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的性命。
可她终究是不领情的,因为她心里早已住下了另一个男人。
他想,他们的相遇终究还是迟了,若是早那么一点,或许就那么一点,结局便会不一样。
意识逐渐涣散,他还记得当初他醉酒后曾抓住她问:“孽孽,若是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会不会爱我?”这样的话是他清醒时不敢问出口的。
因为他怕她的答案会让自己失望。
界之内都知魔君狂傲不羁,可谁又知道他也有过这样害怕的时候,只一个小小的她,便让他溃不成军。
那时她看着他,许久,才淡淡道:“玄哥哥醉了。”
醉了,是的,他是醉了,若是不醉他又怎能看清她的答案?
他放开她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这样的答案又如何,酒醒后他又可以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他还是她的玄哥哥,她也还是他的孽孽,他爱的孽孽。
不过,他终究是没能听她亲口说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看着他有些踉跄的脚步,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才有勇气缓缓开口。她自言自语,分明是自言自语,可却又仿佛想让他听到。
她说:“如果再早一刻,或许只是再早一刻……“后面的话她终究是没能说出来。
没有如果,若真有如果,她的离夜哥哥怎么办?那个驻在她心底深爱着的男人。
此刻,她竟那样想念他,前所未有的想念。
她和玄哥哥,终究是迟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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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请自重
回过神,白玄影朝花九歌淡淡一笑,“不会。”
不会。
他明知道她不是孽孽,可为何他还要这般承诺?
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当年的孽孽,还是说给如今的她。
他不愿再细想下去,这一世,他终究只是为了当年的不甘,没有了孽孽,他便什么也不要了。
唯有毁灭。
他们都该给孽孽陪葬的,她死了,他们就不该活得这么好。这天地间的一切原本都不该继续存在。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和孽孽明明一点都不像。
当年的孽孽那样美,可她如今却那样平凡。
当年的孽孽那样聪明伶俐,可如今她却那样笨。
当年孽孽那样善良,可如今的她却满心只想报仇。
……
明明差距那样明显,可那一瞬间他为何会有动容?
白玄影转身继续离开。
花九歌看了看他的背影,也转身继续往内庭走去。
檐牙高啄,长廊迂回。转过个弯花九歌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正从对面雕梁画栋的回廊过来,恰好也看到了她。她连忙低了低头。
于是她就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惊喜。她紧攥着拳头,继续往前走去,只是放慢了速。
她可不想和他来个狭相逢,只因如今她还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她咬牙切齿之时,却不料那人竟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面前。她的心立马提到了嗓眼,难道他认出了自己,想要杀人灭口?
可这里是龙蛭的地盘,想来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她力平复了心绪,继续往前与他擦肩而过。
“九九。”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以前,又突然将她揽入怀中。
“九九,你去哪了?”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花九歌的心一紧,身体却因大脑的短暂空白而呆呆滞在原地。
许久,她才仿佛触电般猛然推开他。
他们站在步开外。她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憎恶。他也看着她,眼中却是不解和淡淡的忧伤。
他说:“九九,我在南天门等了你日,你去哪儿了。”声音是那般温和,如春日里的暖阳。
可如今却已是入秋的季节。
“你等我?”她眼中依旧是厌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算了,都不重要了,回来了就好。”送她去天庭那****心里就一直不安,可他相信她不会食言,她说过会回来的,她让她等她。
于是他一步也不曾离开地等在那里,一等就是日。日后他才从老君处得知,她早已离开。
他的不安终于应验,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他。
这段时间他找遍了四海八荒,可却一直寻不见她的踪迹。他想,如今大概只有一个可能了吧,而这也是最令他担忧的可能。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九九,我们回去可好?”
