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也明白,这样空口借宝实难取信于人,乃对邓八姑道:“道友怀疑,也是应当,我亦不敢空言便将宝珠借走。我知道友乃是走火入魔,半身不遂,肉身坏死,需用那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方能成道,此二宝我亦知其所在,然急切间不能到手。
不过我转世之际得一玄门前辈真仙青眼,传我道统秘法,我可将其中修复肉身,凝炼神魂之心诀悉数相告。我还有几颗三茅真君亲炼金丹,虽不如聚魄炼形丹对症下药,但也对道友大有助益。日后道友若还需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也全由我一力承担,愿对天盟誓,请道友助我。”
说罢,将袖中所藏茅君丹药取出,抛在石台之上,八姑身侧。
邓八姑一看那丹药,装在一黄皮葫芦中,这葫芦一看便不是等闲之物,运转玄功,倒出葫芦中丹药,仔细观瞧,果真是道家神药,并无虚假。
坤元见八姑并未拦阻,心中稍安,又开口直接对其念道:“我这便将心诀说与道友,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
话未说完,为晓月禅师所止,稽首对坤元说到:“法不传六耳,道兄只需将心诀书于丝帛即可。”
邓八姑刚听了几句心法,不自主地按其运功行气,已觉涌泉穴热气上行,足三阳经豁然开通,直达丹田,忽为晓月禅师所阻,又没了知觉。心中已是十分渴望,面色不改分毫,反淡淡说:“你给的丹药虽好,不治我之顽疾,所说心诀是否奏效,也是未知,如此模棱两可,便换了我的宝珠,实属荒唐,二位还是请回,另寻良策吧!”
坤元见她软硬不吃,心中焦虑,不由发怒,晓月又忙止住,转首对邓八姑道:“道友忧虑,不算无理,老衲如今有一两全之策。道友所参枯禅老衲也还略知一二,不若老衲元神离体,道友元神暂住老衲肉身,带了雪魂珠往神魔洞伏火救人,待功成之日,回转玄冰谷,再行换回,如此可好?”
坤元听罢不禁十分感动,邓八姑也是十分惊诧,只因这修道之人,肉身乃是根基,怎可轻易为人夺舍,晓月禅师此举不啻将其性命交予人手,若起歹心,只能任人宰割。八姑暗中思忖,既然话已到此,若不答应,恐难善了,二人之力远在自己之上,只得对晓月说:“老禅师如此仁义,慈悲为怀,舍身救人,倒令我汗颜,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见谅。且请混元道友自在谷外相候,到时再行召唤。”
坤元当即离去,在谷口等候。
晓月禅师乃结跏安坐,手施法印,口念佛号,自顶门泥丸宫,飞出一金色小人,面目还不大分明,冉冉飞起,靠近石台。
邓八姑元神倏忽而至,直入晓月肉身,当即立起,再看晓月禅师元神,也入了八姑肉身,颔首向其致意。
八姑又深施一礼道:“不想禅师果真大义昭彰,令人感佩,若真是以雪魂珠降魔救人,我必立即回转,完璧归还禅师肉身。”
晓月笑道:“修道者自当如此,老衲亦是多得混元道友之助,不过是略报大恩一二罢了。”
邓八姑又发声将坤元唤回。
坤元见二人已然换了肉身,只得说到:“玄冰谷还需布置符阵,以策安全,晓月道友如有闪失,我真百死难辞其咎了。”
即刻以九转真元诀行法,步罡踏斗,布置下上清三才闭炁锁灵阵,掩住谷中气息,如有外人到此,根本不能察觉分毫,自己千里之外也能立即得知。
邓八姑站立一旁仔细观瞧,心中暗暗称奇,昔日她也不是没有与混元祖师较量过,知其功法路数是正邪驳杂,然今日观之,十足是三清正宗,道门嫡传。
等坤元布阵完毕,八姑对着石台,口中念念有词,石台往一旁移动,现出深穴,五色光华如金蛇一般外窜。八姑口诵真言,止住洞中光华,飞身入洞,片刻怀抱一个玉匣而出,雪魂珠便藏在里面。
八姑解释道:“这便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得来的万年至宝雪魂珠。这宝珠的神光上冲霄汉,须用温玉匣子将它收住。”
坤元点首,赞叹不已,对晓月又嘱咐了几句,当即二人离开小长白山玄冰谷,架起遁光往庐山而去。
邓八姑又见坤元遁光之速,远在其上,自己全力追赶,对方犹是频频回顾等候,然也不出言催促,只得对坤元说:“混元道友果真法力高深,我远不及,不若请道友祭起剑光,和我一并施为,或可加快脚程。”
坤元对邓八姑多番推脱,虽能理解,但略有不满,便口气淡淡说到:“道友无须着急,救人也不在这一时半刻。我是混元,混元非我,今世我便称为万维真人赵坤元,前世名号,休再提起。”
八姑脸色微红,坦然说到:“道友勿罪,我虽几番推辞,实是无奈自保之举,到时以宝珠救人,我必全力施为,不敢惜力。”
坤元笑道:“倒叫邓道友笑我小肚鸡肠了,实在是救人心切,言语无状,还望海涵,我今世不同往日,道友只看我如今行事,再作定论,日后说不定彼此还要多多借重。”
二人乃止住遁光,由坤元请出太平清宁剑,一道清光,裹住二人身形,直往庐山而去。邓八姑见其飞剑,正气磅礴,威势无匹,心中越发震惊,想不出世间有何飞剑,能有如此剑光,难不成是其新近练就,有心询问,羞于开口,只得默默无言一同往庐山神魔洞飞去。
第三十六回 毒火困仙姑 求宝玄冰谷
白骨神君、飞龙师太与龙飞合力围攻许飞娘,倒也不是两下实力相当,只是三妖各有自己的算计。
飞龙师太算是客卿,前来助拳犯不着全力施为。
龙飞新近练成的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威力不小,然也只放出一口而已,他在神魔洞毕竟身份尴尬,不愿过于招摇。
白骨老魔投鼠忌器,毕竟自己的白骨大殿是神魔洞中枢所在,如有损毁,心中肉痛。
三妖没料到许飞娘功力精进如斯,这般斗了半晌,依旧不能将其拿下,只恐夜长梦多,白骨神君发狠道:“贱婢再不束手,我便将那两个老杀才当面活剐了去!”
