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獠欧⒕鹾珴E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祁寒只道韩滶与自己当日琉璃鳐鱼的毒发作时一样,疼得厉害,手下便不敢懈怠,运力缓缓将内力输入。
祁寒知道武林中人,内功稍有小成,遇有外力入体,不论是敌是友,都会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内力与之抵御。但自己的双掌一贴上韩滶的后背,却觉韩滶体内真气极弱,自己的内力进去竟长驱直入,丝毫不受阻拦。祁寒一惊,以为是自己用力过了,手下忙减了三分功力,却觉韩滶的体内仍是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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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祁寒以前虽没有试过,却也听爹说过,助人运功,最关键是那人自己的功力如何,相助之人不过是辅佐而已。哪怕是相助之人的功力再强,若那人自己没有功力,却也助他运功不得。这道理便和君与臣的道理一样。便是智谋无双、忠贞不二的诸葛孔明,想要辅佐那庸暗的阿斗,却也扶他不起。
想到此,祁寒的额头不由也冒出了层细汗,但想到这样虽不能助他运功驱毒,却可以勉强支撑着,让韩滶一时半会不致倒下。就不敢就把手放开,又向林师伯看去。见林师伯的仍是盘膝坐着,动也不动,面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脸上也全是汗珠。祁寒知道林师伯此时已到了运功的紧要时刻,是成是败,都在此刻就要有个知晓。便不敢发出声响,只凝气看着他。
便在此时,祁寒就觉掌下韩滶的体内真气蓦得一旺,接着又猛得衰落回去,韩滶身子一颤,“哇”得一声吐出口血来,身子颓然歪了下来。那边林若谷睁开眼,急问道:“滶儿,你怎么了!”话刚说完,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便靠在了椅背上。
祁寒忙挪开双手,跃到林若谷身边,道:“林师伯,你怎么了?”林若谷摇摇手,道:“我没事。”祁寒见他脸色萎靡,声音虚弱,道:“可是药力不够,我这还有,你多服几颗。”
林若谷道:“你那丸药确是好药,却解不了这毒。这不是寻常的毒人性命的毒,倒有些象‘化功散’之类的东西。”祁寒道:“化功散? 那师伯你的内力……”林若谷苦笑药一声,道:“我这功力能剩一成就很不错了。我本还想着将这股毒逼回丹田,日后再慢慢化解。谁知——滶儿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祁寒过去将韩滶从椅上扶起,韩滶抬起头,道:“我……我没事,只是身上象是没什么气力。体内的真气也一点也提不起来。”
林若谷道:“想不到我们师徒二人一块儿着了道。幸亏寒儿不饮酒,否则我们三个都得躺在这儿了。”
祁寒道:“这是什么人下的毒?”林若谷摇摇头,道:“想不到竟有人敢到我的络藤山庄来下毒。滶儿,方才你去后面厨房可曾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韩滶摇头道:“没有。厨房里并没有生人。我一路过来也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林若谷道:“那倒真得是奇怪了,难道是这络藤山庄里的人做的不成。”
韩滶似是忽然想起一事,道:“师父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方才我去后面,在酒窖门口见到厨房里的林戎,他的神色好象有几分慌张。当时我没觉察出有什么,现在想起来,才觉得甚是可疑。”林若谷道:“林戎?他平日也算老实本分,只不过有些贪杯而已,既是你在酒窖门口看到他,定是他偷酒去了。”韩滶道:“他有胆子偷酒,不知有没有胆子下毒。”
祁寒道:“既是此人可疑,把他找过来问问就是。”林若谷便让祁寒把外面的林狄喊进来,让他把厨房里的林戎找来。林狄去了不多时,突然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老爷,不好了!”林若谷一皱眉,道:“什么事,慢慢说来。”
林狄喘息方定,才道:“我到厨房去叫林戎,大家竟都说没看见他。我便往后寻去,谁知绕过厨房后面的大树,见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竟已经死了!”
林若谷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道:“什么?他死了!”祁寒道:“林师伯、韩师弟,你们在这歇歇,我去看看。”便让林狄领路往后面走去。到了厨房那儿,见炊烟阵阵,想是里面人还不知此事,都在忙着。
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走到厨房后面,迎面是一排三五棵枝繁叶茂的柏树,恰将视线都挡住了。绕过这几棵树,祁寒便见着一人仰面躺在地上。林狄一指道:“那就是林戎了!”
