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龟与小丸子- 第5部分

　　杜雪苇清澈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这把剑，蠕动的丹唇微微张开，活脱脱的想一个贪吃的小女孩。她听到残雪讲的话，心中渐渐明白，为什么前几日，四师兄要让她练内功。她接过剑后，运足内力，惨淡的银白色的光芒，显然是没有残雪运用时光芒豁胜。

　　“知道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让他发很大的光芒。”

　　残雪听到干木桃急切的想法，心中顿时有一种蔑视的心态。遥想自己用了100年的时间练的道行，是无法企及的。转脸一变，肃穆沉凝，面孔冷峻白皙，残雪紧握在手中，清嗓道。

　　“恩！这个要慢慢来。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御剑术：乘剑式。”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练得和你一样，不用御剑，照样飞行。”

　　杜雪苇渴望的眼神看着他，心中的佩服，顿时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眼中少了几分对他的轻视，不在小看眼前这个师兄了。

　　“这个，你要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才能够。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什么？你是讽刺，还是在安慰？”

　　“很难！我跟你说过，整个赤烈派，就只有三个人才练到了上清境界。更何况……”

　　残雪有些自谦的曲高和寡，声音渐渐低沉了。他回到这几年来，自己没日没夜的苦练，心中顿时，一阵酸楚。他愣到原地，幽幽的想着，不过自己的努力是没有白费的，离玉清境界也只差一步，为什么这一步要迈出去，竟是如此艰难。他想到每日在赤烈谷中研习九界无形剑阵，已损伤了好多内力，如果他每日要这样坚持下去，必定有一日会死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天从赤烈谷中出来之后，受了什么内伤？你不是跟我讲过，练功时不能急功近利的，你自己还这样。”

　　残雪心中一凛，对身边的这个小师妹倒是有几分好感。她不淘气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杜雪苇凝视着矜持的他脸上又是一红。他难道看到了我哪里了。她紧张的环视自身，深怕自己在被这样无辜的占便宜。

　　“你在想什么呢？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去练武吧！”

　　后山竹林位于通往赤烈谷的必经之道。残雪和干木桃一道来到了后山的翠竹林，这里苍竹映绿，竹影婆娑，几米的阳光如花纹般吹到地面，隐隐扇动。仰头看着这一片蓝天确实狭小了，那片天空更加宁静。竹林的生长是有规律的，一行行，一排排，没有旁逸斜出的，竹身直直立于云间，这里更如除尘的仙境。竹叶上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露珠，风卷起了竹叶，露珠坠落。

　　残雪感觉到脸上一湿，也和干木桃一起仰望着这清晰透明的天空。

　　“你看到了什么？蓝色是最纯真的颜色，没有任何瑕疵，湛蓝的天空就像翡翠，纯净无暇。每次仰望天空，自己都能感觉到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惬意。“

　　“从今以后，我会照顾你，我不会让你孤独。”

　　残雪仍旧是仰着头，口中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话。他仰望着天空，那是一种向往，向往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可以不要恨宽阔，只要自己的亲人都在身边……

　　“快点吧！我要练武！”

　　残雪笑得很灿烂，这是很少的。干木桃也愣住了，原来他的笑也是很迷人的，只不过，他是不愿意多笑，或许他觉得这样是浪费，可是，每个看到微笑的人，从内心中会是一种享受。

　　“乘剑式，不同于前几日，我叫你练的武功，这个讲求的是平湖一心。只要你能够，用我教给你的口诀将剑鞘中的干木桃唤醒，这就算成功。”

　　“就这么简单，不会还要其他的。”

　　残雪没有理会她，随手将剑鞘立在地面，走到一边的空地，深沉的坐了下来，敛吸凝气，双手置于双膝，双眼紧闭。杜雪苇本以为驱物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相比应该不是很难的。双眼睛闭，站在场中，单手环抱着另一只手，手指间渐渐有种力量想要挣脱，隐隐产生振动……

　　半日过去了杜雪苇使劲了浑身解数，干木桃仍旧立着，一动不动。她都有想上前拔剑而起的冲动，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就会让四师兄更加瞧不起了，心中一横，默无声息的练着。残雪脸色红润，韬光养晦。他真开双眼，第一时间看到杜雪苇还在那里苦练，仍旧是没有任何进展。

　　“驱物，不仅要靠苦练，更重要的是，将自己的意念注入剑身，用你的灵力来驱动。不要太死板去记忆，心中有悟。”

　　干木桃连连叫苦，心中更是憋屈。他说得倒是轻松，什么平湖一心，什么心中有悟，自已又怎能够体会到，难道他就试着样教人的，这么小气，生怕我超过他。杜雪苇越是想不到法门，就越想知道。

　　“你能传授点诀窍吗？这样，我也好少走些弯路。”

