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年脸色复杂,轻轻点头,他比当初看见的时候,伤疤又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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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皇宫关雎宫内,还珠公主安静的坐在妆台前,身后有两名宫女为她仔细的梳着瀑布黑发,不知为何,她有时候对着这张人间绝色的脸,莫名的会觉得陌生,仿佛真正属于自己的应该是那张陪伴了她十五年的皱巴黄脸。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镜子中的脸,眉眼流转时的妖娆,唇角轻挑时的妩媚,这都是那张黄脸面具所不能有的,和现在这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可付景年却说她以前那张脸更“漂亮”,她仿佛隐隐约约的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也对,其实本来也该是个两个人。”她自嘲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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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与她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这个人身上仿佛还带着天山的深白,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付景年,骨子里弥漫而出的冰冷与嘈杂的客栈气氛格格不入。
正在为一名靖州豪客斟酒的林东岳手蓦地一顿,缓缓转头看向站在门前的这独臂男子,身影一闪之下,一拳就向他头颅轰去。
客栈里在座常年跑江湖的豪客游侠倏然一惊,这小二倒是好快的身法,就在拳头离独臂男子不过一寸之时,角落一道白光突兀浮光掠影而来,付景年纵身而出,挡在独臂男子的身前,五根修长手指猛地伸出抓住林东岳拳头,身体被拳头上带来的震荡之力一震,暗叹一声,转身看向独臂男子,目光复杂,缓缓说道:“阿牛,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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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夜景美丽极了,一轮圆月从东方蹦出,像一只银盘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从这只银盘抖出,撒在青石板的御道上,与道路两旁透出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不时传来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幅奇丽、蓬勃、欢快的画面。
溶溶的月色,悠悠的江水,卖粥的小艇,“长须”轻拂的古榕,寒光闪闪的古炮,耍拳弄棒的人们,长安一派繁华。
水面上千帆停偃,首尾相连的占满了秦淮河沿岸的船尾,还没来得及卸下的货物堆积起来如同一个个浮起在水面中的粮仓,脚夫咬着牙齿将货物扛在肩上,转运北市,漕运旺季,秦淮河百帆云集,颇为壮观。
依稀的月光下,一扁船坞穿过桥洞,缓缓流淌,船头有两人相对盘膝而坐,中间放着两坛佳酿美酒,里面酒水被月光倾泻映射着,显得格外清澈。
曾阿牛粗布麻衣,身上铁链寸寸断开,身后放着的冰棺棺板大开,里面女子呼吸悠长,得以重见天日。
付景年握起酒杯放在眼前轻轻摇晃,平静问道:“天山七窍雪莲已经让她服下,明日她就应会苏醒过来,你想过。。。醒来之后该与她怎样相处么?”
曾阿牛布满伤疤的脸转头看了一眼安静睡在棺材里的郑雪芳,犹豫道:“我。。。。。我也不知晓。”
不知为何。当他背着棺材跋涉过千山万水时,他不怕;当天山雪崩淹没他时,他不怕;当他亲手砍下自己胳膊时,他亦不怕。可当他知道她明天便要苏醒过来时,他却怕了,茫然了,那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有时他也会想,其实就这么带着她,呆在天上一辈子也挺好。
或许在他骨子里,无论经过的如何风吹雨打,他还是如当年那般,懦弱着、卑微着。
付景年沉默片刻,轻声道:“那等她明日苏醒之后,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曾阿牛眼睛里露出一抹希翼的光芒,嘴角不自觉间勾起会心的微笑,憧憬道:“我想去寻一处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条青石小路,与她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付景年一怔,嗯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空空的左袖,被风吹的飘扬,突兀说道:“阿牛,这一切…值得么?”
