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恋爱或失恋,都不曾见你神态有什么变化,大哥我实在感觉不出你的热衷在哪?”
“会这样吗?”他仅牵起右眉头一丝微皱,不到眨眼间便又平去,真是吝於表达讯息的五官。
“老弟,就别再想那些了,反正由来是女孩们主动追求你……”
“是呀,每回也是由她们主动提分手。”那些与他分手的情人们,理由都是不想和一个表情少,快乐
高兴都同一德性,又爱玩棒针编织的男人过一辈子!
他真搞不懂,当初个个说欣赏他充满性格的外在,冷冷说话的表情,愿意了解他男性气概下的真实,
溶化他这座酷酷的冰山,(虽然他也不晓得自己哪裏结冰,但他一向有礼貌不打断人家的话。)尤其喜爱
编织的男人,一定拥有温柔多情的内心,为什么到後来这些都成了缺点!女人心真难懂。
“你人生还久,将来你就会遇上一个了解你的,别灰心。”紫微以兄长的立场给个一贯四平八稳的安
慰。
“还是快说你到这来的目的。”懒得再回应的天相,乾脆道。
“以我们俩的工作,会见面都必是大事,当真不知足见好还是不见好。”紫微沉稳的面庞有些感叹。
“出事了?”
“倒不是,今天是……为了春来的。”只见天相老弟晃了晃翘上桌的腿後,捞过一旁的……编织物,
开始未完的编织,紫微有些僵硬的佯装背手转过身。
不是他看不起编织手工,而是天相老弟劲爆的外在、刚硬的面庞,与这细腻的玩意实在很难划上同等
线,虽然明知得习惯,但堂堂大男人,心理上他很难正视。
“春?”手中动作略一停,“你不是正忙著指挥各层猎魔者在沿海村落张结界,怎么改追查起春的下
落了?“
“春牵动银月古都和光城圣院之间的关系甚钜,再加上月帝以春为条件才愿借出监月镜,於公於私都
得尽快找到春。“
“於公我能了解,於私又是怎么回事?”拉著绿与黄两色线,天相垂敛的双目像在数针数。
“我总觉得事情不对。”紫微面色梢凝,显得忧心。“以春的个性,不可能在发生这么多事後,还不
出现,这太不寻常了。“
“圣院发出公文通缉她,或许她气恼圣院的处置而故意不出现。”
“或许刚开始是如此,但现下屠村案还有各层猎魔者相继出事,总是顾全大局的飞飞不可能坐视不理
。“
“她犯的是冒犯圣君之罪,又是四大圣君中的月帝,听说飞飞把月帝看成命中克星一样,暂时避而不
出是有可能的。“天相倒觉得不难理解。
“你长居转载庭,没想到飞飞与月帝间的事也这么清楚。”
“只要有大神官席斯的存在,你就得相信无论你在多偏远的地方执行任务,都能听到各大消息。”
“席斯连转裁庭都来荼毒过。”紫微又惊愕又佩服,好一个对流言散播尽心尽力的人呀。
“别老要我对著你的背说话,你到底来这做什么?”
“我说过是为了春的下落才到你这来。”清个喉咙,吸吸气後才回头,嗯,多聊几句习惯久未见面的
感觉後,再看天相老弟玩编织的画面,确实适应多了。
“我可没敢窝藏圣院通缉犯,哪怕四季司圣是我的上司。”公正无私是天相的标榜。
“我明白,我来此只是想了解,春在失踪前曾否来到转裁庭?”
“没错,她送来一个妖魔,希望我能暂时监禁,直到她回来再谈断罪问题。”
“等她回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她跑人的前一天。”
“是什么妖魔?”
“风妖一族。”
“风妖!”闻言,紫微诧异。“这一族是妖魔界中的上层妖魔,族性淡薄,并不像一般妖魔逞威嗜战
,他们也是最支持魔皇大公的一支妖魔,怎么会到人界犯事呢?“
“这一点恕我无法对你说什么,因为风妖是春之圣使亲自带来的,你该明白我有守诺保密的职责,再
加上与春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我得尊重春这位上司。“尚末断罪的妖魔,都还属於追查待审中,身为仲裁
妖魔的人界审判官,除非有圣院上层命令,否则他绝不开口谈论。
“这么说也不方便让我见见这个风妖了?”紫微一笑,深知天相坚守原则的固执。
“只怕是的。”
“好吧,我照规炬来,向圣院请示,以目前大司圣等人都急著找春的下落好对月帝交差来看,相信这
份公文不难请下。“紫微看著始终埋首於编织中的天相老弟。
“我希望你别这么做。”
“为何?”对方抬起的目光对上他。
“如你所言,以春的个性,不可能在发生这么多事後,还坐视不理!”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对平时在外执行任务的四季司圣而言,转裁庭的存在很特别,不但是擒获妖魔後便送交的地方,熟知
各类妖魔来历与习性的天相,更是最佳的请教对象,因此四季司圣和天相,纵然彼此都以公事接触为多,
私下甚少联络,但遇上重大事情与决定时,都会将执掌转裁庭的天相当成是可推心信赖的人。
“错了,我所知的并不足以满足圣院要的,至少大家迫切想知道的,春的下落我不清楚,但是……”
天相放下高翘的双腿,表情严正。“只要春承诺的日期未到,我都当她正在执行自己的任务,无论这其中
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坚守岗位的原则,对春这位上司的吩咐执行到底。“
“你的意思是……她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出现?”
