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只觉肩膀快被他掐碎了,疼得脸色发绿,性一脚踹他身上:“快放开!别碰我!”
扶苍缓缓放开她的双肩,过得许久,低声道:“……好厉害的**幻术。”
芷兮上下打量他,有些担心:“扶苍师弟,你没事罢?”
方才玄乙被巨岩砸晕,扶苍替玄乙检查伤处,突然就不动了,紧跟着便开始浑身颤抖,倒把他们吓一跳,好在玄乙被他掐醒,及时唤出烛阴白雪。雪在他肩头已积了寸,他却还是满头冷汗,面色犹惊,必然是方才的幻术十分厉害。
芷兮不欲他多想,性笑道:“没事了,玄乙已经醒了,那**幻术也不用再怕。”
扶苍闭目凝神片刻,再睁眼时已恢复平日的淡漠,颔道:“多谢师姐,我无事了。”
他四处顾盼,望见玄乙独自坐在角落里,垂头捏着手里的白雪琉璃塔,这琉璃塔她还没捏完便遇到离恨海坠落,下界的过程又过粗暴,雏形有些碎了,她正慢慢用白雪将缝隙填补好。
扶苍静静看了半晌,起身朝她走去,雪白的衣裳在地面铺开,他缓缓坐在她身侧,低声道:“……抱歉。”
玄乙扭头撑圆了眼睛:“然后呢?”
他就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
“没有然后。”
玄乙吸了一口气,她的肩膀到现在还在疼,肯定被他掐紫了,这莽夫,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态竟还如此恶劣!她把琉璃塔往袖里一塞,起身便要蹦走,冷不丁他在她肩上一按,刚好按在痛处,她疼得“嘶”一声,他立即松手,转而掐住胳膊,把她往身边一拽。
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扶苍停了很久,开口道:“烛阴白雪可以持续多久?”
此时他们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她手上,玄乙不怀好意地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乐意的话,十天也可以,不乐意的话,下一刻便没了。”
这龙公主好像总也不能跟他好好说话,从花皇仙岛开始到现在,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针锋相对。扶苍伸手握住了她的一截头发,又问一遍:“可以持续多久?”
玄乙使劲从他手里拔头发,结果用力狠反而拔断了几根,她怒道:“你的马上就没了!”
她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掰开一根再去掰第二根,他便又把手掌合上。她掰了半日,脸色铁青地抬头瞪他,扶苍眼睛里藏了一丝趣味,又带了些恶意,还有些叫她避如蛇蝎的柔软的亲近。
玄乙的手慢慢放下,缩回袖里,把脸转了过去。
“应该可以等到上界救援。”她的声音变得清淡。
扶苍正要再说,封闭的洞穴内突然响起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有个烛阴氏。”
扶苍骤然回身,一把掷出纯钧,寒光乍现,那声音痛呼一声,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黑影被纯钧硬生生钉在洞壁之上,不停挣扎。凤凰涅槃火霎时间铺满地面,似有灵性般将那道不停挣扎的黑影直接吞噬。
“这是槐妖?”少夷有些讶异地摸了摸鼻,“好像不是很厉害呀。”
却见黑影倏地化作一团黑灰,靡靡散开,旋即在一旁空地上重新凝聚成人影,一面沉声道:“我不欲戮杀真神,把赤帝小公主留下,你们走罢!”
。。。
 ;。。。 ; ; “我去罢。”
少夷掌中现出一朵凤凰涅盘火,轻轻一口气吹出去,鲜红的火焰沿着凡间官道细细延伸,那稀薄的一丝丝为延霞残留下的清气被火焰烧出淡金色,在风中莹莹絮絮。
他看了看清气的痕迹,笑道:“我自己去,本来也只是我的一点私愿,你们回南天门报信,一时半会儿我还真陨灭不掉。”
芷兮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忽地一咬牙:“我也去!扶苍师弟,玄乙,我们一起去!怎么能让同窗独自冒险?何况下界这些花草树木的妖族,都擅长**幻术,我们又没到一梦千年无法无相的境界,少夷师弟独自去,与送命何异?只能靠玄乙的烛阴白雪来抵挡。”
玄乙揉了揉脑壳,她就知道……看样她这条左腿今天得交代在下界了。
身体被扶苍搬上九头狮,她有一万分不情愿,脸拉了尺长,突然把头发全部拢进衣服里,冷道:“你若真敢削我头发,我就叫清晏揍你!”
扶苍已经习惯她这种跳脱的思,隔了一会儿方道:“清晏……是小龙君么?”
