“啊,诈尸了!”刚刚被召唤进来的兵士不了解情况,以为地上躺着的真是尸体。这会儿突然跳起来,不是诈尸是什么。于是大喊一声,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又喊了一句:“保护王上!”
这一下子,场面瞬间变得热闹了。殿里除了灵儿,青岚,还有那个“诈尸”之外,还多了很多守卫。纷纷拿着泛着寒意的武器,护在灵儿周围。剑尖直指红炎,目光凶神恶煞,已经准备好了进攻!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极其不和谐,极其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
“呜~灵你欺负爷,讨厌…”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双眸泛着银光。那副样子,就差咬个小手帕扭捏了。
不过,搭配上他此刻这副成人的模样,那效果简直是——雷人!
没错,就是雷人。
“……”灵儿感觉一阵无语,果然,红炎这家伙,无耻无下限。
“咳咳…”灵儿干咳两声,然后一挥手,命令守卫退了下去。没办法,太丢人了。
“好了,别闹了,过来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爷圆满完成任务,君流风被他的人救走了,然后爷就回来了。”红炎一脸愤愤的说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表示不满。他刚刚回来,灵就这么欺负他,太让他伤心了。
这话要是让灵儿听见,灵儿一定毫不客气的给他一个大白眼。
伤心?你伤毛线心。丫的老想着占姐的便宜,你伤心?那我还伤肺呢!
相较于云海的轻松愉快,天泽这边就显得凄凉多了。
故意放出预言签已经让梅得手的消息,然后又放出如果今晚子时他不招供,就杀人灭口的的讯息,目的就是引蛇出洞,然后瓮中捉鳖。
既然如今已经搞清楚了南宫天澜的最终目的,那么对付起他来,就显得容易多了。
他不就是想要无上的权利吗?那就给他!刚好,预言签就是那把开启权利巅峰的钥匙。
所以,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南宫天澜都会上钩。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吧。
人的**是一个很可怕的魔鬼,它一旦苏醒,就会一步一步的,吞噬你的人性,良知,善良,感情,最后,彻底的占有你的躯体,任由它支配,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甚至,是危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时间,无声的流逝着,天幕渐渐暗了下来。
万家灯火通明,帝都也慢慢的变得静谧,家家关门闭户,忙碌了一天,都准备休息了。
微风吹拂着嫩柳,恍如大地柔顺的发丝,自由的舞动着,婆娑的影子落在高高的围墙之上,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些阴沉可怕。
天牢附近的老树之上,一个矫健的声音渐渐探出了头。一双鹰眸,寒意凛凛的观察着天牢的岗哨,以及换班的时间。
没过一会儿,一直呆在牢中的里狱典看似醉汹汹的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还不停的打着酒嗝,老远就能嗅到一股子酒臭味。
看守牢房的守卫见着了,都掩着鼻息打招呼,“李狱典,您今个儿这是又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因为都在天牢当差,所以大家相互都很熟识,尤其,是这李狱典。怎么说,他也算个牢里的头头儿,不抬高一些,总是不好的。
“没…没喝多少…我没醉…我…嗝…我还能喝…”
嘴里说着胡话,脚步踉跄,看着就要倒,可是偏偏不倒。只是东跌一下,西撞一下,就是走不了直道儿。
与喝醉的人,是讲不清楚道理的,守卫也知道这点儿,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是是是,没醉,您没醉。不过这都大半夜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虽说是老相识,可是天牢重地,该文的还得问。尤其是今晚,更是出不得乱子。
“我…我去撒尿…撒尿…怎么…你…你们要一块儿吗…呵呵呵…一块儿…一块儿热闹啊…嗝…”李狱典转身,作势就要拉他们一块儿去。
“不不不不,不用了,您自个儿去吧,这黑灯瞎火的,您慢着点儿。”守卫急忙挥手道。
“你…你们不去啊…不去就不去…大爷…大爷我自己去…”话落,就跌跌撞撞的回头,继续前进,只是没走进步,再次转身,朝着他们喊了一句,“大爷…大爷撒尿…你们这些…这些猴崽子…可别偷看啊…嗝…”
“……”众人知道他醉了,也没再搭理他。
李狱典刚走到拐角,突然感觉脊背一疼,径直滑落在地,然后就被树上的黑影,拖到了角落。
过了一会儿,李狱典还是和刚才的模样一般,晃晃悠悠的回来了。守卫知道是熟人,怕他再做纠缠,就没说什么,直接放过去了。
进入天牢之后,适才还一脸醉意的李狱典,此刻的眼神中一片清明,还有隐隐的寒意。快速扫过四下,然后向着关押重犯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偶尔遇上一两个狱卒打招呼,他都不理睬,直接跃了过去。
梅自从被关押进天牢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有清醒过。好像,一直在梦里一般,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感觉亦真亦假。
简单了说,就是他不知道,他此刻经历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其实在梅关进天牢之前,就被下了迷幻剂。至于目的,也只有帝弑天清楚。
昏昏沉沉中,梅感觉似乎有谁在呼唤他。
是谁?是谁在叫他…
“梅!梅?梅,你醒醒啊,快醒过来!”李狱典已经来到了梅的跟前,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身子。
“梅,梅,起来,醒过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放到了梅的口中。
“梅!”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明,梅渐渐看清楚了周遭的环境。铁栅栏,硬地板,枯草铺地,这是牢里。
对啊,他被帝弑天抓住了,所以会在牢里,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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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小东西,你可明白?
