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三年真的太长了,错过了则又是三年,然而人生有多少三年?也难怪人们这么珍惜这些三年。面对这貌似残忍的比赛,评委只是沉默观看,神色淡然,似乎这一切都是预料之中一样,而他们尽量将出色的人暗中记下,再观察起他们的品行来。可能英雄都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中诞生的吧。小樱跟书生面对这么突然的开始则显得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能适应这样的风沙滚滚,漫天墨云,如同饥荒觅食,哄抢粮食的环境。小樱来到这里为了帮助朋友。而书生来这里似乎只是观看的吗?不,他需要证明自己。
小樱虽然愿意投入斗争中,但也不像眼前那些豪侠一样冲动莽撞,而是选择智慧的静观,等待最后他们之间选出胜者,然后自己再跟他一决高下,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岂不省力?
书生也不能落后啊,但也不能靠小樱拿到木牌后施舍给自己吧?既然自己不能武夺,为何不可智取?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书生想到了以前跟佛家大师学过的养身宁神,静气补血之术。有一招“静能生慧”就是闭目静坐能修养身心,能察滴水之动,闻山体之味,听风中之语,比银月门辅修的静神法更高一层。
董燕以为书生不忍目睹这一些,于是走到书生身边说道:“范老师,你是不是不习惯看这些斗来斗去的场面啊,不如我陪你们回去吧……”
两人沉默一阵,董燕正要拍一下书生的肩头,就被突然双目闪光的书生吓了一跳。书生非常自信而兴奋地说道:“找到了,那边有很多。我们快去吧。”说完就向着远方跑去。董燕似懂非懂,跟了几步,却发现王颍瑜站在原地不动,于是问道:“王姐姐,你怎么不走啊。”王颍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道:“你别跟他疯了,我们还是好好看看小樱的表现吧。”董燕看看不远处的小樱正与一个豪侠激斗,虽然对方攻势猛烈,但小樱武功似乎更胜一层,应付起来游刃有余,显得非常轻松,根本不值得担心。只是看见书生瘦弱的身影越跑越远,董燕非常着急,说道:“老师他不会武功啊,我怕他会出什么意外。”王颍瑜头也不回地回答:“那也是他自取灭亡,能怪谁?”董燕一急,心里想什么就说出什么,完全没有思考:“那都是因为姐姐你说他没用,他才来参加这次的比赛证明自己的,难道姐姐你不应该关心一下他吗?”王颍瑜没好气说道:“我说他没用,他认了不就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做事不强求自己才叫懂得生活,珍惜生命。他这样不爱惜生命的人,迟早被上天遗弃。亏他苦读十几年圣贤书,这点道理都不懂。董燕啊,你就放心吧,反正没有人敢打死他,等他口肿面肿回来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自负,这种人需要生活的教训,不然他真的没有勇气活过以后的生活。”
董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不经思想的话才激起王颍瑜这一番冷言冷语,此刻她只是对王颍瑜有点失望。王颍瑜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有点过了,但自己倔强的性格也使她错过了表达歉意与承认错误的机会,最后她沉默了。董燕知道劝说只是徒劳无功,于是扔下一句:“那告辞。”就向着应该消失在远方的书生方向跑去。王颍瑜差点喊出口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低头沉思……
董燕好不容易在武台山附近的一片偏僻的树林里追上书生。书生告诉董燕自己早年游历得一名老医生的指点,习得一套静息之术,可以感觉万物气息。书生刚才注意到洪啸发力将木牌分散,是用气作为载体,所以木牌上按理应该残留有未洪啸的气,于是他用静息之术探寻这气的踪迹,发现这里有较为强烈的气聚集,说明这树林里有为数不少的木牌散落。
董燕跟书生一面说着一面在这片深山老林中探寻着,不久就找到了八块之多的木牌。用探析之术似乎在这场比赛中很吃香,这方法总比在武台山那里斗相竞勇争木牌要来得快。但周围的环境很快就变得异样。每一阵风吹过好像都带有鬼魂幽怨的声音。树叶摇曳的声音更像猛兽嘶鸣声,凄凄厉厉。书生还在拨开三尺余长的野草,在努力寻找着木牌。董燕感到身后的草丛里有异样,感到有什么东西。它一直都在跟踪着董燕,每一动,每一停都非常小心,而且非常狡猾,可以控制自己的动作不被发觉。幸好敌人没有更早地出手,因为之前董燕居然一点都不能察觉到异样,只是当是自然的声音。董燕轻声提示了一下书生。书生先是呆了一呆,然后注视着董燕说的那个方向,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但不能说董燕太紧张,因为这样的老林里随时都会抛出一只半只怪物也不出新奇。书生渐渐感觉自己正在跟一双目光对视着,而对方的气势分明充满了**与愤怒。书生便知他们已经陷入危险之中,向董燕问道:“能逃吗?”
董燕吃惊道:“是什么东西?”
