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公子见这满堂众人都支持自己,一起作弄这穷书生,心里大为得意,不由哈哈大笑,拍案绝倒。
这穷书生单纯朴直,向来与人为善,家乡的那座乡村也是民风淳朴温良,他又哪里受过这等无谓的侮辱欺负,听到满堂恶意而尖锐的嘲笑,心中既是愤怒茫然,又是委屈气苦,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当下一言不发,沉默着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兄台请留步,若是你不嫌弃,我这儿倒是还有几个位子,愿请兄台上来一叙。”
穷书生闻言,脚步一顿,寻声望去,只见客栈二楼,一间厢房门口,一位白发白袍的青年温和的望着自己,这人面容生的俊秀非凡,腰间不悬美玉,反倒是挂着一根柳枝条,身上的衣着虽是粗布制成,但却因自有气度含在其中,却令人不得小觑。
穷书生当下感激地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只是,罢了,我还是到外面去吧。”说完,转身便走
“无妨。”那白发男子再次笑道:“你尽管来就是,还怕我这没有给你吃的不成。”
穷书生低下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笑着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接着,他便转身走向二楼付景年厢房。
先前那锦衣裘冠的公子则眉头皱了皱,待看到楼上的付景年时,眉头却是瞬间舒展,眼睛一亮。
如今的大秦帝国奢迷淫乐,一股断袖龙阳之风极为盛行,无数达官贵人以有几名俊秀的小官为外宠。
富家公子大多有龙阳之好,喜欢结交美貌少年,光明正大地调风弄月。
民间不以为耻,反引为风流韵事,津津乐道。
这年轻公子只当做付景年叫上穷书生,是要去行那不叵之事。
于是他站起身来,对付景年调笑道:“兄台既有如此雅致,不如也加上我一个,可好?”
付景年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哦?”
“我看你衣着皆是粗布制成,想来家境也不是太好,我一百两买你如何?”那年轻公子说话愈发**,眸里含着灼热,正色道:“兄台,我是真心喜欢你。”
付景年神色古怪,如遭雷击,面色变幻不定,良久才缓缓回过神,黑着脸说道:“公子,容我吐吐。”
说完,付景年便带上穷书生走进厢房,剩下的满堂之人纷纷扼腕叹息,说那小叫花走了狗屎运。
“大牛,还不给人家道个歉。”走进门,付景年便跟坐在床上的铁大牛说道。
铁大牛挠挠头,神色尴尬,呐呐的对穷书社工说道:“那个。。。。公子,俺家那头傻驴不懂事,给你蹬了一脚,你莫要在意哈,要不,俺让你也蹬上一脚,算是赔罪了。”
说完,铁大牛捂住脑袋,翘起屁股,示意那穷书生来踢他。
穷书生作恍然大悟状,哭笑不得的挥手,示意自己无事,自己虽是一介书生,然生性慷慨尚侠,素好结识朋友,不是心眼狭小之辈,又岂会计较这等末枝小节?
付景年叫此人上来,本意不过是看此人顺眼,不想见此人受那平白无故欺负罢了,不过在后来的推杯转盏,谈笑风生之间,付景年竟发觉此人虽是一个贫苦书生,但却内藏神秀于其中,满腹经纶,出口便是自称文章,并且毫无那些酸儒的迂腐之感。
付景年此刻心思悄然一动。
第三十一章 少爷,你是个可怜人
“兄台,你是哪里人士?”付景年喝了一杯茶,询问道。
穷书生一拍脑袋,说道:“看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聊了这么久竟还未向公子报名来历,真是冒犯了。”说完,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拱手正色道:“在下姓望,复名松柏两字,前几日方及的冠,据娘亲所说,本来我们望家祖籍乃是在长安,姥爷在朝为官,后来不知晓是犯了何错,才被发配至的蛮州,如今住在渭城的一个小村落里,前面有位年长的哥哥,故此公子叫我二郎便好。“
付景年颌首点头,也是拱手道:“在下南蛮城铁狗子,今年便是二十了,若你不嫌弃,我便托大,叫你一声松柏贤弟吧。”
“义兄这是哪里话,我望松柏何德何能,能与义兄做结兰情谊,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呢?”望松柏神色激动,内心喜悦,也不怀疑其他,只叹自己是好福气,刚出家门不久,便认了一个大哥。
“贤弟客气了。”付景年微笑道。
铁大牛也是为穷书生感到喜悦,内心得意,暗想景年哥儿就是心地好,刚结交的朋友,便能推心置腹,结拜兄弟。
只有一旁的黄脸丫头看着这神色激动,从内心里感到喜悦的穷书生,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少爷,此人便是你拿去利用,用来参加殿试,极有可能枉送性命的人选吗?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少爷,你可千万别突破到观音境,因为我好怕,怕修炼“无心决”的你,走到后来,真的不再是你啊。
“贤弟啊,你此去可是去长安?”付景年抿了口茶,亲切说道。
“嗯,小弟这次便是去长安赶考,参加会试的。”望松柏点了点头答道。
“那敢情好啊,为兄也是去长安,不如咱们结伴而行吧?”付景年咧嘴笑道。
铁大牛正值喜欢热闹的年纪,便也凑声道:“是啊是啊,松柏大哥,咱们结伴而行吧,如果下次再有人像今日这样欺负你,你多少也有我们几个帮你出头,对不对?”