曾阿牛蓦地一咧嘴,脸上纵横的交错的疤痕顿时张牙舞爪起来,好不骇人,摇手道:“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罢了,你知道么,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挣扎在生死的边缘。足以埋葬整个长安的雪崩,天山山顶的万年冰寒,数不尽尽头的雪狼,多少次我都以为自己死了,可我一旦看见背后的她,我便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一般,不断苟延残喘这,你说,这些日子算不算苦?”付景年轻轻点头,曾阿牛看了他一眼,恬淡笑道:“可这却是我长大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每当我看着她那张熟睡的脸,我就会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付景年暗自一叹,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最忠实的执着,那个执着即使被全世界弃若敝屣,自己也能站到它身前与全世界为敌,或许郑雪芳便是他心中的执着吧?他如是想着。
若是无法成为一只笔,书写自己的快乐,那就尽力成为一块橡皮,擦掉自己的悲伤。
付景年仰头饮下一杯酒,从怀中掏出一枚龙眼大小的金丹,抛给他道:“这是九转金丹,我特意为你要来的,吃下去之后便会重塑你筋骨,不说让你变成美男子,但却能让你断臂重生,伤疤尽消,到时候她醒来见你变得好看了,说不得会更欢喜一些。”
曾阿牛并没有接过,挥手退给付景年,说了一句晦涩难明的话,“爱你的风光明媚的人无论有多少,爱上你风卷残荷的,一人足矣。”
付景年若有所思,独自含起一口酒,缄默片刻后终是收回。
曾阿牛笑了笑,从腰间拿起一枚白色令牌,挪向付景年,似笑非笑道:“答应你的,白玉令。”
付景年一愣,将白玉令拿在手中把玩,目光闪烁道:“白玉令不是被沈白带回京了么?”
曾阿牛淡淡一笑,说道:“如若他不这么说,这武林盟主大会还能开下去么,没有也得搪塞编造出来一个。”
付景年点点头,啧啧奇道:“这白玉令究竟有何秘密,无数武林人士为了它甘愿做朝廷走狗。”
曾阿牛自斟自饮,酒水入口醇厚甘甜,看着满城夜色,他缓缓道:“它是打开玄雷铁盒的钥匙。”
付景年倏的一惊,想起那日在密林听见的白青峰和尚与那中年文士的谈话,心思跫然一动。
曾阿牛说道:“否则的话,哪里会引得天下如此多高手趋之若鹫,甘愿做朝廷鹰犬?据说谁若做了武林盟主,谁便会得到白玉令。当年元阳真人将玄雷铁盒拍飞一千丈,从此不知所踪,而今几百年之后,玄雷铁盒又将问世,只怕江湖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付景年饶有兴趣,拇指不断摩挲白玉令。
ps:感谢天道磐石的两个100打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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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人生大抵如此
第二日清晨,秦淮河的河面上漂游着一层雾气,朝霞透过雾气,在水面上反射出五彩光环,形成河面一半亮,一半暗;向阳的秦淮河面上,竹林的倒影显得特别清晰,徽风摇芜竹子,倒影跟着摇曳,平静的河面好像是活动起来了。
昨夜与曾阿牛喝的人事不省的付景年倏然睁开眼睛,瞳孔深处一道雷霆一闪而过,船坞停在淮河面上,绿绿的清水映出两岸白堤松柳,船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付景年突然起身,转头看向天边逐渐远去的一叶小舟,那小舟上一名独臂男子孤独的划着浆,春日的阳光阳光铺在他身上,非但没有使人感觉到温暖,反而愈发的冰凉,付景年似是明白了什么,怔然一叹,“阿牛,这就是你的决定么?”
他起身站在船头良久,目送那小舟直到消失于视线,方走向船身里面,只见里面一张四方小桌上摆着一封信纸,上面小纂字体写着几字,“付兄亲启。”
付景年定定的看着这张信封,良久没有动作,缄默无言片刻之后,终是缓缓伸手将信封拆了开来,字是普通笔墨写的,字体也不大好看,并没有多么花哨华丽,亦没有多钢筋铁骨、铁钩银划,就如他的人一般,简单而又朴素。
付景年定睛望去,看着信里面的字里行间,犹如曾阿牛在当面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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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叫你付兄有些生疏,仿佛那是文人之间的客套,我年纪比你大些,姑且就叫你一声小年吧。
小年,我走了,我昨夜仔细考虑了良久,还是决定走,这座江湖,我真的累了,或许我本身就不是一个混江湖的人,这一去我也不知道要去何方,无须挂念,我想去看她看过的世界,走过她走过的路,或许那样的话就可以离她更近一点,当累了的时候,我会带她回到沅江湾,那个我和她初见的地方,那是我与她的起点,我希望那也是我与她的终点,没有江湖纷争,没有时间烦嚣,和她安静的过一辈子。
小年,我知道你其实打心底看不起小芳,对不对?甚至还有可能在心底嘲笑我呢,可我想,人的一生中,至少该有那么一次,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她爱我,只求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其实无论你做什么,不管你如何尽心尽力,都有可能不被欣赏,总有人认为不够好,既然如此,别人的眼光有什么资格令你放弃呢?或许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心目中的那座江湖吧。
你知道么?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她这么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对了,忘了告诉你,小芳醒来之后变得挺好的,对我很照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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