许飞娘心内暗惊,口风不露丝毫,笑道:“神君休拿大话恐吓,你我修道之人,怎么不知晓,祖师维护二老也不过是俗缘纠结,即便来救也只是尽点本分,你若真将他们杀了,反落个解脱,日后再灭你神魔洞,倒也算是名正言顺!”
老魔一听大怒道:“那便先杀了你这贱婢,看他怎么处置。”当即唤飞龙师太、龙飞二人退后,口诵密咒,发动血煞阴尸阵,顿时大殿内外血光如海,阴魂环绕,无数厉鬼凶魂直扑许飞娘。
万妙仙姑顿觉太乙五烟罗压力骤增,将百灵斩仙剑全力放出,砍瓜切菜一般绞碎四周凶魂,奈何煞气厚重,凶鬼杀之不绝,慢慢困住太乙五烟罗。许飞娘一看这样下去,凶多吉少,必需早思脱身之计。当即收回百灵剑,束成一道白光,打破白骨殿顶,欲从上而出。
七手夜叉龙飞在旁注目观瞧,早有戒备,扬手便是两口九子母阴魂剑,数十道剑光,封住殿顶,虽然被百灵斩仙剑撞开,剑光暗淡,毕竟将其阻了一阻。白骨老魔趁机加紧催动血煞阴尸阵,裹住许飞娘身形。飞龙师太也是一扬手,放出久经祭炼的赤蝎叉,一道血色暗光,斗折蛇行,寻隙攻入。
许飞娘,只得先将身形落下,避开九子母阴魂剑,催动太乙五烟罗,挡住了血煞阴尸阵,百灵剑确堪堪接住赤蝎叉。
飞龙师太见她剑光凌厉,不敢正面相抗,赤蝎叉避开百灵剑,依旧看准飞娘死角,佯攻牵制。片刻之间,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又自上而落,白骨老魔也放出三支白骨箭,攻其丹田要害。
许飞娘将百灵剑往前催动,围魏救赵,杀向龙飞,九子母阴魂剑自动回转救主。白骨箭只得依靠太乙五烟罗助力硬扛。好在五烟罗不惧白骨箭污秽,将其拦住,然也震动心神,许飞娘觉得五内气血翻腾,略感胸闷,如此下去,恐有散失,只得按照坤元前日所教,念咒语破开殿中地面,土遁而下。
白骨神君一看,放声狂笑道:“贱婢居然想土遁而出,不知我神魔洞下已然打穿地肺,勾连地底黄泉,接通幽冥毒火,作我护山血煞阴尸阵的阵眼,如此举动,不啻自投罗网,且看我施法拿人。”
当即念咒,驱使鬼煞,四下而落,直入地底,众人已觉殿中地火之气弥漫,不少神魔洞弟子忙出殿躲避。白骨老魔所炼血煞阴尸阵,不独阴魂害人,更有黄泉毒火为虐,一旦被逼到绝境,炸开地肺,毒火上行,庐山千里方圆势不能免,必将化为鬼蜮,所以一众正道高人也不去主动为难神魔洞,徒惹因果。
再说许飞娘看似自投罗网,其实也是死中求活,当日分别之际,坤元将前世所知血煞阴尸阵的关窍相告。这大阵最狠毒所在便是幽冥毒火,与血煞阴魂,两相生克,全靠主正阵之人施为拿捏。如能下到地肺打乱布置,乱其分寸,可防血煞阴魂,至于毒火,可以九转真元决催动五烟罗防护,借此地肺毒火还可夯实化形三阶,有助炼气成神,突破抱元四阶亦未可知。只是需就中调度,不能离开须臾,还需外人来救。这本是无奈之举,不得已而为之。
白骨神君几番催动毒火,要逼出许飞娘,许久不能建功,行神目地视之法,看见许飞娘为毒火所绕,心中乃安,对飞龙师太等笑道:“贱婢已然被幽冥毒火所困,上有血煞阴尸,虽有太乙五烟罗护身,终不能幸免,化为飞灰只是必然。”
众人一齐恭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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