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大鸣一听也忙道:“正是,正是。”
祁寒已知道定是朱青疑心不减,怕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私下约了李大鸣,让他一路跟着自己到客栈,两人又深夜前来,想把秋声刀盗去给苏蕙,便笑道:“你二人既是应苏大小姐的之请前来拿刀,就该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你们如此打扮,又乘我熟睡时进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小偷呢。”说着,伸手拂开二人的穴道,鞠了一躬,道:“得罪之处,莫怪莫怪。”
二人手脚都觉能活动自如,相互狐疑地看了一眼,不知祁寒打得什么主意。李大鸣道:“你有什么恶毒伎俩尽管施出来好了,爷们不怕,用不着这样假惺惺的!”祁寒一笑,把秋声刀拿过来,交到李大鸣的手上,道:“这把刀,麻烦你们交给苏大姑娘。”李大鸣接过秋声刀,不由一愣,道:“你——”
祁寒道:“不知明日赔镖的事,苏大小姐可安排好了。”李大鸣和朱青又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均觉祁寒不似极恶毒的人,李大鸣对朱青道:“还是你说吧,我当时先出去了,可什么也没听到。”朱青又看了眼祁寒,迟疑了一下,方道:“苏大小姐让我们都扮做震源镖局的人,在乌龙潭上的小洲上侯着,又让人在震源镖局门前和附近的各条路上守着,一见着有象是来取镖的人,就把他们领到小洲上,将刀赔给他们就算完事了。”
祁寒道:“这样甚好。过一会儿天色也快放亮了,就烦两位把刀给苏大小姐送去吧。”李大鸣道:“那我们就真走了。”祁寒点了点头,二人走到门口,李大鸣又回过头看看祁寒,祁寒一抱拳道:“恕不远送!”二人这才出门去。
祁寒看着他们出了门,轻轻舒了口气,他本没有多想,只为保险起见,想今儿一早再把刀在震源镖局东首小门那儿交给苏蕙,可听了朱青和李大鸣的一番话,也觉得自己虽无他意,平白约一个女子出来相见终不大好,看看也快天亮了,岳英那儿还没有信过来,让朱青和李大鸣他们把刀带去,倒可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既然苏蕙那儿已布置好,此事就算了结了,自己也可以回络藤山庄去。
只是事情虽然了结了,可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祁寒看看自己的手,苏蕙会在那儿等着吗?不知自己不去,她是高兴呢还是失望,或者,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对她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仅此而已。
祁寒正在房中怔怔地坐着,忽听到有人惊叫道:“不好了!杀人了!”祁寒心里一紧,推开房门,窜了出去,循着声音来刚到客栈门口,就见一个伙计惊慌失措地往里跑,嘴里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差点没和祁寒撞个满怀,祁寒一把抓住他,问道:“什么杀人了?在哪里?”那伙计道:“就在门口,你自己去看好了。”
祁寒出了客栈的门,定眼看去,不由得一闭眼,就见门前的街上满是鲜血,朱青和李大鸣倒在鲜血中。祁寒定了定神,一个箭步过去,蹲到他们的身边,见一道大伤痕自颈项至胸前,早已活不成了。祁寒把朱青放下 ,再扶起李大鸣,见他鼻中还有呼吸,身上也没什么伤痕,只是双目禁闭,似是被人点了昏穴。
祁寒解开他的穴道,李大鸣慢慢地醒了过来,祁寒急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做的?”李大鸣却看着他,象不认识他,祁寒道:“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李大鸣嘿嘿一阵傻笑,只是看着他,还是不答话。祁寒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一凉,知道他定是被人以重手法击伤脑部,虽没丢掉性命,却已神智不清,成了个废人了。
祁寒再看他们身周左右,俱不见秋声刀的踪影,心中已明白了###分,自己为了少些麻烦,让他们把秋声刀带去,却不料反是害了他们。只是不知夺刀杀人的人是谁,下手竟如此毒辣。
那伙计在客栈里一阵喊叫,将掌柜的和住店的客人都吵了起来,在街上围了一个圈正议论纷纷,有的说看装束,这两人是强盗,失手被杀;有人说这两人定是一伙的,为分赃不均而火并,相互间争执不下。有腿快的就要去报官,祁寒突然想到震源镖局那边不知怎么样了,将李大鸣放下,站起身来,分开人群,就向震源镖局奔去。
祁寒赶到震源镖局附近时天已大亮,见着果然有三两个镖师打扮的人在路旁守侯,虽说不出名字,却正是昨日在酒馆里见到的人。那几个人见着祁寒也笑着对他点点头,祁寒无暇和他们多说,径直往镖局的东首小门而去。
走到巷口,见一缕阳光斜着从旁边的高墙上照下,苏蕙背着身就站在那缕阳光里。祁寒走上前,迟疑了一下,道:“苏大小姐。”苏蕙转过头来,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晃得她抬不起眼,只听她道:“你终于来了吗?……那把刀呢?你可带来了?”