她嫌恶地甩开他:“仙君,请自重。”如今她还能心平气和地称他一声仙君,完全与她的个人修养无关。只是因为技不如人,不得不忍气吞声。
他的唇动了动,出口却只是一声轻缓的:“九九……”
花九歌轻笑一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内庭走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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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任性了
走出几步远恰好遇到往内庭去的龙蛭。
方才他一直立于那株扶桑树前,疏影横斜的枝头还开着几朵妖冶的花,繁茂的枝叶恰好遮挡住他的身形。
此时他从树后出来,正好拦住花九歌往前的去。
“哥哥?”花九歌没料到树后会有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往前的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
“这些日九歌去哪了?”他看着她,眼中竟带着些若有似无的责怪。
“去哪儿?”花九歌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是魔族帝后,自然是在魔族。
龙蛭并未理会她,抬眼看了看依旧站在原地的离夜,“仙君可否先行回避,龙蛭想与舍妹谈谈。”
离夜看着他,又转头看花九歌,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了。
“哥哥……”花九歌心里没来由有些紧张,哥哥要同她谈什么?
“这段时间九歌是否在冥月宫?”龙蛭看着她,眼中有明灭的星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是啊。”花九歌点头,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问题吗?
龙蛭没说话。
许久,他才仿似叹了口气,“看来仙君的猜测果然没错。”
花九歌看着他,期待着他的下。
龙蛭也缓缓恢复了惯常的语气:“九歌,你任性了。”
“九歌不明白哥哥的意思。”
“你自然不明白。”他语气淡淡的,仿似在责怪,却又终究舍不得责怪。许久,他才又接着道:“你长大了,哥哥也不干涉你,我不知道你和魔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九歌,有的事你要会自己分辨了,有时候一些东西是眼睛看不到的,要用心去感受。”
“哥哥……”
“听我说完。”龙蛭打断她,“你还认我这个哥哥,那便是好的。可作为哥哥,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有的事你也该知道了。”然后他又笑笑,“从前总觉得九歌还小,可以转眼,竟已到了可以自己做决定的年龄了。”
“有的事该你有权知道真相,怎样去选择哥哥不会再干涉你,这么大个女孩了,确实是该**了。”
凫丽山的王宫坐落于山下平原最开阔处,而半山腰还有一处行宫,那是供凫丽的贵族们乘凉之所。
从主殿的后花园一直出去便有一条小径可以直接通往凫丽山的其中一座峰峦。
龙蛭领着花九个一往山上走去。
如今已是初秋时节,山上的红枫愈发艳丽,妖冶地开满了整座凫丽后山。奇峰怪石嶙峋而立,花九歌跟在龙蛭身后,心里实在有些惴惴。
沿着千级台阶拾级而上,夏日的痕迹还未完全消褪。贵族们乘凉散步留下的脚印在斑驳的苔痕上还显得历历在目。
一株红枫的枝叶自崖边长出,挡住了他们的去,龙蛭轻轻拂开枝叶走了出去。
花九歌停下脚步,轻轻摘下一片枫叶,犹豫了一阵,终是问出口来:“哥哥有话可直说,九歌从来都当您如亲哥哥一般,与自家妹说话,哥哥不必这般隆重。”
龙蛭也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隔着那株枫树枝看了她好久,才点了点头:“也罢,只是此处实在不是谈话之地,我们兄妹也好久没仔细聊过了,不妨边走边说,权当兄妹间的闲话家常。”
“可哥哥宫中还有客人……”
“无妨,”他抬头看了看茂密枫林上湛蓝的天空,“半个时辰足矣。”
花九歌想了想,点头,“哥哥为主,九歌悉听尊便。”
龙蛭笑:“九歌跟哥哥何时这般客气了?”
花九歌怀中忐忑的心情与龙蛭并排而行,这实在要感谢开辟这条石径之人,想来当时开辟之人早料到这条石径的功用,所以特意将它打造得可供两人并排而行。
如此,这里便果真成了男女幽会偷情必来之地。
龙蛭眼中已恢复了惯常的稳重,侧过头淡淡一笑,又继续看向前方。
花九歌想,大概在谈论大事之前人们都善于要先做好足够的铺垫吧。于是她理所当然将龙蛭这番动作看成了铺垫。
而她的心也因此更加惴惴,因为这样就证明,他是要和她谈一件大事。
至少是一件严肃的事。
可任由她般揣测,也没料到他竟会告诉她这么荒唐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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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人在说谎
时间急迫,龙蛭只是将重点删繁就简地跟她讲了些,不过她也大概明白了。
这场谈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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