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疼。
狗蛋费力地爬起身,回过头瞧见是冰锥惹的祸,禁不住心头火起脱口高声骂道:“冰块害死人!”
这一骂不打紧,却让紧靠大门的包厢里一个食客听个正着。这家伙听到外面有人骂冰块害死人,便停止用餐,忙将头从窗口伸出来朝外瞧。狗蛋惊魂未定,见窗口伸出一张脸,长得硬邦邦的胡子,形象怪吓人的,便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跟随父亲离去。
狗蛋离去后,包厢里的食客顾不上喝酒,便去向店小二打听,询问刚才门外大叫的少年是何人?店小二见问,便煞有介事的跟客官说:“这个少年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小算师。”
客官一听怔了怔,接着问道:“莫非就是二十头村的小算师?”
“正是。难道你有什么疑难事需要求他?”店小二问。
“不是,只是随便问问。”客官否定道。转身回包厢继续吃酒,但是已经食之无味,没兴致喝酒,整个人表现出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晚上,狗蛋上床入睡。下半夜光景,只见一条黑影跳进狗蛋家的后院,然后灵敏地挑开狗蛋家后门,将身子一闪便无声无息的进入里屋,直朝狗蛋的卧室摸去。借着月光,只见夜客满脸络腮胡子硬如鬃毛,一脸的凶相,让人瞧上去认为不是梁上君子便是江湖大盗,反正不像个正经人。
来人摸到狗蛋床头,见狗蛋正在熟睡,便从绑腿处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照准狗蛋的胸口扎去。然而就在匕首快要刺入胸口的一刹那,狗蛋口中大叫“好险!”随即一翻身。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来人将匕首直直的扎进狗蛋刚才翻身的地方。
来人似乎用了很大的力,导致匕首扎进床上,摇晃半天也拔不出来。狗蛋终于被惊醒,一睁眼瞧见身边站着一个大汉,如黑煞神一样,吓得不敢动弹。
刺客一时拔不出匕首,只好松开手一头跪在狗蛋床前,直求小算师饶命!狗蛋这才发现庆上扎着匕首,又被来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张口喊救命,可是嗓门儿却像被谁捏住似的发出不声音,只好呆呆地瞧着来人不住地叩头。
来人磕了大半天头,见狗蛋不吱声,便以为小算师同意饶恕他了。于是大着胆爬起身从床上使劲拔下匕首**绑腿。狗蛋经过了不少场面的磨砺,早已习惯了逢场作戏。刚才由于猛然受惊吓一时不知所措,今见来人叩头求饶命,心想此人来此必有蹊跷!于是灵机一动壮胆坐起来,故作镇静的问道:“既然来求饶,为什么带着刀子来?”
来人见说,赶忙又跪下去嘴中说道:“小算师请饶命,只因本人糊涂,一时鬼迷心窍,差点儿干了对不起小算师的事情,还请小算师高抬贵手放过我。”
“为什么鬼迷心窍,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就放过你!”狗蛋听此一说,胆子越发大了,便以命令的口气向来人说道。
“罢!罢!既然什么也瞒不住小算师,我就照实说了吧。”来人可能性子粗直,经不起狗蛋两句话发问,便事情来龙去脉从头到尾一句不漏全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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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刺客毙命】………
“小算师应该知道:人来到这个世上要想存身,须得在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中,选一行作为自己的职业。WENxueMI。cOm可是本人却一行也不行,为了生存,没办法只好混迹江湖做起替人报复仇家的行当。前一阵,经人介绍,我在庐州城西,有个塘小郢的村庄接到一笔大单。有个大财主付了我一笔银子,要我把他的一个仇人打发上西天。可这个财主太小心,害怕事情出来被官府查问,就叮嘱我一定要把人杀得不见血,不留痕迹。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叫他还得再付上一笔银子,财主只好又付了我一笔银子。”夜客见行刺失手,为了求得活命,只好将自己所干的恶事和盘托出。
“我拿了银子,按照财主的吩咐,不方便用家伙去解决这个仇家,就另想了个办法。我通过几天跟踪,摸清这个仇家每次赶集必去烟花巷消遣,很晚才往回赶,而且每次脸都喝得通红,醉酒一人赶路。有天晚上,终于被我瞅准了机会,这家伙一出烟花巷就是东倒西歪走路直跄。我远远跟随后面,等来到一处荒岗野洼没有人烟的地方,正好有条水沟,结着厚厚的冰块。我想应该在这儿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
“嗯,我就紧跑几步赶上他。只见他满口呼着酒气,只能用翻眼角看人,舌根发硬,见到我半天才从嘴里咕噜出一句话,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我没答理他。直接走到跟他身边,用肩膀往他身上一撞,他便站不住脚一头裁倒在地上,手脚直伸忙乎半天也起不来。我心里发笑,就蹲下身故意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大着舌头直嚷身上热!我说我马上给你清热。
“嗯,我就走到路边水沟,敲了几个冰块,拿过来放在他头上。这家伙开始还在乱动乱嚷,可是没多久便渐渐安静了。只听见他鼻孔里呼呼喘着粗气,跟拉风箱似的,一阵比一阵急促。等冰块化完后,我又去水沟边敲下几块碎冰,拿回来接着给他敷在头上降温。这一回他便不再大声喘气,而是变得越来越微弱,小得跟老鼠放屁似的,最后就什么气息也听不见了。