祁寒道:“刀丢了!”苏蕙一楞,“丢了?”祁寒正待细说,就见一人从巷口跑了过来,正是张野,却穿着镖师的衣服,急急地对苏蕙道:“取镖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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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时命未来间,且只得,低眉袖手。(1)
苏蕙见张野说来取镖的人到了,便道:“人呢?”张野道:“咳!说好我和史混、朱青和张大鸣守在南面街上的,那两个却一直不见踪影,也不知在哪儿糊醉呢。我要过来报信,只好让史混一人领着他们去乌龙潭上的小洲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对苏蕙道:“他们来了!”张野奇道:“你不是在北面街上吗?怎么知道我们南面街上的事。”那人道:“什么南面街上的事,明明是我们在北面街上碰到的。我已让他们把人领去小洲了。”两人正争执不下,范横站在巷口,喝了一声:“苏大姑娘,接镖的人到了!”张野道:“范老六,你不是在镖局门口守着吗?人都给领去小洲了,哪来的人?”范横道:“还说!也不知你们在北面路上是怎么守着的,人都快到了镖局门口了,你们都没发现!”
张野还要争辩,苏蕙道:“不要说了,这里面定有些蹊跷,我们先去看看。”便带着几个人向乌龙潭走去。这乌龙潭上的小洲上,间有些居民亭榭,后面却是片空地,甚是僻静。苏蕙绕过那些亭榭,便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两拨人,一拨是打扮成镖师的史混他们,另一拨人,服色不一,再看领头的三人不由吃了一惊,哪里是什么来取镖的人,却是镖行中与震源镖局齐名的另三家镖局的总镖头:左边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是浙江杭州府射江镖局的总镖头金采权,中间的花白胡子的老者是河南开封府九鹰镖局的总镖头李通,右边则是四川成都府天风镖局的总镖头姜大先生,手里正拿着根两尺多长的铁烟斗正吞云吐雾,那烟竿比寻常的烟竿都粗些,甚是显眼。苏蕙便知道定是他们分三路而来,却给张野他们当成是来取镖的了。
苏蕙忙一一上前见礼,又对姜大先生道:“姜伯伯,浣沅妹妹还好吗?”姜浣沅是姜大先生的女儿,自小与苏蕙相熟,姜大先生道:“她也记挂着你,托我问你个好。”
李通在一旁笑道:“好侄女,两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金采权冷哼一声道:“不仅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还出落得越来越能干了。怎么,柳老镖头要退隐了,苏大局主也不理事了,要贤侄女主掌一切?吗?你们震源镖局挺大的排场,却要在这个小荒洲上招呼我们,也算是待客之道?”苏蕙道:“这其中怕是些误会,柳伯父和家父正在镖局里相候,这就请三位伯伯过去。”金采权哼道:“好大的架子,我们老远跑过来给他捧场,他却连面都不打一个。”
范横在一边见金采权出言不逊,早就怒火中烧,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呸!”李通怕金采权着恼,忙打圆场道:“想是柳大哥和苏局主都在忙着,这才让苏侄女来的。”又对苏蕙道:“你这几个伙计都眼生得很,想必是新请来的?”苏蕙还没答话,金采权已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柳老镖头一退,还不知怎么样呢,你瞧瞧这些伙计,个个长得屠夫似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范横眉毛一挑,就要张口,苏蕙轻轻一扯范横的衣袖,忙道:“金叔叔说笑了!”便领着三家镖局的人向震源镖局走去,又暗地里对张野摆了摆手,张野会意,和史混、范横等人都留在原处,祁寒心里放心不下,又不想被柳云看到,便跟在三家镖局的人群里。
走到震源镖局门口,那两扇门已大开,苏蕙抢先一步道:“我先去禀报一声。”便走进门里,不一会儿,就见柳云和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人迎了出来,苏蕙、杨节海和震源镖局的众人都跟在他们的后面。祁寒看柳云,不过两天工夫,须发就已白了很多,面上气色黯淡,和在络藤山庄见他时那面色红润的模样简直判若云泥。柳云一见李通等人,忙抱拳道:“不知三位光临,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第六章 时命未来间,且只得,低眉袖手。(2)
李通笑道:“柳大哥太客气了。”金采权脸一挂,道:“什么‘不知三位光临’,当我们是来讨饭的吗?要不是你给我们发的请柬,让我们来,谁愿意跑过来。”柳云道:“这个……”又回过头问那个中年人道:“正崖,你发过请柬吗?”那中年人正是苏蕙的父亲苏正崖,他道:“我没有发过请柬请三位总镖头过来呀!”
金采权怒道:“没有请柬,那是我们自己厚着脸皮硬来的不成!”李通也道:“柳大哥,我也收到了你送来的请柬,上面说你准备退出武林,让袁贤侄接掌总镖头之位,所以请我们今日一早赶到南京来做个见证。落款上的名字也确确实实是柳大哥你的字迹。”说着,侧头问姜大先生道:“可是如此?”那姜大先生只一点头,似是说正是如此。
柳云暗道,金采权倒也罢了,凭姜大先生的在江湖上的口碑以及李通和自己的交情,他们绝不会说这样的假话,只是不知何人做的恶作剧,又有何目的,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