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崇祯六年,后金势大,东北之地狼烟四起。总兵官黄龙驻守旅顺,因鸭绿江有战事,黄龙派水师往援。叛将孔有德等侦知旅顺空虚,遂带领后金兵袭其城。黄龙数战皆败,弹药将尽,四面被围。后金军发射火箭,城墙上火光冲天,眼看烧塌,忽而自西南方飞来一道耀眼白光,后金兵士也纷纷举目观瞧。
那白光只在城墙上略一飞过,即将火光吸走,如蛟龙取水一般,片刻光景便熄了四下烟火。守城明军见天降奇兵,绝处逢生,自总兵官黄龙到普通士卒无不欢声雷动。围城的后金军一个个瞠目结舌,心中生寒,不知不觉停下攻城步伐。
后金军主将见此依旧凶性不改,砍翻了几个往后退却的孔部军卒,迫令众人加紧攻城。这时节那道白光已然熄了城头大火,婉转逡巡,忽然飞向后金军所在,白光前端居然放出滚滚烈焰,将后金军兵烧得焦头烂额。
孔有德部不少普通军卒本就不大情愿同室操戈,方才又不忿后金主将砍杀自己军中同袍,见白光诡异难敌,军心大乱,纷纷呼号不已,阵型大乱,往后退去。后金部受其影响,也无法独力攻城,只得徐徐退走,旅顺数月之围居然就此而解。那白光正是初俱雏形的五行剑,等后金兵退,自行飞回不提。
总兵官黄龙并游击李惟鸾,喜出望外,这等神仙显灵奇事,也算是天降祥瑞,二人合计一番,修表上告。
再说京师之中,这一日崇祯帝正与几位部阁大臣商议国事,只因如今社稷不安,内忧外困,虽只是二十出头年纪,两鬓已有丝丝白发。君臣正在奏对间,忽见殿外袅袅飞来一片丝帛,众人不知所以,那丝帛居然飞至御书案前落下。崇祯帝忙令近侍捡起,呈上观瞧。
只见那帛书上写着几行朱红篆字,细细辨认乃是四句偈语:五台修士惹红尘,偶伸援手救世人。修帝德,体天心,克绍箕裘存善根。崇祯帝阅罢,又交于几位大臣传阅,诸人细细品味,不知如何得解。温体仁新近才排挤了首辅周延儒,一贯能揣摩上意。忙对崇祯帝禀道:“此帛书来得蹊跷,但也正大光明,莫不是神仙援手,传书人君?只要令兵部注意最近可有军中奇事,两下印证,便可知晓!”
崇祯帝微微一乐,心中大喜,这些年来顺心快意之事不多,今日天降帛书,自己虽然不大信祥瑞之说,然亲眼所见,不由得祈盼冥冥之中神灵庇佑,扶持明室,乃命阁臣留意兵部文书,一有奏报立即送来。君臣数人又商议了些钱粮军务之事,方才散去。不出数日,京师之中纷纷传说天降帛书之事,只是内中详情,众说纷纭,不得详知。
再说东海三仙自峨眉二次斗剑后,一直在海外练剑,轻易不出岛离海,准备应对四九天劫,也为预先防备三次斗剑之事。前次五台异动,三仙又得白眉大师亲自来传警讯,派出诸葛警我并姜雪君、采薇僧几番试探,天机晦暗之下也慢慢琢磨出了些关窍。想来应该是五台派的混元祖师兵解转世,不知有得了什么样的奇遇,短短十数年光景便有不俗功行,甚至青城极乐真人也为其多番出手,大力维护,令峨眉几位首脑长老不由皱眉。
这日齐漱溟与玄真子、苦行头陀正在洞中议事,商议如何应对,将五台余烬扑灭,免得死灰复燃、东山再起。忽然三仙心中俱有所感,觉察天机波动,忙一起默运玄功,静心演算大衍神数。
半晌之后方才收功,玄真子首先开后说到:“这卦象好生奇怪,不知哪个修士擅自违逆天命,插手中原易鼎之事,如此不知死活,应该不是我峨眉中人,便是其余几家与我峨眉交好的正道,有大方真人前车之鉴,也不会冒然涉险,也不似邪魔外道所谓,如此看来,莫不是五台那人?”
苦行闻言,双眉紧锁,沉默无语,望向妙一真人。齐漱溟也是揣摩片刻乃道:“明室气运将终,乃是天命如此,如果那人胆敢横加干扰,无异于自取灭亡,果真如此我峨眉也不算是师出无名了!”三人目光交错,俱是默默颔首。
正说话间,门外侍奉童子叩门禀报,说是岛外一女仙自称是小南极叶缤前来拜访,祈求三仙能赐见当面,并呈上追云叟白谷逸书信一封。玄真子笑道:“怎么来了这位说客?”