“我想是丛林野兽之类的。要不就是觊觎我们木牌的阴险小人。总之,我们应该是应付不来的了,还是不要冒险。赶快离开这里吧。”书生话刚说完,草丛跃出一个暗影,直扑董燕。书生惊呼一声:“燕子,小心!”董燕早已准备好那张威力无穷的鬼灵琴,转身架在胸前,但还是抵不住敌人巨大身躯带来的冲力,一下摔倒在地。
暗影渐渐清晰,是一个凶猛狰狞的白虎,张开流着涎水的大口,露出拔长尖锐的虎齿,两只尖刀似的前爪按压在鬼灵琴身上,向着董燕的劲部袭去。
突然,空中呼啸一声,一把纸扇向白虎圆睁的眼珠扔来。此刻白虎前跃一步,轻松躲开。纸扇敞开小部分,正露出个“离”字。白虎头转向旁边袭击它的白面书生,咆哮了一声,似乎在对眼前那个薄弱的书生一声示威。它此时显得异常的暴怒。董燕虽然知道书生给的“离”字是让她逃走,但是她根本没想过一个人离开,反而想在旁边找机会袭击白虎,但当即被书生暗示的手势阻止,书生暗示自己引走白虎,让董燕乘机逃走。董燕还没来得及说话拒绝。
书生就跑了起来。这正合了白虎追捕猎物的兽欲。连轻功都不太会的书生只能徒步奔跑,后面拖沓着长长的衣服,多么滑稽的身影。书生没跑远就脚下一空,跌倒在地。白虎随性一跃而起。书生惊慌地转身双手挡在面前,当白虎就要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他用尽全力双脚一蹬,蹬在白虎柔软的肚皮上,感觉就像蹬在一个结实的擂鼓上,发出“咚”一声沉闷的声音,但还是被白虎挥动的双爪划伤,流下三道血痕,血液沿着手臂流下。白虎只在飞远离书生几尺远的地方,很快已经爬起,再次以凶猛的姿态跃起,它似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以至动作是如此迅速猛烈,迅速得书生差点连抬头的机会都没。
人虎四目双对,一双渴望的眼神和一双绝望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突然,白虎的皮毛好像因惊惶而竖直了一下,是什么让它恐惧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书生身后一阵金光闪起,一道金光瞬间掠过书上头顶,直取白虎。白虎虽然早就能察觉到危险,可是这次敌人似乎比自己强太多,即使使尽全力去躲开,还是被金光所伤,左半身一道深深的血痕,立即渗出暗红的鲜血。鲜血染红了它本来雪白的皮毛。
白虎转头望望远方,是一位金光笼罩全身的女子,不管自己此时是如此的愤怒与饥饿,但还是慌忙逃进了杂乱的草丛中,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不管怎样,此刻离开,是它最好的选择。
王颍瑜从远处跑过来,走到董燕身边查看董燕的伤势。董燕看见王颍瑜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样呢,真真那酸铁苦辣咸都包含里面,刚才的误解,对现在的感激,有那么多说不清的滋味在心头,只是现在为着的是不远处左手捂住右手伤口,低着头,像死人一样的书生感到担心。董燕挣扎地站起来,可是站都站不稳,幸亏王颍瑜扶住她坐下。董燕双眼发出哀求:“姐姐,你去看看范老师吧,他刚才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本来王颍瑜还是那股硬脾气不肯过去,只是执拗不过董燕的再三要求,就勉为其难过去看了看书生的伤势。
王颍瑜勉强压住自己的气焰,问书生:“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书生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对王颍瑜的问话毫不理睬,只是他的右手在微微颤抖,左手不像是捂住伤口,而是像压制右手的颤动。王颍瑜蹲下直扳开书生的左手,死死抓住书生的右手,只感一股灼热的感觉传来,于是直视书生的眼睛,居然看见一双泛红的眼睛。书生立即转头避开王颍瑜的目光,而全身的灼热感消失了,变成了一股温热感。王颍瑜疑惑地问道:“你……你怎么了?”书生回答道:“没事,只是手受伤了。”王颍瑜也不管太多的事情,从怀中取出一瓶药,里面放在一包包药散,她从中拿出一小包,粗鲁地倒撒到书生的伤口上,痛得那书生直直打通全身经脉,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呜呼一声:“哇,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此时熟练的王颍瑜已经在用从自己的衣服撕下的一小块碎片帮书生包扎伤口。书生见王颍瑜不出声,正在细心包扎,为刚才自己的大呼小叫感到羞愧,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王颍瑜用力打了一个结。书生感觉伤口被人掐了一下一样,痛的天旋地转,右手一下从王颍瑜手中挣脱出来,感谢的念头一下就消失了。这次书生不敢多叫一声,只是暗暗叫苦,以一股复杂的眼神看着王颍瑜。王颍瑜头也不回,转身就往董燕那里,跟董燕小声讲了几句话。只见董燕望着书生笑了笑,再对着冰冷的王颍瑜笑了笑。
大家的新仇旧恨都在这场惊险中,一笑带过了吧。
在回去的路上,王颍瑜跟董燕走在前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