“我还是只能说不知道,只能说是个猜测,以春的个性,就算她想躲,傲气也会逼出她,尤其圣院各
层猎魔者出事,她岂会无动於衷,只是行动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吧……紫微,你不适合直发笑,别咧嘴了
。“望著他直笑,真让人发毛。
“有你这番话,我多少安心。”否则这次春消失的彻底,再加上各层猎魔者连续出事,总让紫微心中
笼罩不祥。
“你故意来我这套话就为求安心,也太相信我的推测了。”
“你向来有洞烛先机的能力,你的话若不能信,那可真叫人不知何者能信。”
“感谢老大你的赞赏,请替小弟我完成一件事,当作小弟这番话的酬谢吧。”
天相起身,由腿侧长袋拿出另一只银色棒针,指向各色轰天大柱的白昊顶柱,目光一掠,一道细线般
的白光射出,像丝线般绕上银色棒针,天相甩动棒针勾过白亮织线,再以极速舞动手中编织物,最後再指
向带有金穗色彩的大柱,绕上最後一段金穗线,这些都在须臾间完成。
“未来你必有大海一行,替我将这件心意交给它的主人吧。”他将手中造形奇特的编织衣交给紫微。
“它的主人?”接过这件嫩绿与鹅黄的编织衣物,边缘镶嵌著白与金两色光辉。
“蔚蓝是逐舞晴空下的风,绿色的生机和温暖的鹃黄,再加上金穗的明亮,你定会遇上这个人的。原
本该我送去,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吧。“
“希望你说的是真,因为这些特点你、我周遭仅有一位。”紫微充满深意的道。
就在俩人以语意互探时,女子声传来。
“天……天相大人,我将重写的行文送来了。”捧著抱在胸前的行文记录,水音一双圆亮大眼,小心
的打量眼前这一幕。
天相大人送了一件亲手编织的衣物给眼前这位健壮男子,‘好诡异’。(水音自己注解。)然後两个
大男人对著一件衣物说还有一位,这件衣物看来也不像是给个男人穿的,那就是送给一名女子罗!难道…
…是两个大男人争夺一个女人!哇,十四星宫神将的老大和转裁庭的天相扯上三角恋,那个女人是谁呢?
水音自我认定的编剧後,体内好事的本性无限泛滥。
“行文记录的见证者不是跟了你好几年的水弥吗?”怎么换人了?还是个看起来挺新鲜的姑娘,完全
不遮掩对他的好奇,拼命打量他。
“水弥受伤,只好请他的妹妹前来帮忙。”当初水弥保证他的妹妹拥有速写的能力,却没保证他妹子
迷糊搞不清状况的本性不会添麻烦。
“怎么伤的?”紫微讶异。“他本身不也在光城圣院受过武术防卫教导。”就算是几个地痞逞凶的流
氓也伤不了他才是。
“为了救他的妹妹受重伤,只好由他妹妹水音暂代兄职。”天相淡淡带过,朝属下道:“你明白刚刚
的行文错在那裏了吗?“
“是的,属下已仔细想过,这是重新写过的,请天相大人过目。”水音信心满满的将行文呈上。
不打扰天相办公的紫微,坐回客椅上,替自己再倒一杯下人刚刚又重新送上的花茶,听说是利用山上
特产的紫茉花和东方世界的养生药材下去调味的,味道真清香。
“老弟,你额浮青筋,脸色一阵阵白,没事吧!”才忙里偷闲的悠哉品尝完二杯,正要再试一旁据说
也以花入味的小烤饼时,就见天相刚毅的面庞发出从没见过的脸色。
“没事。”大相咬牙道,却连连深呼吸,努力抚平双眉的扭曲。“这就是你仔细想过後写的行文?”
他下意识拾起手,开始再揉压额际跳动的青筋。
“是的,这是属下经过深思熟虑写的。”她觉得这篇自己写的很好呀,哪又不对了吗?
还经过深思熟虑!“你觉得先前那篇行文哪裏不妥?”
“大人说的呀,我写的太过跟腐烂之魔像有八代交情了,所以我努力撇除自己的喜恶,也不再坚持家
裏养一只腐烂之魔,冬天就会很温暖了。“
噗地一声,来自紫微,他不小心喷出口中的茶!养、养一只腐烂之魔!他突然觉得一旁以红花调稠的
水冻难以下咽了。
“还有呢?”天相的声隐含悸动了。
哦,没马上叫她重写,是这篇不错吗!她就知道有希望,水音马上再接再励。
“我仔细想过,把刚刚的景象回想一次,好好布局再重写,终於把重点写出来,以天相大人为重心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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