原来自叶缤自告奋勇,欲要前往中土寻找故友旧交与峨眉说合,化解与五台旧怨。叶缤先寻到了义兄谢山,表明此行之意,谢山有心推脱,又恐伤了彼此感情,只得推说自己与峨眉鲜有交情,只能助其寻到追云叟白谷逸,凭其与东海三仙的情面,方可就中说和。
好不容易找到了白谷逸,他哪里不知峨眉、五台两家之争的内幕详情,又是一番推辞,无奈追云叟看在亡妻与叶缤昔年的情分上亲笔修书一封,只说是海外散修仰慕峨眉高人,求赐见当面云云,别的并无多言。谢山见叶缤拿了追云叟笔书,也算是尽了些心意,也寻了个由头自回洞府而去。只叶缤一人亲身前往东海寻访三仙。
齐漱溟看罢追云叟书信,笑着对二位师兄道:“有白老前辈亲笔手书,不好托大,便与来人见上一面如何?”玄真子、苦行头陀点首称是。乃吩咐童子将叶缤请到洞中相见。
不一刻,只见洞中来了一位道装女仙,美若天人,令人望之赞叹,三仙见了也是暗暗称奇,心道海外还有这般人物,果真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叶缤见洞中有三人打坐在蒲团之上,中间一白发老道,应该便是峨眉三仙之首的玄真子,上首一样貌清奇的禅师,作头陀打扮,必是苦行头陀无疑,余下哪位中年道人,玉面长须,便是妙一真人齐漱溟了。
叶缤立即躬身施礼道:“海外野人,不识礼数,冒然造访,还望三仙宽宥。”
齐漱溟先行开口道:“叶岛主得道多年,又有白老前辈手书举荐,无需多礼,还请坐下说话。”一旁有侍立的童子取来蒲团请叶缤坐下。叶缤告罪一声,乃跪坐蒲团之上,开口道:“打搅三位前辈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有桩大事需向前辈当面禀告。”
三仙俱微微颔首,请叶缤有话直讲当面。
叶缤乃婉转言说,只道自己前些时日与五台混元祖师再世的赵坤元诸人合力诛杀万载寒泫,结识了五台诸人,万维真人已然悔悟前世意气用事与峨眉为敌,今世立志一心持正修行,化解前世罪孽,只是与峨眉等人存在过节,有心两下和好,又怕峨眉得理不让,自己观坤元等人也算是正道修士,愿意与两家说和,只是隐下自己已然拜在五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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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林州救官军 坤元扶明室
只见那石碑上宝光闪烁,再看上面,现出两行字迹。大概是说碑中藏有一件法宝,便是离合五云圭,本有阴阳两面,碑中所藏乃是一面阴圭,此圭本是前古至宝,日后将阳圭得到,两仪合壁,再经仙法重炼,方见灵效。并且注明取宝收用之法,最后还再四叮嘱取宝之人上体天心,宽厚容人。
坤元见罢,心中暗笑,这连山大师虽然勉强将宝物转送,到底对峨眉有些偏心,忧虑自己日后为难峨眉诸人,当即也不多言,让火无害退后。自身向碑立定。将太平清宁剑剑化为一道青光,朝石碑上轻轻砍下。剑光到处,只听霹雳一声,神碑立分为二,一道墨绿色的圭形宝光突然由内飞出。津芒万道,耀目难睁,当中还有六七寸长一根圭形黑影,破空飞去,力道奇大,太平清宁剑光几乎制它不住。
忙指定剑光,全力将神圭裹住;又暗照先前石碑仙示,左手掐诀,右手一招,只听轰隆作响,墨光突收,化为七寸长短一柄宝圭,随手飞来。坤元仔细一看,原来离合五云圭阴圭中有浅凹槽,仿佛一面令符,日后阳圭合璧,成了一体,自有无穷妙用。
乃转身对火无害道:“此宝便是离合五云圭,虽只是一面阴圭,威力亦是不凡。我再传你本门上清炼宝秘法,你需朝夕用功,小心温养,自然运转随心、妙用无穷,助你日后成道。”
火无害数百年被困火穴,一是为了那部火经,另外便是为了此宝,不知受了多大苦楚,今日得坤元相助,顺利得宝,欣喜万分,越发坚定追随五台之心,当即跪下,双手接过神圭道:“弟子虽是蛮夷之种,少经教化,但也知道天地亲师的伦常,能得师傅庇佑,便已无以为报,又蒙赐宝,肝脑涂地也难报大恩万一,且看日后行事吧!”
坤元笑道:“我虽为五台掌教,自当为门派有所谋划,然能得天下英才而教,亦平身一大快事,日后你能得道,光大宗门,轰我教法,便是对为师最大回报,何须你肝脑涂地!”
正说话间火穴洞壁纷纷崩坍,全洞一齐摇撼,仿佛就要地震陆沉光景。坤元猛然警醒,心想道:“差点忘记这桩事情。”乃对许飞娘和火无害道:“昔日连山大师将遗蜕留在火穴中,不仅是妖邪围攻,有此一劫难,也是为了镇压此处火口,免得隐伏地底的烈火毒焰伤害海中生灵,如今宝物俱已得其命中主人,大师遗愿已了,自当飞升。火穴喷发,势在必行。我亦借机炼化地心真火,祭炼五行剑,也算是助大师一臂之力。无害徒儿也可一旁襄助,防止毒火蔓延。”
三人急速飞出洞外,回首间火势已然引发,整座月儿岛都将崩裂,沉人海眼之内。一股股浓烟激射出来,直射云霄,不一刻化为数百千道万丈烈焰,火力又大又猛,全岛一齐摇撼,惊涛群飞,海啸大作。附近海水刹那功夫被煮沸,海中生灵逃之不及,死伤不少。
坤元忙将五行剑唤出,飞入火柱,不住吸纳地心烈火,剑光闪烁之处,火光渐渐消去,剑身慢慢凝炼。火无害也已练就火经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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