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儿,就见那人忽地站起身,将桌子掀翻在地,喊道:“好黑店!竟敢卖人肉包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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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世事不堪频着眼,赢得两眉长皱。但东…
那掌柜的见那人掀翻了桌子,又说自己店中的卖的是人肉包子,吓得全身打战,道:“客官说笑了,我……我们是几十年的老字号,怎……怎么会卖什么……什么那种包子呢!”那人一脚将掉在地上的一笼包子踢飞,道:“这包子吃上去酸不拉叽的,不是人肉包子又是什么?”
方当此时,楼上楼下的客人见有人闹事,都过来看热闹。有不知究竟的听了这话,心里作呕,便顿时在楼上吐成一片,那掌柜忙道:“客官有所不知,小店有五种味道的包子,因客官没有说要哪种,我便让他们每样都做了一笼。方才客官吃得恰好是本店特色的酸包子,包子馅乃是用虾仁做的,这虾仁要浸在青梅汁中七七四十九天方成,所以尝上去有些酸味,但细品下去却是回味无穷,决不是什么……”
话未说完,那人便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臭屁!什么时候听说过做个包子要这么费事了!人肉包子就是人肉包子,还想瞒我,你当爷没吃过人肉包子吗!”听了这话,正在围观的客人、伙计无不心惊胆战,又见他一瞪眼睛,象是立刻就要吃人的模样,并将地板一跺,震得楼板直晃,便都扭头就往楼下乱跑。直剩下掌柜的颤悠悠站在那人面前,留又不敢留,走有不能走,只得颤声道:“好汉息怒……”
那人见一句话就将众人都吓跑了,得意之极,仰首狂笑了一阵,对那掌柜的道:“你说你做的是不是人肉包子?”那掌柜的摇手道:“不是……”那人又一瞪眼,眼里射出两条凶光,道:“你说什么?”那掌柜的心里一惊,忙改口道:“是……是……好汉说得是……”那人道:“究竟是什么,你说清楚了。”那掌柜的道:“我们店里卖的是……是……人肉包子。”说到“人肉包子”这四个字,已带着哭腔了。
那人更是得意,道:“既是你已经承认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再把方才那‘人肉包子’上几笼来,我吃了还要赶路——他奶奶的,这包子的味道还不错。”祁寒本不想多事,虽在一边听得明白,却以为这人不过是卤莽些罢了,待听了这话,才知这人竟是有意消遣那掌柜的,不由怒从心起,站起身来,将面前的那笼酸包子一推,道:“你就吃这笼包子吧。”
那人正高兴,忽见一个包子笼平平朝自己飞了过来,来势却也不快,心里虽吃了一惊,便没太在意,只用手轻轻一格,不料祁寒早在这一推时用上了暗劲,他用手一格,笼里的包子忽然都跳了起来,那人促不及防,脸上便落下了一阵包子雨,那包子皮虽不是吹弹欲破,和那人的脸皮相比,却嫩了许多,一落在那人面上,包子馅和里面的汁水都绽了开来,那人直只觉脸上热乎乎的,用手一抹,才知道是脸上也开了家包子铺。
祁寒笑道:“如何?这招‘肉包子打狗’可还使得?”那人听了这话,气得哇哇大叫,扑上前来,一拳便向祁寒胸口打去,祁寒见他若疯狗般,一上来就是要命的架势,也不敢大意,忙晃身闪过这拳。
祁寒只想惩戒他一番,又见周围都是桌椅,怕动手之际将那掌柜的家什都踢散了,便施展小巧腾挪的功夫,如绕花蝴蝶般,只在桌椅间穿来穿去,瞅得空当,便在那人身上击上一掌,虽没有用上内力,也让那人疼得嗷嗷直叫。那人拳上劲力了得,轻身功夫却差些,扑了几扑,连祁寒的衣脚也没摸着,又动不动便撞上桌子、椅子,打得性起,抬掌将一张桌子劈做两半,又飞起一脚,将把椅子踢得散了架。
第十章 世事不堪频着眼,赢得两眉长皱。但东…
那掌柜看得心疼,在一旁喊道:“小心桌子、椅子!可都是前朝的古物,好汉手下留情呐!”那人听了这话打得更起劲了,转眼又有数把椅子,一张桌子毁在他手下。那人见掌柜的哀叫声更响,又碰不着祁寒,以为祁寒自知打不过他,只会以这逃命的功夫避让,便索性不去追了,跳到一张桌上,一脚便向下踏去。祁寒眼见着这桌子要给他踏出一个大洞来,便飞身而起,向他支撑在桌上的腿上踢去,那人无法,猛的将踏出去的腿收住,往旁边一跳,祁寒乘势将腿势往下一沉,一脚踢在桌沿上,那桌子被踢得平挪了数迟,那人在桌上站不住脚,一个跟头栽下来,跌在地上,头却正好落在方才他自己落下去的一笼包子中。
祁寒拍掌笑道:“让你在桌上吃包子你非不肯,象这般伏在地上吃,你说你象什么?”那掌柜的原本哭着脸,见了这情景,听了这话,也不禁笑出声来,待笑出来,才知不妥,忙捂住口。那人跌得快,爬起来得也快,听见那掌柜的笑,纵步上前,一个巴掌便向那掌柜的脸上扇去。祁寒身子一闪,拦到那人面前,举臂去挡,那人忽然一声冷笑,左手虚晃一下,往后推了一步,右手急收,在腰间一探,戴上了鹿皮手套,接着手一扬,便打出三枚铁莲子,祁寒没料他出手这样歹毒,暗叫声“不妙”,刚想往边上躲,忽想到那掌柜的就在身后,自己能躲过去,那掌柜的却要丢了性命。
