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子,她还是不太了解的呵。与其说不了解,还不如说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想过要在意她。如果真的在意,为什么看不见她的痛苦。看不见同样失去孩子的她?
“来人,去请褚栾大夫。”
摄政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终于成功的说出这句话。紧接着,两人之间沉默得如同白纸。说不出任何话来。而王瑾依旧是把自己紧紧地缩在膝盖上,她不想再说些什么。
如果仅仅是上面的这碗药就能够肯定摄政王所有的猜想的话,那么,这个王府,她也便不用呆下去了。
褚栾大夫在众人各色各样的眼光中,沉声走了进来。在他来之前,他就听说过。可是当他来到现场的时候,才知道是有多么的严重。
“你去查,那碗药是什么。”
褚栾领命,拿出些医药的工具,仔细的检查这碗药。确实是没错的。
“师兄,是红花,有疏通精血之用。”
剩下的几乎不用再说了。堕胎之物。摄政王直接打断了褚栾接下来的话,“王瑾,你还想说什么?你要报复本王,流掉孩子。本王承认,你是报复到了。”
摄政王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的眼光,由震惊到愤怒,到失落到绝望,最后平平淡淡。默然无语。“那么你现在尝尝你自己所酿成的后果吧!”
摄政王甩手离去。在众人的鄙夷中,整个房门被狠狠地关掉,就像王瑾和摄政王之间,也被这扇无形的大门关掉一样。
可是褚栾却没有走。他依旧尽职尽责的检查王瑾的身体。王瑾浑身颤抖,并且脸色苍白。要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恐怕会命不久矣。
但是王瑾却并不配合。她打掉了褚栾的手。“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师兄走?”他的命令你们不是都会听的么?
到现在,王瑾才仔细的端详着褚栾的容貌。这孩子长得像女子一样文质彬彬,浑身温文儒雅的气质,就好似是从书房呆了十几年出来的。再加上浑身淡淡的药草香味,显得孱弱却白皙。
褚栾没说什么。但是他严谨的态度,让王瑾不得不放弃了对他的驱赶。
“王妃,你流产不是因为这碗红花。”
王瑾浑身的力气瞬间回来,她惊喜的看者褚栾。“你是不是能够跟摄政王说?我不是自己喝下药的,你能不能?”王瑾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此时此刻却突然出现些许的红晕。是因为师兄么?王妃竟然真的喜欢师兄?否则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师兄的看法?
褚栾很想说,自己不愿意。但是看着王瑾一脸期待的模样,他还是点了点头。“我尽力。”
他能够克服自己地心意,说到这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王瑾终于嘘了口气,仿佛这个误会被解除,他们之间就还能够回到最初。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当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改善的时候,自己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明明就是仇敌。在牢狱里所发生的这一切,统统忘了个干净。
“那你现在去说,好不好?”王瑾的声音几乎是渴求的,褚栾没办法忽视这样的眼神,但是他是真的不想去。不过眼前苍白着脸,就因为他的一个脸色,一个动作转变着。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幸福的。他刻意的不去想,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因为另个男人。
“好,王妃,褚栾答应你,但是王妃也要答应褚栾,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王瑾自然是点头,在有希望的时候,谁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褚栾起身,收起自己的药箱,在看着王瑾把他开的药喝下去之后,这才离开。他走到摄政王的书房前。夜已经深了,但是师兄的屋子还亮着灯,褚栾便知道师兄还是在耿耿于怀,没有入睡。
在门前犹豫了片刻之后,褚栾还是推门而入了。
摄政王在门开的那一瞬间,立刻抬头。但是看到是褚栾之后,瞬间便没了兴趣,又把头低下去了。
褚栾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摄政王依旧把头埋着。“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得到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可是她还是毁了这个孩子,毁了这一切。”
四周非常安静,只听到了枝桠扭动的咯吱响动。褚栾本想开口,但是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便没有说话。
“我以为,只要不是那个断臂的我,我就能够在她面前站直腰板。可是我错了,她所爱的,竟然是那个残缺的。现在的这个我,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在褚栾面前,摄政王从不自称本王。就好像他们是多年来一直扶持的兄弟,本不需要过多的猜忌和臆想。可是褚栾此时此刻,却不想把摄政王当做兄弟。感情非常自私,这自私的程度可以让人故意的扭曲事实。
“师兄,事情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褚栾说道。
“王瑾怎么样了?”