“兄有命,不敢违。”望松柏微笑点头。
“贤弟,我看你谈吐不凡,出口间自有文章天成,依此才学,何不直接去殿试?”付景年故意说道。
“我不过一介穷苦秀才,哪来上去金銮殿的资格。”望松柏苦笑着摇摇头,仰首灌下一杯茶,似要饮下不平之志。
“呵呵,为兄送你一场造化,如何?”付景年笑眯眯的说道。
“哦?但闻其详。”望松柏挑了挑眉毛,正襟危坐,
“我送你一场进入殿试,入得天子堂的资格。”付景年端起茶杯放在嘴角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穷书生望松柏猛的从凳子上站起,认真说道:“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付景年斩钉截铁的微笑点头。
望松柏闻言,面色一变,重重的跪了下去,付景年连忙伸手将他扶起,笑道:“贤弟这是为何?岂不是折煞我了。”
望松柏神色凝重,沉声说道:“大恩大德,自不言谢,不管殿试之后我功成名就与否,义兄只需一句话,只要不是那杀人放火,犯我本心之事,我望松柏定在所不辞。”
“为兄还真是有几事需要你帮忙。”付景年笑道。
“义兄尽管开口便是。”望松柏说道。
“此事尚不急,待到了长安,我自会负于你说。”付景年摇摇头道。
“好,到了那日,义兄定要开口才是。”
付景年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就无心再与其闲扯,几句过后,便暗示他自己要歇息了。
“那义兄多做休息,为弟就先行告辞了。”望松柏起身作揖。
“嗯。”付景年点点头,对铁大牛说道:“大牛,你送送松柏。”
出了厢房门,望松柏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他虽年少不经事,但却不是一个愚傻之人,他隐隐知晓,此事绝非表面如此简单。
“大牛,你觉得义兄是一个怎样的人。”望松柏问道。
铁大牛眼里爆发一股崇拜的色彩,自豪道:“景年哥儿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记得有一次,景年哥儿为了去救俺爹爹,带上了一千轻骑闯宗,连那宗主都被景年哥儿一箭射杀,若不是那日幸好有他在,只怕俺爹爹此命休矣。”说到这,铁大牛有些后怕,“反正景年哥儿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打心眼里的好,还有很多事,如果你想听,俺就给你说说。”
“哦?”望松柏低下头喃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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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只剩下了黄脸丫头和付景年,两人都没说话。
付景年轻轻为饮掉一杯茶,闭上眼睛,也不咽下,任茶间的清苦味在嘴里渐渐蔓延。
“少爷,你真的决定将此人拿去参加殿试吗?”黄脸丫头撇嘴问道。
付景年闭着眼睛重重“嗯”了一声。
“他会死。”黄脸丫头轻声开口。
付景年蓦然睁开双眼,妖邪的桃花眸子划过一抹精光,冷笑道:“天下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若不想付出一些代价以及风险,就想取得成功的话,未免对他人太不公平。”
“是啊,天下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黄脸丫头盯着付景年,幽幽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片刻后轻声问道:“少爷,“无心诀”的第一次心变应该快了吧?”
付景年没有答话,只是沉默以对。
“少爷,说好的到了长安,你要给我买最好看最贵的胭脂粉哦,要算数。”黄脸丫头忽是如此说道。
“嗯,算数算数,少爷多久说话不算数了?”付景年勉强笑了笑,走到窗口,眸子眺望向远方,呢喃道:“娘亲,等着孩儿,孩儿就来了。”
黄脸丫头凝视着那站在窗口,一席白发白袍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少爷,你是一个可怜人。”
ps:说了要补,我就一定会补。
第三十二章 婉儿,你莫哭
天色渐渐转暖,一对在南方过冬的大雁相伴着飞向北方。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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