想到这儿,便一横心,挥袖去挡,那铁莲子劲力本足,二人离得又近,虽将铁莲子阻了一阻,却一连三颗,颗颗不落,都打在祁寒的左肋上,那铁莲子无甚锋锐,又被阻了一阻,因而入肉不深,但伤处却不疼反痒,祁寒是吃过这亏的,知道上面必也是淬了毒。唯一之计便是逼那人将解药交出来。便强提口气,右手一指向那人点去。
那人暗器得手,喜道:“让你还敢再骂爷!”却见祁寒没倒下,反倒又逼了过来,心里也有些害怕,身子微侧,躲过了这招,祁寒已凭上了全力,一指落空,又是一指,点到半途,脚下一软,摔了下来,那人见了哈哈一笑,笑声未绝,也是扑通一声摔了下来,却是祁寒右手出指时,左手已摸到肋下,起出一枚铁莲子,乘自己倒下,那人没有防备时,用那铁莲子打在那人腿上。
祁寒觉得头一昏,忙运气将毒气压了压,向那人一伸手道:“解药!”那人虽摔倒在地,还想伸脚向祁寒踢去,却苦于腿动弹不得,但嘴上仍不肯放松,道:“屁个解药,毒死你!看你再怎么骂爷!”祁寒知道他不肯叫出解药,便对那掌柜的道:“麻烦你到他怀里摸一摸,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那掌柜的还没看明白,就见两个人都躺在了地上,听了这话,有心上去帮忙,看到那人依旧圆睁双目,恶恨恨地盯着自己,便不敢上前,只在一旁抖抖索索地立着。
祁寒叹了口气,知道再怎么说,也说不去那掌柜的心里的怯意,便不再开口。那人开口骂了一阵,见无人回应,声音渐渐低下去。那些客人、伙计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偌大一层楼上,只剩他们三个人。他们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半晌,还是那人先开口道:“他奶奶的,这铁莲子好毒。”却是他的腿上麻麻痒痒的,好不难受。原来祁寒虽然受伤在先,又在要害,但这几天吃了不少药,体内还有些药性,因而毒性上得便慢些,并且那人受伤后,又叫又骂,血行加速,毒性也上来的快了,因此首先忍不住,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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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世事不堪频着眼,赢得两眉长皱。但东…
祁寒虽将另两枚铁莲子起下,点了肋下的穴道,仍觉得伤口处如千百只蚂蚁在啃一般,却见那人宁愿难受,也不服解药,便奇道:“你手也动不得吗?你自己为何不用解药?是怕我抢不成?”那人骂道:“你不是废话吗!我要有解药早服了——我要是有解药,还不站起来把你一拳打扁了!”祁寒听了,不由大怒,道:“你既然没有解药,为何要用这铁莲子打我?我俩无怨无仇,你何必下这样的杀手!”
那人道:“谁让你骂我的!我生平最恨人骂我‘狗’,你骂了我,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讨回这口气去!”祁寒见这人竟如此气狭,苦笑道:“你要拼命,现在却得偿所愿了!”那人怒道:“你想看我的笑话吗?休想!中了这毒不出一个时辰必死无疑。你中毒在我之前,我就是死,也要看着你先死才甘心!”话刚说完,腿上难受,又呻吟起来。
祁寒便不再睬他,心中暗怪自己太不小心,那边伤刚好,却又受了这伤,难道自己当真要死在这些淬毒暗器之下吗?眼下动也不能动,否则还可到山上去找鲁先生医治,只是今早刚走,转眼又带着伤跑回去,必定要让他小瞧了。正这样胡乱想着,肋下麻痒,忍不住伸手去抓,忽碰到怀中的一个瓶子,却是鲁先生给他的那瓶“紫血通幽丸”,猛然想起鲁先生的话来,说这“紫血通幽丸”有解毒之效,便拿出那玉瓶来,倒出一丸,放入嘴中吞了下去,只一杯茶的功夫,肋下麻痒的感觉就已大减。
祁寒心中大喜,运气调息,不久便能坐起来,便盘腿坐在地上,运功辅佐药力驱毒。那掌柜的在一旁,见那恶汉躺在地上,面有黑气,连呻吟也不呻吟了,象已死了一样。那脾气友善的青年人却也坐在地上,面上肌肉动也不动,似老僧坐化一般。那掌柜的想到这一下便在他的酒楼上出了两条人命,官府追究起来,非得倾家荡产不可,便是他自己怕也难逃谋财害命之嫌,说不定就要掉脑袋,心里越想越怕,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只知呆看着那两个“死人”,连逃也没力气逃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掌柜的见那青年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由骇极,刚要大喊:“鬼!鬼!”就见那青年人跳了起来,笑道:“果然是好药,想不到又是他救了我一命。”那掌柜的见阳光从窗口照下,把那青年在地上照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来,这才知道他不是鬼,想必是又活了回来,便颤声道:“你……你没有死?”
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