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之后,众人也没有聊在一起,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毫无交集。
书生借着火光看着那本封面都残缺得看不清的书,而清风跟雷公子则在稍微闭目养神,小樱坐在一旁发呆,其实她在努力回忆更多的过去,试图认清脑海深处自己弟弟的真正面貌。
董燕擦拭着自己的鬼灵琴,突然兴奋起来:“不如我弹一曲让你们听听解解闷吧。”众人眼睛一亮,似乎都被这句话所吸引,顺便打量一下董燕的琴,比较难看,而且有点阴深的感觉,奏出来的曲子会不会也是凄凉惨淡呢?众人又是疑惑又是期待。知道众人喜欢这个主意。
董燕深吸一口气,将手摆好,随便拨了几个调子,看看音质,与普通亲无异,只是比较沉,可能很长时间未被人开动,显得有些生硬。自从得了鬼灵琴,董燕很少有机会去弹奏一两曲,只有前几天一个人闷在房子里,无事拿出琴来,突然就来了兴致,坐下就弹了起来。脑海中根本没有什么成型的谱子,但弹奏出来的音乐却是有板有眼,毫不胡乱。那时候才想着以前自己可能精通此门,怪不得每次看见那琴就有种冲动想去弹,当初只认为是无聊的幻想,毕竟每个人都可以幻想自己是全能一样。但也不知道自己弹奏的怎样,自己总感觉非常惬意舒服,就把曲子的调子当成了清幽恬静的了。
房子那幽香飘渺,房内人轻声细语,如远方的雨点,打落湖水。叮咚叮咚,叮叮咚咚。湖水洗净了有情人的泪迹,湖水吞食忘情人的容貌,湖水浸没无情人的肤体。下楼的咿呀声过后,屋里只留下伤心的人,有情的泪,空乏的心。真如李清照的那句,雁过也,正伤心。那背影,憔悴损。倚门眺望,那人却走远。心如重石望回头,怎知空有余风入,意灰冷,纵然醍醐醒,一切如梦般,事若梦过来,人如梦惊醒。快马过隙,月影当浮华。愿他好走。
众人不禁吃惊,问道:“董燕,你怎么奏得这么一首凄美的歌曲来,这曲子虽然好,但在这样的环境也更添凄凉。”董燕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这是什么曲子,我每次弹这琴就会不自觉弹下这曲,我弹下第一个音,下一个音应该按的位置就会出现我脑海里,我连前面按了什么位置也不能记起,脑海也没有它的谱子呢,你若是叫我另外弹一首,可能就是糊编滥造。”
众人眼神里显得有丝失望。
清风说道:“不会的,我看你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你试试弹一些你认为欢快的调子吧。”董燕重获了一点信心,重新弹奏了一曲,强制躲开脑海突然出现的想法,试图弹奏自己脑海能记有成型的谱子,但是还是失败了,她弹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呱呱唧唧,时而十分尖刻,时而十分混沉,就像一个心情不好的琴手在琴上发泄自己一天的不满一样,一点和悦的调子都没有,但没有人愿意出声阻止,只是稍微向外面望去,尽量摆出一副愿意聆听的样子。
小樱就坐在董燕旁边,想要阻止她,但也不忍心。最后琴声以琴弦一股深沉振动而告终。董燕知道刚才自己的失态,可是真的没办法奏出一曲和悦的调子,仿佛心底里就没有和悦的记忆。
书生走上前说道:“过去我跟一个流浪琴师相处了几天,他教了我弹了一些小曲子,如果大家不嫌弃,不如让我献一下丑吧。”
董燕仿佛在绝望的悬崖下落时得到一只救援的手,马上让开位置。书生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胸中的曲调化成无形,这样才能将一首好曲心无旁骛地发挥出来。
远天涯,仍相望。痴情人隔天涯,心无阻碍,意即相随,神之向往。久别的友人,多灰尘的面孔,纵在百花丛,千人堆,万木林,一瞬间便能被那相知看穿。还记得曾经你歌我琴饶山林那时,还记得你书我剑那时,还记得你读我记那时。两人在山间、园内、房里莫作声,自有那山林、书剑、纸笔诉说我听。世间几多乐事,最至莫如此,世上多少妒怒拆散人,只剩下那多少个十年让你享?
这曲子也算不错,虽然也不是什么欢声笑语的曲子,但也让有身入其景,心有所感,是难得的一曲。董燕羡慕地向书生请教琴法,两人就交流起来。小樱此时两眼发光,没有去认真听着他们的讨论,而且是一面看着那鬼灵琴。
董燕突然问道:“小樱,你对琴也感兴趣吗?要不要你也试试,我看你手指较尖,而且细长,前世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如果学过琴,那肯定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小樱微微作笑。其实董燕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小樱想起她以前非常喜欢弹琴种花,而且的确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只是想到后来就越发头痛,怎么想都想不到后来的事情来。更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去哪里了,爹娘,你们去哪了?弟弟,你们去哪里了?
