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那是冬季。中州粮存不多,单靠赈粮救济终究不是办法。我准备下令,赈粮只放三个月,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立冬,所有返回属地的农民必须全面整顿自己的土地,然后到官府领取粮种,尽快播种,以备越冬之需。”
“已过了春种下地的时间,现在播种恐怕难在冬季到来前有所收成。”
“所以要种快长快熟的作物啊。”夏轻尘看着他笑笑。
“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几个月内熟成?”
“诶,这个好东西就是专门为解决灾荒而生的呀。在我家乡的历史上,每次大地遭逢饥荒,朝廷便会下令大量种植这种东西。它虽然很丑,可是很好吃。而且,低投入高产量,耕种简易,采收方便,绝对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中州的吃饭问题。”
“说这么多,我都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张之敏不解地晃着脑袋。
“就是——番薯啊。”
“番薯”张之敏一愣,随即捂着鼻子大叫起来“我的爹啊,这种吃了会放臭屁的东西,你竟然要大量种植!”
“那是好东西呀,又甜又软,营养丰富。最重要的是——它有饱足感。”
“我反对,我否决,我无法忍受整个中州放臭屁!你怎么会吃过这种东西?你吃了这种东西还怎么跟主上在一起……” 张之敏崩溃地捂着脸。
“敏之,我是说正经的”夏轻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种植一季番薯之后,土地便会恢复松软。待收成之后,彻底焚烧地里的枯叶和杂草,让草木灰掺进土中成为肥料,休耕一冬。而这个冬天,云河的水量最少,正是补修堤防最佳时机。将农闲的庶民征召来修堤,一来可以加快进度,二来可以防止流民四蹿,稳定大局。”
“我不同意。轻尘怎么可以放臭屁!噢……我不准我不准啦……”
“哈哈,说到番薯突然很想吃炒番薯叶了”夏轻尘轻轻一夹马肚子“走,我们去前面的镇子看看有没有卖的!”
“站住啊”张之敏抽着马鞭紧追而上“谁准你吃了。不准去,不准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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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过后正在复建的无名小镇,张之敏带着夏轻尘迈进客栈的门槛。随行侍卫拥着夏轻尘坐到了里的木桌边上,张之敏三下两下蹿到了柜台上:
“掌柜,有上房吗?”
那掌柜看了他身后一眼,又神秘兮兮地看着他,小声说道:“有啊……”
“有就有,鬼鬼祟祟做什么?”
“你要多少间嘛?”掌柜依然鬼鬼祟祟“两间的一两一天,一间的五两一夜。”
“啊?”张之敏眨眨眼睛“我没听错吧?怎么两间比一间还便宜?”
“嘿嘿嘿……”掌柜低低地笑着“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俊俏公子,身边带着很多保镖对不对?”
“那又怎样?”张之敏愈发地一头雾水。
“五两的房间只有一张床,附送美酒一瓶。”掌柜鬼鬼地笑道“一口下肚,包那两桌人不省人事。你就可以不用顾忌保镖,和小美人共度春宵一夜。你要是再加一两,本店再送上淫贼两名,让你表演英雄救美,房里赠送夜合花熏香一炉,上好猪油香脂一盒。”
“哇哈……你是开客栈的,还是拉皮条的?”
“都是啦。”掌柜轻车熟路地介绍“最近来往的商客多了,盗贼也跟着多起来。过路的英雄救下美人,就有这种需要,我们只是帮客人达成愿望。怎么样?要试试吗?”
张之敏身子一晃,险些栽个跟头:
“我是真想试试,但……这回你恐怕问错对象了。”
“怎么说?”
“确实有强盗拦路抢劫,不过——被救那个人是我。”
“啊??”
