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身边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看着她中指上闪着幽紫光晕的戒指,心一寸寸冷下去,“你和他……”后面的话他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花九歌抬头看他,“不知仙君此来青丘有何贵干?”
“九九,”他叫她的名字,嘴角却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看来我是纵容你了,才使得你竟这样放肆。”
他抓着她的手一寸寸深陷下去,“你怎样放肆我都可以容忍,就算你要毁了这天地我也绝不阻拦。可我要你记住,”他轻轻伏在她耳边,“你的男人只能是我。谁敢碰你我杀谁。”
花九歌的心狠命一颤,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血海深仇的敌人,如今竟这样轻描淡写地和她谈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玄哥哥。
而这个人,他凭什么?
可是她突然又想起了龙蛭告诉她的那些事。
难道那些都是真的吗?
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
 ;。。。 ; ;
因为我爱你
花九歌从他手中抽回了手。
她想,她是相信玄哥哥的,可为何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总让她觉得难过,即使她那样恨她,可她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情绪起伏。
她不想这样,她爱的明明是玄哥哥。
花九歌继续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离夜跟上来没有,她不敢回头看,心里却涌上一种复杂的情愫,害怕又似乎有丝期待。
等她回到家时他却已经站在那座茅舍前。
花九歌愣了愣,从容地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开口却成了:“仙君为何要救我?”
问出这句话她自己也愣了愣,这便证明她是相信他了吗?亦或者至少她已经相信了龙蛭的话?
他愣,继而笑道:“不知九九问的是哪次?”
哪次?难道有很多次吗?
花九歌皱了皱眉,开口:“狐族灭族那次。”
他仿佛料到了般微微舒了口气,“看来龙蛭还是告诉你了。”
“是,”她继续,“可我不信。”
“既然不信为何要问?”他缓缓打开折扇,眼神却始终不曾离开她的脸。
“那就当我没问过,”她向他微微颔,向门内走去。
“九九真想知道为什么?”他在她身后淡淡开口,嗓音清冷似泠泠流水。
她想,这大概是她这辈听过的最好听的嗓音了吧。
可她觉得,她不该这样想的,她是该厌恶这样的嗓音的,爱屋及乌,恨乌同样也要及乌。她恨他,所以也该恨他的声音。
可如今她已经动摇了,若龙蛭所言属实,那她便没有理由再恨他了。
可她终是不愿这样,她无法忍受玄哥哥对她说了谎话。玄哥哥是不会骗她的,对,他不会骗她的。
想到这她突然神经质地摇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可九九,如今我觉得你该知道。”他终于有些怒了,“我一向觉得,于你,我没有什么不能纵容。可如今我才发现,原来我错了。至少我无法纵容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花九歌继续往里走去。
她不想听,也不要听。他凭什么要她听,凭什么左右她的人生?
他背对着她,听着她渐远的脚步声继续道:“即使你不想知道你也该知道,因为我爱你,九九,从前我总觉得是你笨,看不透人心的复杂。我以为慢慢你就会明白的。可如今我才发现,原来你不是笨,你是心冷,你的心一直都是冷的。”
花九歌的脚步在院中骤然停了下来。
缠绵入骨的秋雨浸透薄薄的纱衣还在一丝一丝往皮肤里渗,花九歌未撑伞,离夜亦未撑伞。
两人就这样背对背站着。
这样的话让花九歌觉得莫名的熟悉,仿佛什么时候她就听过。
那个男,尽管他只有一个寥落的背影,可那身玄白色的衣袍依旧在风中舞得猎猎作响。
他说:“我总以为我是可以等到的,可到最后,你还是愿意选择同他而去。可你问过我吗?你要我怎样去接纳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
 ;。。。 ; ;
她要选择谁
幽静的竹屋内,花九歌站在桌案前慢慢地泡着茶。
这里多亏灌女平时帮她照料,如今回来也总算得了个栖身之所。这次她没让玄哥哥一起,或许灌女说得对,爹娘暂时还不能接受玄哥哥。
可她会慢慢来,她想,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接受她的玄哥哥。
“嘶。”恍惚间,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被茶水碰到的地方立马火辣辣地疼起来。
离夜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她手中接过茶壶,“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做事专心些,怎么总是不听?”语气中竟是满满的宠溺。
花九歌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由着他继续泡好了茶。
他为她试了试水温,然后将手边的茶递到她面前:“这杯正好。”
她沉默了片刻,接过茶去。
可她依旧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他沉静如水的眸。
方才在雨中那个狂躁的男真的是他吗?
