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丰年微微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果然,在正南方十丈开外站着英雄少年岳雷,一身猎户打扮,手里握着弓箭。
虞丰年大喜,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泉州的父老乡亲,我乃泉州知府虞丰年,受万岁旨意,巡查泉州,权知泉州。
“泉州是个好地方,本官到任不足一月,深深爱上了这个地方。可是,这一个月来,本官看到了黎民百姓的疾苦,看到了城市百业的凋敝。看到了社会治安的紊乱。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走访排查,掌握了泉州的官情民情,作乱泉州的。既有官,也有匪,父老乡亲请看,这台子中央所绑的便是清泉山的贼人沙得权、林雀。
“今天,我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公审他们,还泉州一个安泰和平。我先审沙得权,父老乡亲帮我作证,如果他们说了谎话。你们告诉我,我请出万岁爷御赐尚方宝剑。当众砍了他的脑袋。”
老百姓群情激愤,万众欢呼。
虞丰年示意他们息声。高声问道:“沙得权,抬起头来。”
沙得权精神萎靡,听到喊声,强撑着抬头。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粒米也没吃,身上的伤也没有得到好好医治。昨天晚上已经被最坏的家伙王无忧审过一遍,折磨得死去活来,该招的都招了,也都签了字画了押,所以今天没打算硬撑。
虞丰年问道:“沙得权,昨夜突审,你已招供,我来宣读你的罪状,问你的话,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虞丰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供词,高声问道:“沙得权,我且问你,你是不是青山泉的大寨主?……山上是不是有八百余名喽啰兵?……二寨主沙得势是不是你的兄弟?……上任知府胡正明在任期间,你有没有火烧泉州府库,抢夺府库钱粮?……是否一共抢了金银钱粮一共两百万两?……”
虞丰年一路宣读罪状,沙得权一一点头承认。听得台下的百姓咬牙切齿,有的实在恨极,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被衙役们制止。
再看公审台上,泉州大小官员大气儿也不敢喘,尤其林一飞,往这儿一座,头上的汗就没下去过,不时望向黑白双鹰和一旁的朱通海。黑白双鹰多次用眼睛请示,“要不要动手”,林一飞都没有指示。
林一飞为什么不让人动手?不是他不愿意,是朱通海摆手不让。
朱通海为什么阻拦?其实他也不愿意,可是他坐在台上看得清楚,每个杀手身后都悄悄挤过去两个陌生人,有的是猎户打扮,有的像行商走贩,挤过去之后,见杀手身子一挺,一阵惊慌之后,便老老实实被人家请走了。看来看去,现在剩下的不到十个,急得不行,不敢动手。
……
虞丰年问的问题有所保留,有些关键而又敏感的问题跳过没问,问题的次序也特意做了调整。到后来,王无忧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一句。虞丰年微微点头,问的问题突然变得杀气腾腾:
“沙得权,说,与你勾结的泉州官员是谁?你抢劫泉州钱粮府库,山上只搜出一半的银子,其他都给了谁?”
这个问题抛出来,台上台下鸦雀无声,林一飞彻底坐不住了,眼望朱通海,朱通海也坐不住了,因为勾结沙得权他也有份,如若沙得权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出他们的名字来,今天走不出菜市口,非被老百姓吃了不行。
朱通海拼了,冲林一飞点点头,林一飞冲黑白双鹰点点头。沙得权刚要说出林一飞和朱通海的名字,黑白双鹰的老大黑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信号弹,望空一张手,只听“日儿”的一声,破空的声音刺耳。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一发信号,泉州侯府的杀手各拉兵刃,诛杀虞丰年,弓箭手射杀林雀和沙得权,杀人灭口。
果然,台下大乱,十多名弓箭手大喝一声,摸出暗藏的弓箭,张弓搭箭,乱箭齐发,射向被绑在台上的林雀和沙得权,转眼间两人身中数十箭,死于非命。
与此同时,黑白双鹰一个拉龙头杖,一个拉鹿头杖,大喝一声跳上公审台,口中喊道:“诛杀贪官污吏,杀死林一飞。”喊着杀死林一飞,却扑向了虞丰年。(未完待续) 林一飞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瘦高的竹竿,长腿、长胳膊、长脸,年龄都在三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之间有三分神似,应该是兄弟俩。
俩人的长相太凶恶了,一个脑门上长了一块黑斑,一张脑门上长了一个白斑。目光如电,冷气森森,盯着公审台上的虞丰年。
他们正是林一飞长期豢养的武林高手黑白双鹰,虞丰年虽不认识他们,可一接触他们的目光,便真切感受到四道逼人的寒气。
周晨星也看到了他们,凑到虞丰年的耳边轻轻说道:“官人,小心林一飞身后的两个保镖。”
“嗯,我看到了,你也小心。”
……
林一飞登上公审台,虞丰年起身相迎,寒暄却并不施礼,上前一手拉了林一飞的手,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林侯爷,你可来晚了,台上的人等你也就算了,您瞅瞅下面,成千上万的百姓都盼着一睹林侯爷的风采。这下百姓有福了,不光看到了泉州侯,还见到了泉州侯的猴儿!”