“我用手在他的鼻子上试了试,已感觉不到一点儿气息了。我又搬着他的身子摇了摇,嘿,这家伙像木头一样,根本摇不醒!我爬起来顺着他的身子走上一圈,见他就跟婴儿睡在母亲胳肢窝下一样舒坦,没有一点死去的味道。我便拍拍身上的灰土,放心大胆地离去。
“果然,官府下来查看后一口咬定是醉酒死亡,根本没怀疑是被人害的。我放了心,雇主也放了心。可是正如那句老话所说的那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做得这样巧妙,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小算师神仙。那天,我在镇上的饭店吃饭,忽然听到饭店门外有人叫喊‘冰块也能害死人!’这句话听来,要是对于别人,根本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我当时听见这句话,就如同被蛇咬了一口,赶忙爬起来朝窗口外面瞧。这一瞧,我看见你用眼死死盯着我,然后扭头走开了。我想坏了!我做的事八成让你知道了。
“于是我走过去向店小二打听,想知道你的来龙去脉。店小二告诉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小算师神仙!许多官府破不了的无头案都叫你给算出来了。我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我想我做的事肯定是叫你给算出来了!我担心被你向官府告发出来,嗯,我就打听到你家的住址,决定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摸进你的房里杀人灭口。
“可是小算师果然名不虚传,睡着比人家醒着还要紧觉!我刚动手就被你发觉了,而且一下子便躲闪过去,好像是有神灵在暗中保佑你似的!如今既然怎么也逃脱不过小算师的神机妙算,还望小算师高人大德,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从此便改邪归正做个好良民。下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你!请小算师神仙高抬贵手!”来人说到此处闭上嘴,接下来只听得人头碰地咚咚直响,如和尚撞钟一般。
狗蛋从来人一番叙述中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心中暗惊此人又和汤圆案一样,挖空心思想着法子害人。虽然心中憎恶但脸面上不敢有丝毫表露,害怕来人狗急跳墙和他玩命。于是灵机一动,顺水推舟对仍在地上不住地叩头的人说:“既然你能改过自新,本小算师就放你一马,不再追究。不过下次如果再干害人的事情被我算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哎哟,小算师爷爷,别人就是把银子,车拉船载装运到家中,堆到屋脊二梁我也不敢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了!小算师爷爷放过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就是三世给你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来人听说狗蛋愿意放过他,一下从地上爬起身,来不及的向狗蛋宣誓表态。
狗蛋怕来人继续纠葛夜长梦多,反而被他识别出破绽,再说夜里的一泡大尿已将被窝里的尿布弄得湿湿的,**坐在上面久了,已被湿尿布浸得酸麻,正想挪动一下**。于是对不速之客说:“你快逃去吧,半夜三更摸进人家屋中,要是被人发觉了,想我放你也不行了。”
来人正想脱身,听见小算师说此话,赶紧爬起身跌跌撞撞朝屋外奔去,全没了江湖大侠的风度。一出屋门溜得比黄鼠狼还要快,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然而,由于夜色深沉,加之走路甚急,不熟悉村子里的地形,黑老大出村时一脚踏空,栽进村口的大粪窖池中。无巧不成书,黑老大这一栽不大紧,却把头不偏不斜正好撞在粪窖里的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上,加之刚才叩了大半天头,头脑的神经那里经得起如此折腾,便全罢工休眠去了。可怜一个江湖大侠没有轰轰烈烈死在江湖上,却叫粪窖池给夺去了性命,也许这就叫做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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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东窗事发】………
狗蛋等到不速之客离去,赶忙下床关门,又不敢声张,害怕半夜引起父母慌张。wENxuEmI。cOM只好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一直到天亮都不敢入睡。后来听见村里鸡鸣狗叫,人声嘈杂起来才迷糊睡去。可是一个整梦还没做完,就被父母的说话声吵醒了。
狗蛋睁开眼睛,见太阳光透过窗口,已照到自己的**上。耳边只听父母在说村头的大粪窖咋夜掉下一个人,已给粪水淹死了。死者长得一脸络腮胡子,看模样不是当地人,又不是外地来村走亲戚的。大家都在议论:准是个外来贼,走路不小心栽进粪窖池里去了。村人已去报官,等候官府下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