他说:“九九,因为我爱你。”然后又顿了顿,只有片刻的功夫,可她分明听到了他的冷笑。
他继续道:“可这有什么用呢?你大概不会相信吧,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爱的竟然是你。”
可她还是抛下了他。
不管是那一世,还是这一世。
那****明明答应过他会回去,可终究她还是没有回去。等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已经成了别人的妻。
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天她去天庭究竟遇到了什么。
他找遍了所以能找的地方,也查遍了所有线。
最后却只知,那****去过老君府邸,去见过龙王七。
也许这就是真相吧,无论他做什么,她的心里还是住下了别人。
白玄影,或者狴犴。
她的生命中终究不能只有他一人。
花九歌轻轻啜了口茶,然后将茶碗放到陈旧的石桌上,眼光看向远方,“哥哥说我失忆了,在狐族被灭门的那个晚上。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失忆,哥哥说我懒,我的确是比较懒,很多事我都不愿自己动脑去想。后来我想了想,如果我稍稍肯动点脑,这些事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
“那九九如今想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她,脸上并无多大表情。
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我觉得从狐族被灭门起,我的所有回忆都是从哥哥或者旁人,或者自己仅剩的一点零星记忆来维持的,我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这些所谓的现实的真实性。”
“那现在呢?”
她继续摇头,“不知道,忘了久了,再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九九可以选择,选择相信谁。”他看着她,眼中带着灼灼的光华。
她也看着他。
这个男人真的是玄哥哥告诉她的那样,是杀害狐族的凶手之一吗?
可为什么他总是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她拼命告诫自己,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拼命让自己讨厌他,可为什么如今自己非但不讨厌他,还愿意将心中那些连对玄哥哥都不愿说出的疑惑和苦恼向他倾诉?
花九歌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他竟能洞悉她在想什么。
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记得也好记不得也罢,重要的是她现在的选择。她选择相信谁。
可不管相信谁,她都会失去另一方。
而她在这件事上是个十足贪心的人,她谁也不想失去。
这次她会青丘名为祭祀,实则也是一种逃避。这样的选择难,她需要时间好好静静。也许她心里更多真的是倾向于玄哥哥的,可是龙蛭哥哥呢?灌女呢?还有死去的爹娘呢?
选择玄哥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去面临今后的一切,与界为敌,与亲情和友情为敌。
可她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她放弃玄哥哥吗?
不,绝对不行。
可她又该怎么办呢?
。。。
 ;。。。 ; ;
记忆里重合的男人
不过,在想清楚那个复杂的问题以前,花九歌却遇到了另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那就是她受凉了。
也许是那场沥淅的小雨带着重的寒气,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场病来势凶猛,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场。
当然,受凉也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那位明明被传为界富的离夜仙君便以照顾她为名,留在青丘不走了。
花九歌额头烫得厉害,意识总处于半睡半醒间,含混得厉害,所以也懒得花费精力再去管他。反正如今青丘狐族也就剩下这茅屋还勉强算得上是私有财产,他在这里也占不到半分便宜,便由他去吧。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花九歌还是觉得头疼得厉害。她勉强睁开眼,屋内光线有些暗,唯有那张破旧的小木桌上点着一盏孱弱的油灯。
她拧了拧眉,从床上坐起来。门和窗户都紧闭着,屋内空气闷得厉害。
她想,离夜大概是已经离开了吧。
可头上的湿巾还是热的,想必他离开也不是很久。
花九歌准备下床穿鞋,却没发现床沿还放着一小盆热水,一个不小心便将水盆打翻在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