虞丰年虽然脸上洋溢着笑容,可这种寒暄的方式、见礼的动作、说出来的那些话,更像是长辈教育晚辈、上级教育下级。
林一飞差点气歪了鼻子,他可是独霸一方的泉州侯!那么多年,泉州地面上谁见他不磕头?可虞丰年不但不磕头,竟然敢蔑视他。
心中不免杀机升腾,脸色十分难看。刚要发作,瞅见朱通海挤眉弄眼,只好忍气吞声。
泉州侯被请到台上,黑白双鹰也要跟着上台,四名衙役过来拦住:“对不起。台上没有您二位的位子,请你们站在下面。”
黑白双鹰大怒:“我们是林侯爷的保镖,你们敢拦我们?”
衙役说:“谁的保镖也不能上。下去。”
黑白双鹰扬手要打,虞丰年大喊一声:“慢!”转身对林一飞说道:“侯爷。您也瞧见了,这公审台不大,站不开,您老请他们二位下去吧?”
泉州侯更加生气:“怎么,这二位是我府中的保镖,要保护我的安全,怎么能离开我?你后面不也站着两位保镖?”他挑衅地望着抱剑的衙役和周晨星。
虞丰年说:“侯爷误会了,你没瞅见吗?那衙役怀里供着万岁爷的尚方宝剑。那女子是护剑使者,可不是我的保镖!您老还是听我的吧。来人,请两位大爷台下站着去。”话音未落,上来八位衙役,驱赶黑白双鹰。
黑白双鹰瞅着林一飞,林一飞从来没受过这般刁难,却实在无可奈何,只得挥手让他们下去。
黑白双鹰瞅着虞丰年鄙夷一笑,心说:“我们哥俩下台又如何,三丈之内取你狗官的脑袋还费事吗?”两人退到台口。等待时机。
这才是虞丰年和林一飞第一见面,一会儿便经历了两次暗战,很显然。虞丰年完全占据了上风。
公审台上的众多官员、台下的万千百姓全都看在眼里。谁主谁客,谁强谁弱,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心里也都发生了非常显著的变化。
林一飞坐下来以后,按照以往大小活动的惯例,该大小官员给他磕头行礼。可是他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反倒一个个坐回到座位上。
官员们有他们的想法:这可是挑边站位的关键时刻,今日的虞丰年可不是以往的虞丰年,今日的林一飞也不同于以往的泉州侯。一夜之间,泉州的气候变了!你给林一飞磕头。虞丰年要怎么想?会不会拿自己当成林一飞一党?
泉州侯肺都要气炸了,回头瞅瞅大小官员。那些官员都纷纷低头,回避了他的目光。林一飞暗骂:“好好好,你们这帮墙头草,等着侯爷我的,等我宰了虞丰年,看不好好折磨你们?”
望了望台口站的黑白双鹰,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那意思是说,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等会儿就废掉虞丰年。又望了望台下散落的杀手,众杀手也冲他微微点头示意。
虞丰年十分惬意,坐在位子上对林一飞说:“侯爷,昨天夜里我睡不着,顺便做了几件小事,先是散步的时候,知府衙门来了一伙清泉山的强人,要端了知府衙门,带头的叫做林雀,被我让人抓了,您瞧见没?左边绑的就是。
“这家伙才坏呢,他竟然挑拨你我的关系,说他不是什么清泉山的贼,是侯爷您的管家,被我好一顿打,我就骂他:‘你当我是傻子?你这贼山贼洞养出来的贼龟贼兽,堂堂侯爷岂能养你这样的奴才?你当泉州侯府当贼窝子吗?泉州侯要真是你的主子,他攻击知府衙门,岂不是要谋反作乱?’侯爷,您说我骂的对不对?”
“……”泉州侯憋得脸红脖子粗,被骂还得说好;“对!骂得对!本侯怎么可能与清泉山的贼寇有牵连,想来,本侯一贯为民做主,得罪了许多人,他一定是我的仇人。”
“就是,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哪个油烹水煮千刀刮的王八蛋会勾结山贼。林雀被我骂了一通才闭了臭嘴!侯爷,等公审以后,怎么处理他,交由您来决定。”
“……好,本侯一定为百姓除害。”
听着俩人的对话,身后怀抱尚方宝剑的衙役和周晨星都忍不住直笑。
虞丰年又指着沙得权说:“抓了林雀这贼子以后,本官还是睡不着,我就想起一件事,您说在清泉村发现了上任知府胡正明的女儿胡秋歌,还说胡秋歌是罪臣之女,还派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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