九重宫阙,金銮殿。
帝弑天在批阅奏折,白天随侍一旁。
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谨慎的拂过每一份奏折。墨黑而又悠远的眉峰,时而上挑,时而低敛。如刀刻的五官之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愁思,隐隐环绕着不肯散去。
宫人传茶,白天立下接过来。扫了一眼王上不愉悦的神色,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玉手纤纤,把茶杯递了过去。
帝弑天轻啖一口,笑道:“好茶。”
“这茶树长于天启境内的万丈高山上,临春抽了芽,馥香浓郁,沾襟可数日香气不散,摘下后只取芽心最幼嫩部分,然后快马加急运来,这途中要跑死好几匹千里骏马。”一听王上喜欢,白天立刻轻快的解释道。
他心里明白王上因为王后的事儿心有郁结,所以想找个轻松的话题,让王上缓缓心情。
然而在听到“天启”两个字的瞬间,帝弑天握着茶杯的手骤然紧缩,眸中哀伤尽露。
他并非是政务繁忙,将那小东西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而是,他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可是提及天启,那小东西重伤憔悴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竟然在他脑海中生动的浮现出来。
秋水剪了的瞳,她的一双眼睛很美丽,此刻却阖了,长睫颤动,在眼底的青荫里投下一片迷离,无声的彰显着她的痛苦与无助。
樱妆的唇,薄有颜色,比及往日,显得苍白了许多。灵动不复,狡黠难寻,有的,只是轻微的颤抖和害怕。
这样的小东西,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也是最不愿意见到的。
那副样子,那副挥之不去的画面,在清楚的控诉着他的罪行。薄唇吮动,似乎在低声喃昵着一句。
【你没有保护好我。】
你没有保护好我!
你没有保护好我…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犹如古老的咒语一般,久久萦绕,难以驱散。
帝弑天唇边扬起一丝笑,月光拉了一抹在他脸上,莹光素流,却映不出深浅。
【先帝留下的祸端,虽然母后迟迟不肯说关于预言签的事情,可是孤心里明白,无风不起浪。天启的兵力,如今已经掌握在南宫天澜手中,加上这些年来‘老鬼’囤积的力量,孤不能大意抗衡。为了天泽百姓,孤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将会有万千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并不是孤不想立刻去寻你,而是还不能离开天泽。小东西,你可明白?你可明白…】
尽管他明白他是身不由己,可是心,还是不住的抽痛着。
就好像成千上万把小刀,在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刺入心脏。在他刚刚要痛到麻木的那一刻,长出了锋利的倒勾,刺的他血肉模糊。
这一刻,原本克制了的心神,便没办法再收敛……
白天自然注意到了帝弑天的神情变化,回头一想适才的话语,立刻屈膝跪在地上,“奴才该死,王上恕罪。”
“孤说过,尔的罪,容后处置。”明明不过是清凉淡漠的语气,却温醇如明月映水,只是在动听的同时,又寒意彻骨。夹杂着淡淡的内力,却让他感觉快散架了一般。
侧目四十五度角,狭长的丹凤眼望向窗外。皓月当空,却难以驱散夜的黑暗与寒意。
在这样宁静的夜色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依旧静谧无声。待日出,万物清新,扫去尘埃与污秽。事,早已结束,只是人,还是老样子。
“准备好了吗?”帝弑天淡淡的问道,眼神迷离,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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