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以前楚寻和虚灵子相比，差的是底蕴，这一下，似乎底蕴也被补上了。这个年轻的龙族圣子，终于成长到了可以和堂堂虚灵子媲美的地步。
颜如玉在人群里看着他，觉得难过无比，开始有些迷茫起来。
“再来！”楚寻甘畅邀战的声音在空中响彻，战意直指方才围攻他的仙君们。
有了村雨剑的楚寻，令仙君们心里忌惮，不过人多势众，自然还不至于惧怕他。存了试试他的心思，众人又围攻了过去。
血溅，在地上开出美丽的花，一名仙君，陨。
“抓住玲珑仙子！”照这个架势，没人能控制住楚寻了，只能拿颜如玉来威胁一二。
但地上已没了颜如玉的影子，她早就隐没在人群里。
真是太狡猾了！
“姐姐，她死了。”桑桑遁到颜如玉体内，带她离开了人群中心，躲过众多的神识，才钻了出来。
颜如玉心事重重道：“辛苦你了，桑桑。”
红缨也钻了出来，好像在剑里看得不够真切，非要出来目睹不可。
“我可以去喝点龙血吗？”她问，已经死了不少龙，龙血可是珍贵的东西，对她可是大补之物。
同为剑灵的村雨在空中大显威风，弄得她也心里痒痒的，可惜没那么厉害，只能喝血泄愤。
颜如玉摆了摆手，道：“随你。”
红缨咻的一声便钻进了附近一头龙尸里，没几息的功夫，饱满的死龙就剩下干瘪瘪的皮。她又继续朝另外的龙尸飞去，继续喝起来。
颜如玉再不管她，撑着楚寻送的伞，和桑桑在角落里等着战事告落。
然而，过了十天十夜，竟是还分不出胜负。几位仙君身上都染了血，楚寻亦是。
场下，更是说不出的悲惨。
龙族本就是战斗力雄浑的种族，死拼起来，每个人都能变得非常恐怖，如今这等不死不休的场面，更是存了死志的，都是抱着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了的心理在拼命。
仙庭和妖族那么多人，在数量上完虐龙族，却没能最终讨得好处去。几乎每死一只龙，就会有成百上千的仙人或妖族陪葬。
龙域，算是毁了吧。
龙族本来人就稀少，这个得天独厚的种族，繁育后代非常艰难，这次死这么多，没个几百万年，不可能恢复。
更别提将龙族匡复到远古时期了。
颜如玉口中微涩，她不知道楚寻对于龙族有没有真感情，但他怎么说都是龙族的血脉，目睹这一场，怎么可能还会和仙庭和妖域和解的一日。
若说此时的她是有些无力的，下一刻的她，便是绝望的。
因为一人的出现，空中因楚寻入魔而浓郁的红云渐渐有了一丝明朗，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占据了半边天。
“仙君！”大白在颜如玉振奋起来。
颜如玉心里打了个颤，手一松，没有防备的大白便摔了下去。
第331章 心魔（55）
颜如玉最害怕的就是虚灵子在这个当口出现，她宁愿传闻中的沧澜仙帝亲来，也不愿意看着楚寻和师尊站在对立面。
“你干什么！”大白摔了个脸朝地，不由怒瞪过来，却看到颜如玉有些惊慌的样子。
转念一想，想出了个大概，大白也只能静默不语了。
黑暗和光明各占据半壁江山，虚灵子一出现，余者仙君黯然失色，很识相的退到边上去了，让他和楚寻对峙。
楚寻和虚灵子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楚寻不屑，虚灵子也没这个习惯，只是对视一眼，便同时出手了。
“姐姐，你没事吧？”桑桑紧张地看着颜如玉自个儿抓出血的手。
颜如玉不想对他遮掩，道：“怎么办，我不知道要帮谁。”
一个是抚育她长大的师尊，一个是教会她爱的情人，她要如何做抉择？
大白悠远的声音传来，“你真是想太多了，这种级别的战斗难道你还想插手？现在考虑的应该是给谁收尸吧。不过仙君这么厉害，死的人应该是龙族圣子。”
桑桑没好气地道：“闭嘴吧你，虚灵子要是这么厉害，怎么会躲起来这么久？”
“龙族圣子已经受伤了。”无大叔在旁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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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被几位仙君围攻，楚寻已经受了内伤。且不说内伤的事，就是从实力出发，便是全盛时期的楚寻，也未必是虚灵子的对手。
两位打得虚空裂缝都出现了，观战的人都得时刻防范着，不然被虚空裂缝打到，那也要吐血了。
颜如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先不说师尊，旁边还有那么多仙君环伺，楚寻到底还有什么生路可言。
“胜负将分。”无大叔道。