　　残雪走上前，环抱着杜雪苇，双手紧紧攥着她的双手。杜雪苇瞬间感觉到手中有一种很强的灵力产生，并且贯穿全身，手指不再隐隐抖动。只听耳边，“铮“的一声刺耳的声音，干木桃横空出世，横在杜雪苇的面前。

　　她欣喜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是不真实的。残雪松开她的双手，脸上露出醉人的微笑。

　　“可不要再说，天下没有一个好男人。我爹对我娘就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更不要说，是我占你便宜。记住：我欲乘风去，意念首当先。悟道，非一日一时之利能够成就的。“

　　杜雪苇撇着嘴角，心中暗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动那么多，还用你在这瞎掰。她向残雪的方向冷瞟一眼，心中怨气升腾，更加怀疑这个四师兄教她的用心。残雪牵着杜雪苇还在仅仅环抱在一起的双手，口中一句引剑诀，干木桃豁然间变成好大，宽阔的样子。

　　“乘剑式中最后一句，便是将自己的宝剑变成这样。你要小心记下，我们明日再练。”

　　残雪说着，牵着杜雪苇的手跃上干木桃，朝阑珊别院的方向飞去了，一溜烟，剑身消失在朗朗乾坤中。他们身后的竹影碧波荡漾，一阵风起，一阵喧闹的竹喧声。

　　暮色沉沉，夕阳敛去最后一丝红晕，地面变得昏暗而狰狞，所有的这一切都在静谧中，没有任何改变。阑珊别院中，房间内的光芒充斥着整间房间。房间内单调的摆设，一张案几，案几旁边放着几个蒲团，案几上一炷香袅袅青烟。躺在床上的杜雪苇翻来覆去，双眼睁开。她会想到，在竹林中，他环抱着她，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没有任何杀机。他其实也还是不错的。她自顾自的嘀咕道。不知何时，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旷的房间，仿佛这个房间里面少了什么。她起身四处打探，这才发现，四师兄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她心中一阵慌张无措，表情错愕着，深深的思考着什么，猛然间，她想到她一定在一个地方。拿着枕边的干木桃就向屋外走去。

　　净天圆月是这里的一个奇观，只有在晚上才能观察到。净天圆月位于赤烈峰上的无情洞中，据说这面镜子能够看清世间万物，包括这危害人间的圣度异界。残雪仰头望着净天圆月，思绪万千，眉头紧皱。我要怎样才能够看清净天圆月中父母的影子，阔别200年了，不知道他们还记得我的模样吗？或许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或许早已经投胎轮回……残雪心中想着这种种烦恼，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次见到自己的父母，真的很想他们。她的眼角流出泪水，白净的面容泪水肆意。他不能抑制的哭了出来，或许哭是一种最好的解脱，伤心的也只有自己。

　　洞外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身姿摇曳袅娜，青色的丝带随风作响，修长的身影倒影在整个山洞内。残雪为人机警，怎能不会发现，当即抹去眼泪，用自身的神识观察来者是何人。

　　“四师兄，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他回头看着她，心中点点涟漪，表情木讷，侧身没有再去看她。

　　“四师兄，你想你父母了。”

　　“没有……”他沉吟了半晌，又说道“是，我自己太无能了，我参透不了九界无形剑阵，我更加救不了我的父母，我就是个废物。我还能做什么。”

　　他的声音洪亮，扭曲的表情，眼帘中雾蒙蒙的。她轻轻的走近他，看着他这样，心中突然一阵，紧紧地从身后抱着他。

　　“我知道，你不要责怪自己。我们一起想办法，就一定可以的。”

　　残雪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力量涌进身体，颤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神情扭曲的连恢复了平静。他突然感觉到这种温馨，脸上一红，转身乐不思蜀的看着她，笑容满面。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

　　残雪小心翼翼的说着，深怕她伤心。他是修道之人，不能够轻易动男女之情，否则会很多的牵挂。

　　“我真的没有想过，我们……我一直冷漠，就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我只想自己一个人来承担这些。”

　　杜雪苇心中惨淡，听到他说的这些话，自己心中痛不欲绝。嘴角露出撕裂般嘲弄的笑容，眼前的这个人心中只装着什么拯救世界的梦想，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当大英雄，那是需要牺牲的，便是那鲜血淋漓的死去。想到这，杜雪苇心中惊颤着。

　　一转眼，她便想到了死亡，惊惧的死亡，还有汩汩的鲜血。除了厮杀，还能剩下什么。

　　“我也想过，找一个自己的妻子，就这样过一生一世。但是，我不能。”

　　一切都是虚伪，为什么？师兄你要承受这么多，老天能不能减轻点，我真的不想看到四师兄倒在血泊中。白皙的肌肤上抽搐了一下，青筋鼓在腮边，嘴角又是一阵莫名的嘲笑。

　　“小师妹，如果那天我走火入魔了。你就成全我，让我去死，和父母团聚。”

　　残雪长长的叹着气，气息冗长。他不再是那个威风赫赫的四师兄，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