“别以为他看起来好欺负。你的迷药只怕还没端上桌子,手就已经被他跺下来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如果你不好这口,我也可以为你引荐美女”掌柜说着捧出一堆画轴“来,看看,喜欢哪一个,我晚上替你叫来。”
“两间上房——其他不要。”张之敏瞪着大眼,就差点没爬上柜台使劲踹他两脚。
“是,是……饭食马上送来……”
张之敏嗤了一声,返回座位。
“敏之,怎么这么半天?没房间吗?要是房间紧张,我们两人挤一间也可以。”
“不用”张之敏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在椅子上弹了一下“两间,刚刚好剩两间上房,我们正好一人带五个侍卫住。”
“那就好……”夏轻尘没说什么,从侍卫手中接过开水,静静喝着,等饭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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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上房的榻下,躺着五名已然睡熟的侍卫。张之敏辗转难眠地睁着双眼,看着头顶的纱帐。隔壁、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男女欢爱的暧昧呻吟。
“啊……啊……”
“呵呵,小宝贝儿,你可真骚……”
“咿——”张之敏咬牙切齿地将自己包进被子里“我为什么要做君子啊!我脑子犯蠢了才会学萧允假正经——”
“不行”他蹭地一声坐起来“我要去找几个姑娘泻泻火。”
说着,他看一眼满地熟睡的侍卫,轻手轻脚地走下榻去。正当他提着鞋,偷偷摸摸地经过夏轻尘门前的走廊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本面贴门板的他正面对上夏轻尘睁大的双眼,两人皆吓了一跳地捂住了嘴。
“你贴在我门上干什么”夏轻尘拍着扑通直跳的胸口,走出来将门关上。
“你半夜三更跑出来干什么?”张之敏心虚地东张西望。
“太吵了我睡不着,所以想下楼走走。”
“我……我也是。”
“你醒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赌钱逛妓院。”夏轻尘一把拉起他下了楼。
“什么?”张之敏脑中轰然一响,整个人愣了过去,就这样呆呆地被他牵着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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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繁华的大街上,夏轻尘使劲扇着手中的扇子,身上香汗淋漓。
“唉,手气真背,今天带的钱全输了,这回也没钱逛妓院找姑娘了。”夏轻尘一边扇着,一边掏出手帕擦汗。
“那个庄家,肯定使诈,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刚才就拆穿他了。”张之敏忿忿不平地说道。
“急什么,明天让县官封了他,抓几个典型出来,以儆效尤。”
“啊?不会吧?侯爷输不起就要封人家的场子?”
“没错。谁叫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地盘上开赌场。中州刚刚易主,百业待兴,不及时严整风纪,将来这些投机取巧的人成了地方一霸,官府也拿他们没辙。还有妓院,我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趁着百姓生计困难买卖妇女。明日就将文书送到县衙,再抄送一份交给沈明玉。今年中州境内,趁着饥荒作奸犯科者,一律严惩。”
“原来”张之敏羞愧地捂住发红的脸“你叫我去妓院就是为了这个……”
“唉……这回没钱了,怎么进妓院呢?”夏轻尘摇着扇子,沉思地看着街对面的妓院。
“要回去拿吗?”
“不想回,回去一定会将侍卫们吵醒。一路上,他们已经轮番值夜好几天了,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
“那……”
两人正发愁之际,就见一辆精致小巧的马车停在了妓院门口。浓妆艳抹的迎客女子拥了上去。只见车帘掀起来,从里面左右摇晃,滚动出一个肥硕矮小的男人来。
“哟——这是哪里来的老爷啊,真是一脸的富贵福气相啊——”
“这位老爷里边请,我们这儿一准儿有您想找的乐子……”
“老爷,快进来吧……”
“敏之”夏轻尘张开扇子横在额头前,作远瞻眺望状“我好像看见熟人了……”
“不是好像,我也看见了”张之敏趴到他的脑袋上“是真正的熟人。”
两人回过头来对视一秒:
“请客的来了!”
入夜的飘香院,一片淫词艳曲、酒光艳色。二楼的包厢之中,楚大善人搂着素衣淡妆小茉莉上下其手。
“楚老爷,来——”小茉莉举起一杯酒喂到他嘴边。
“唔……呵呵……”楚大善人的一张胖脸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我说小茉莉呀,你们这新开张的飘香楼也太寒酸了点儿。妈妈她怎么也不给你整件花衣裳穿呀。明日我上让人从清州城给你捎两条我那儿的裙子,包你穿得漂漂亮亮,跟朵花儿似的。”
“哎哟,楚大善人。奴家可得好好谢谢你了——”小茉莉挨着他那肥硕的身子蹭了起来“但是奴家今天可不是穿不起好裙子。楚大善人只怕还不知道吧,眼下就连京城的豪门士家也开始穿素衣了。那是因为,京城第一美男子,也就是咱们中州的侯爷带动的风气。俗话说得好,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现在,就连京城最红的傅清婉、小桃红她们,也都穿上白纱,打扮得跟个小寡妇似的了,哦呵呵……”
“好妹妹,你可知道,那个侯爷,我见过……”
“哦?啊哈哈哈……人家是什么身份的人呀,咱们这种身份能远远看一眼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了……你倒给奴家说说,夏侯爷长得什么样子?”
“我见过,我真的见过”楚大善人急急地解释道“那时候他还没当侯爷呢。他可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了的美人,又白又嫩,那小腰细的”楚大善人的笑容又猥琐起来“诶,就跟你似的!”
说着,楚大善人猛地搂过小茉莉在她脸上猛啃几口:
“侯爷是美,可他眼睛一看我,我就直哆嗦。你就不一样了,你这么一笑,哥哥我心里头好痒哦……”
“哎呀,坏人呐……”
“哎,你别说,你穿这一身素,还真跟小寡妇似的。”楚大善人嘴撅得跟猪鼻子似的在她脸上亲。
“哎哟,老爷住手啊,奴家刚死了男人,还在戴孝呢。”小茉莉识相地配合他演了起来。
“小娘子,死了相公多寂寞,让哥哥我疼疼你吧……”楚大善人跃跃欲试,□着,推着小茉莉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