祁寒走过去蹲下,见那林戎面上神情平静,简直一点表情也没有。用手在林戎的身上一探,见他身上尚未冷下来,便知他死去没有多久。祁寒站起身,见旁边是围墙,便问林狄道:“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林狄道:“出了这围墙,就是山庄外了。”祁寒纵身跃上一棵柏树,向外望去,见围墙外不远处就是自己曾进去过的那片竹林,只有竹叶、竹枝在风中起伏摇晃,却半点人影也没有。
祁寒跳下树来,在那林戎的身上细细找了一遍,却找不出什么明显的伤痕来。他怀中除了些铜钱外,还有一张纸,和一个小玉瓶。祁寒将那张纸展开一看,是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再将那玉瓶的塞子打开,见里面还剩着些白色的粉末,心里早明白了七八分。祁寒让林狄将林戎的尸首收敛起来,莫要声张,拿着那张银票和那个玉瓶,便走回到厅中来。
林若谷和韩滶在厅里等得正急,祁寒刚跨进来,韩滶便道:“怎样了?可有什么线索?”祁寒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又把银票和玉瓶递于他们,林若谷将银票看了一看,将那瓶塞打开,放在鼻下闻了闻,道:“就是它了!”
韩滶怒道:“想不到这毒竟是他下的!”林若谷叹道:“平日我待他不薄,虽明知他有些酗酒,却想着他家境贫寒,无所依靠,一直没有辞退他,想不到他竟会为了一千两银子就能出卖我。”韩滶道:“一千两银子,也够他过一辈子的了!”
祁寒道:“事情虽然明摆着是有人用银子买通了林戎,让他下的毒。只是……”说罢,又沉吟了一下,韩滶急道:“只是什么?”祁寒道:“只是有件事情我还想不明白。”
韩滶道:“什么事?”祁寒道:“是他脸上的表情。若一人做了这种事,不外乎有两种可能。他或是会非常紧张,因为毒害人的事做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首先他要能下决心,其次还要不让别人发现,最后还要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或是他会非常高兴,因为做成这件事,他就不必再寄人篱下,还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好下半辈子。不论是那种可能,他的脸上都会表现出或紧张或欣喜来,可是在他的脸上,我却看不出有这样的表情,而且简直什么表情也没有。”
林若谷想了一下,也道:“不错。林戎定是去那树后的僻静之所见给他毒药、让他下毒的人,却给那人杀了灭口,在这种情形下,林戎的表情确实不应平静才对。”
祁寒道:“还不止于此。我在林戎的身上找不出什么明显的伤痕来。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韩滶接口道:“是他被人点中了死穴。”祁寒道:“正是。点穴杀人不仅迅即,还不留痕迹。一定是对方不想我们从伤痕中看出他的武功家数来,这才用了点穴法。点穴的手法各门各派虽然大有差异,点中死穴的效果却没什么不同。这人不光武功了得,能在这络藤山庄里来去自如,还如此工与心计,真不知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了。”又向林若谷道:“林师伯,你可有什么仇家?”
林若谷道:“我在江湖上那么些年,仇家自是不少,我一时间却想不出有这样厉害的仇家。”韩滶道:“师父,难道是他?”
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林若谷一怔道:“他?你说得是谁?”韩滶道:“我们刚才说的是谁,我说的便是谁了。”祁寒道:“吴语化?”
韩滶道:“正是吴语化。你看,能轻而易举就掏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又岂是一般人家所能做到的了。那吴家富可敌国,不要说一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如九牛一毛一般吗?再说武功。那队马车前来劫走林师姐时,我和田管家两人之力方能与那鬼脸黑袍人战个平手,那人虽蒙着鬼脸,但十有###就是那诈死的吴语化。而且以他的轻功来看,端得是来无影,去无踪,在络藤山庄里来去自如自也不在话下。再说心计,从和林师姐认识,到诈死,到以计将林师姐劫走,那姓吴的心思之密、谋划之精又岂是常人可比。照这些看来,那指示林戎下毒的人不是吴语化又会是谁!”
林若谷沉默半晌,方道:“他已将我的女儿夺走,还不够吗!”韩滶冷笑道:“我早说过,他的目的绝不只在林师姐。不是在师父的武功,便是在秋声刀,或是还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都未可知。”
祁寒道:“韩师兄说得有理,但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林若谷道:“什么想法,你说说看。”
祁寒道:“方才师伯你觉得中毒时,我们正说到什么来?”林若谷想了一想,道:“倭寇?”
祁寒道:“正是倭寇。”说着把路途所见和在五味楼上柳聚君对自己说得话大略说了一遍,又道:“既然那些倭寇为了进犯江南,准备或是对江南的武林人物暗下杀手,或是挑拨各派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来这儿下毒的,就是他们了。以林师伯在江南武林的武功声望,正应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林若谷听了勃然道:“我虽久不在江湖露面,他们却还想着我来——也罢!难道我林若谷就是胆小怕事之辈么?我是有退隐之意,可不是为了躲避这些异域宵小!既然他们找到我头上,我便让他们看看,我林若谷怕不怕他们!”
韩滶道:“可是师父你的武功……”林若谷道:“我现在虽然没有内力,却未必不能恢复。”韩滶听了喜动眉梢道:“师父你有恢复之法?”
林若谷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我们这一派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