虚灵子的剑光能将整片黑暗都捅破，便是楚寻，也不能让黑夜重新降临。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虚灵子又出剑了。
颜如玉一个激灵，本能地飞上去，速度从未有过的快，挡在楚寻身前。只是与此同时，一道更大的身影比她还快，被剑光捅穿。
龙王巨大的身子从空中陨落，砸出了深坑。
颜如玉没想到龙王护犊如此心切，不过瞬息之间，就挡在了前面，替楚寻受了这道攻击。他略有些讶然地看着颜如玉，目光闪过复杂，最后还出现了微妙的宽慰。
一代龙王，陨。
“玲珑仙子，你在做什么，难道想和虚灵子仙君，乃至整个仙庭作对吗？”
颜如玉冲出来，就成了全场焦点。
上界的人，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玲珑心，立马脑补了一下这等微妙的气氛，女仙们代入感太强，竟然开始纠结要怎么选择，呼吸都紊乱了。
“下去。”楚寻毫无情感的冰冷话语在她身后响起。
而虚灵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言语，甚至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静静的，像尊石人，像虚云宫外数万年的松树。
空拂在虚灵子身后，道：“仙子，男人没有了可以再找，师尊可只有一个，你不要做错事。”
颜如玉转身，站到楚寻旁边，看着虚灵子道：“对不起，如果非要选择，我只能这样。”
整个龙域都哗然了，没想到她会放弃明显处于优势的师尊，而选了背水一战的楚寻。有点眼力劲的，都能看出楚寻撑不了多久了，她是傻了么？
“既然如此，你便是仙庭的背叛者，理应接受惩戒。”扶沧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指着颜如玉骂，满脸扭曲的得意。
她的声音很大，但没人回应她，很快就淹没在其他人的哗然声里。
颜如玉却听得清清楚楚，背叛就背叛吧，本来对于仙庭就没有归属感，只是虚云宫属于仙庭而已。她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为了他背叛世界又如何？
颜如玉很有勇气，以为她很坚定自己的信念，但是看到古井无波的虚灵子时，仍旧难免心虚。
但她很快就顾不了深想了，因为风吹的时候，她看到了楚寻又变成了满头银发的样子，正一缕一缕的在她身前飘着。
而他握住村雨剑的手开始异变，指甲变得晶亮尖锐，看起来非常有力量。
背后，生出一对黑色羽翼，那么狭长，在地上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他的气息越来越强，魔念越来越重。颜如玉站在他身边感受的最明显，他身上的人气如同潮水一点点退去，更多的是魔气和死气。
终于他腾空而起，化作了巨龙，唯有那龙角褶褶生光。
只有上一代龙王卸任或陨落，下一任圣子才会出现这个反应。那龙角上的光只是停留了片刻，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楚寻深邃的瞳孔，变成了血海的颜色。
双方又打上了。
虚灵子太厉害，即便完全入魔的楚寻，也不见得是对手。他可以用最虚飘的姿势，打出让人防不胜防的厉害招数。
两方又在头顶打得不可开交。
大家都能预料到结果，所以也就没人去抓颜如玉威胁楚寻了。只是没想到楚寻会变得这么强，若是方才的几位仙君再次对上，恐怕已经不是对手了吧。
还好虚灵子及时出现了。
“哟，这么热闹啊。”忽然一个鬼魅的声音传了过来。
颜如玉立马就想到了是墨莲。
抬头，便看到墨莲率领魔军出现在云层中，抱着手俯视底下的人，目光在虚灵子身上划过，满是晦气。再看到颜如玉，也同样是晦暗不已。
当年他将颜如玉踢入忘川之后，楚寻就出现将他的分身毁灭了，之后的场景想一下就知全了。明明是要折磨颜如玉，却成全了他们两人。
不过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微微侧身，半躬道：“恭迎魔帝大人。”
魔帝？
众人心中大惊，魔帝太神秘还没人见过，他怎么就出现了呢？
只见墨莲身后，慢慢走出一名随意的白衣男子，他嘴角微挑，面带春风，眉目含情，端的是风流天生，身上自有别人模仿不来的尊贵，甫一出现，整个天地黯然失色。
“虚，你看我穿这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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