177:那就不见
摄政王虽然这么问,不过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装出来的平淡还是能够让人看清一些事实。比如,这个师兄还是放不下王妃。
“师兄,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要抛弃她的。”现在不是作茧自缚吗?这还是以前那个精明果断的摄政王?把那么多人的感情都不当回事的人吗?他现在都还记得,南王朝太子知道自己被最亲爱的皇叔背叛时,那凄惨不可置信的样子。没错,摄政王就不应该把王妃带回来,从开始就不应该付诸真心。
褚栾看得到,这两人似乎更加融合相爱。
“王妃没事,虽然那碗红花使之堕胎,但是”褚栾忍住继续往下说,“还不至于损伤了根基。王妃还是有怀上孩子的可能的。”
褚栾狠下心,如此说道。
摄政王叹了口气,但是是个人都能够看到他眼神中的疲惫。和倦怠,失落和寂寞一览无余的在他的脸上。现在的摄政王已经不需要什么面具来伪装自己了。因为没有她,什么都不需要了。“她还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把她关入地牢。”
褚栾不说话,他知道,王妃的虚弱并不是因为那碗红花。可是他现在就是不想把这说出来。所以,他轻微的安慰,“师兄,事情总会过去,王妃一定会原谅《无〈错《小说 m。QulEdU。coM你的。”
摄政王摇摇头,并没有说话。褚栾的安慰就像是在偌大的湖面扔一颗小石头,没有任何的作用。
又过了几日,王瑾的房间除了褚栾,其他人一律不许入内。所以其他的时候,王瑾都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期待着摄政王能够在下一刻出现。从来没有哪刻,王瑾把自己的希望完完全全托付给另个人。这间房子非常安静和阴郁,外面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被人罩了黑布,总感觉是灰沉沉的。
没有光,没有明。在灰蒙蒙中,躺着度过自己的余生。或许就是王瑾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写照,可是她不想自己真的变成任人摆布的木偶。前世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
褚栾和往常一样,进入她的房间,在王瑾看到他进来的一瞬间,发现外面是明亮的。
“摄政王说了什么?他知道真相了吗,有没有过来看我?”
王瑾依旧期待着,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褚栾没什么表情,却一如既往的摇头。摇头,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每当此刻,王瑾都会自己沉默下去。不言不语。不过今日,不比从前。
“那么你呢?如果摄政王真的弃我于不顾,你为什么要来照顾我?”
看着王妃苍白的面孔,在极度的惨白和失落之下,还有着那么一丝小小的期待。活在自己梦幻中的人,任何稻草都足以救命。但是褚栾还是要狠心的把这根弱不禁风的稻草,除去。
“褚栾跟师兄说了,但是师兄不信。说”褚栾顿了顿,“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王妃。”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褚栾非常清晰的看到,原本还藏有着期盼的神色,突然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或者猛然从枝头掉落的蝴蝶。惨然的收起自己所有的光彩,像个死气沉沉的木偶一样,呆立在那儿。沉默,呆滞,愣神。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王瑾。可是她却突然笑了。
“我知道他是,他只是不承认而已。我知道因为断臂,他自卑,所以嘲弄别人。换了个身份,装了手臂。可是在我的心里,他还是那个他。我还是记得,我刚刚入淮南王侯府的时候,他是怎么倔强的瞪着那些说他残疾的人。是怎么一遍又一遍的哄我开心。怎么为我辩护,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娃娃。”
“可是随着他长大,一切都开始改变,他知道怎么利用我,知道什么是我的软肋。怎样把我送出去,然后千方百计的捆住。这样的他,你说他不相信我没有喝红花,我怎么相信?”我不相信,是因为我不相信他会轻而易举的放开我。就因为本就是漏洞百出的借口。
但是褚栾没有说话,这个男人依旧沉默。王瑾可以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震惊,失落,窘迫和迷茫的神色。原来一直不动于泰山的褚栾大夫,此刻的表情真的是太过于丰富。但是她可以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事实真的是怎样的倾斜和难以预料。难道,这次她猜错了吗?摄政王真的相信,还是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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