小樱努力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而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以前小的时候天天经过一间琴行,里面可是丝竹绕耳,乐声不断,令人流连忘返,我每天都会在那门口呆上好一会,听上几首琴,我早就想试试这玩意了。”书生毫不犹疑就让开位置让小樱坐上。小樱曲膝跪地,大腿托着琴,双手在琴弦上轻轻抹过,好像一对故人在互相慰问着。小樱纤细的手指娴熟地搭在琴弦上。以轻快的节奏开动了前曲。
风飘飘,流水孱孱。磐石莺儿作响,绕着山林转。名花叶上仍余露,芳草丛中不见尘。那还见得昨天仍然风吹雨,雷打芭蕉树,声喊动冥神。
一切过往,在惜今朝。一片清芳潋滟,不动星纹,却动凡心。鸟语皆歌乌云送,鸡鸣犬叫显精神,老朽妇孺松骨筋。又是那艳阳高挂,碧青云天,人立地,仰胸抬头,步如风。地立人,无人无物,地自哀。人笑天,如何天气莫可测,莫可测。天笑人,如何人间喜怒哀瞬变快若狂雷闪。搅来拌去,总是一场笑语化云开。
烟波缭绕纵云天,一片晴芳一片好,碧青云天悠悠载,云散雾散,只留挥音人间。无情问人间何处得留念,多情人行遍千山水涧,不苦不闷,依然吟诗答:有人便是世界,无物本来不存。再添一山一水,更加值念值留。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小樱原来是这样深藏不露、卧虎藏龙的一个人。太令人震惊的一举,都忘记鼓掌了。余音袅袅,令人回味无穷,各人抖擞精神,问东问西。书生尴尬地躲在一边,心想自己刚才的那一曲和年纪轻轻的小樱就弹出这样的一曲一比,简直就被比得颜面不存。
董燕则不感到尴尬,而是兴奋地抓住小樱要她教自己刚才的曲子,两人便热聊起来。清风笑道:“小樱啊,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如果有幸能再听一曲,便是人生一大乐事。”小樱被众人一称赞就面红,更来了兴致弹奏第二曲。
雷公子突然就站起来,一个冷眼就望向树林深处的黑暗,仿佛正在与里面的一双同样厉害的眼睛在对视着。书生警惕地问:“怎么了。”
雷公子愤怒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欲:“他们的人居然也跟来了。”
众人心情一下绷紧,问道:“谁来了。”
清风面色顿时也改变了:“是暗炎教的气息。”
董燕跟小樱听到“暗炎教”三个字更是想起那晚在雷堡的经过,不禁心惊肉跳,思想混乱,身体微微抖动,虽然她们还没有感觉到暗炎教的气息,但是已经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恐怖的气息离他们原来越近。雷公子先发制人,用气凝成一套紫雷弓箭,用力拉弦,好像并不用瞄准一样,呼啸一声,箭就飞向黑暗丛中。只见远方一阵血红光阵亮起,与箭抗衡,余力四周散开,树木张摇不停。
火堆里的火焰像被狂风吹袭的房屋,向侧倾斜,就要脱离地面一样。众人神情肃然,有兵器的握紧兵器,无兵器的握紧拳头准备聚气。
突然,林中居然寂静起来,黑暗中恢复了平静,似乎敌人已经知难而退。过了一会,依然没有动静。雷公子想去前面查看情况,而且执意独自过去,让清风留下保护众人。以雷公子现在的武功遇到危险逃离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所以清风也不去争,让他一个人去了,毕竟这里大多数的武功也只是平平,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很难保护自己,很容易就被袭击。清风只是提醒雷公子一下,说道:“公子小心有计。”
雷公子专注着前方,一步一步走进黑暗中,那是十分小心的步伐,因为他同时在察觉着敌人的气息。
雷公子一去就去了两个时辰,那是多折磨人时间啊。众人忐忑不安,心里不自然就冒出了雷公子出意外的念头。清风坐不住了,一下站了起来,叮嘱书生保护好两个女子,然后也沿着雷公子离开的路走去。两个人就这么消失在小樱、董燕,书生的眼前。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清风三步一停,心里总是有股不详的预感。
“哈哈哈。”突然旁边就传来一股笑声,而清风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有东西,顿时全身一个激灵,然后立即跳到附近一块较为空旷的地方,问道:“谁?!”
“我就是我,我是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你知道我是谁,能引起谁的兴趣,还想引起我自己的兴趣吗?最了解我的人就是我的师傅,你总不能告诉我,你就是我的师傅,那你一定是迷路了吧,需要我带你回去吗?”
“我知道你很爱你师傅,也非常想念你师傅,但你应该看开一点,毕竟月离的魂气还能留在银月后山,等待着那位百年的修仙奇才的出现,然后附他身上,搭个便船,那奇才真的有幸成仙,你师傅老人家也贴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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