“对。”玄乙提到清晏便开始得意洋洋,“他最擅长打架。”
扶苍低头盯着她看,突然伸手再把她的头发从衣服里面拔出来,不去管她气急败坏的拳打脚踢,淡道:“那我一定要见识一下。”
淡金色的清气痕迹弯弯绕绕,忽而拐向一座山,在山道上断断续续行了一段,便突然消失了。
扶苍仰头看了看这座并不怎么高的山,山顶的浊气比其他地方都浓厚些,他道:“去山顶看看。”
九头狮与獬豸一前一后飞快跃至山顶,却见遍地乱石成堆,无数枯木,唯有一株巨大的槐树盘踞其上,狰狞粗大的根部甚至剥离地面,与无数乱石纠缠在一处。此时下界正值金秋时节,这株槐树却依旧绿荫如盖,看着很是诡异。
扶苍跳下狮背,上前伸手试探,果然一摸之下是空的,这只槐妖已能够开辟洞府,此地不过是个幻象。
他将脚重重一踏,山体霎时震颤数下,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山顶一片荒烟蔓草,遍布迷雾,一块巨岩上嵌了朱红色的门,其上还风雅地取了个名字:乐洞天。延霞淡金色的清气正在门边盘旋。
芷兮头一回下界杀妖,难免有点紧张,咬着唇低声问:“杀进去?”
好像……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扶苍将玄乙往芷兮手上一放:“麻烦师姐看顾好。”
说罢指尖一弹,苍蓝的纯钧化作万千剑光,一声巨响撕碎了洞门,他和少夷一左一右冲进门内,芷兮背着玄乙紧随其后,门内竟是雕栏玉砌,垂纱飘舞,十分清雅。少夷长袖挥动,凤凰涅盘火瞬间便吞噬了这座妖族洞府,意外的是,没有惨叫声,也没有任何妖影,这洞府像是空的。
延霞的清气流淌在一扇精致木门前,刚一靠近,便听里面传来说话声,似是两人在争执着什么,延霞的哭声很响:“我不要见什么槐老大!都!你明明告诉我这是你的洞府!”
都叹道:“我一介小小藤妖,哪里能开辟洞府。阿霞,我也想与你效仿神仙鸳鸯,白到老,只是我没用,受制于槐老大。这样罢,你陪他五天,我便能与你共处一天,你想和我一起,便要尽力去讨好他,这样咱们两个才能长长久久,好不好?”
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徒!芷兮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一脚踢开房门,谁知少夷比她快了无数,木门瞬间被凤凰涅盘火烧成了灰烬,他少见地面沉如水,踏着鲜红的火焰缓缓走进去。
富丽堂皇的雅间,延霞发钗与衣裳凌乱不堪,扑倒在床上嘤嘤哭泣,都半跪在她身边,正扶着肩膀安抚她,猛然见到一帮神族冲进屋,他面色巨变,当即化作一团阴影便要逃窜。
鲜红的凤凰涅盘火无声无息地汹涌至四面八方,都被烫得惨叫一声,只得悬浮半空,捂着被烧焦的手臂大口喘息。
延霞倒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少夷抬手一挥,她中了摄魂术,软绵绵地倒下去。
四位天神,一只藤妖,雅间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芷兮死死盯着都,越看越觉心惊,他和少夷好像!容貌像,气质像,甚至额上宝珠都一样!她忽又感到一阵心酸,延霞这个傻丫头,这又是何苦?
都喘了片刻,目中渐渐流露出求饶的意图,颤声道:“我不过是个藤妖,这些都是槐老大策划的!我、我没对她做什么!上神饶命!”
芷兮怒道:“什么槐老大!这洞府里只有你一个!你犯下挟持下凡神女之罪,堕入魔道之罪,哪一条都足够让你魂飞魄散!”
都面色惨白,连声道:“不可能!我刚才带阿霞进来的时候他们都还在!怎么可能?!”
他说着便要往屋外飞,可滔天铺地的凤凰涅盘火阻拦了他的去。少夷看了他半晌,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摇着头啧啧叹道:“这么个玩意,哪里像我?小晚霞,你的眼光总是这样差。”
在上界看上他这样的混蛋,在下界又看上个窝囊的小妖。
他手指一搓,凤凰涅盘火顷刻间吞噬了都的身体,他的惨叫声足足炸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渐渐安静下去,连灰也没剩下。
少夷缓缓走到延霞面前,垂睫看了许久,轻轻将她抱起,叹息一声:“走罢,先送她回去。”
玄乙一听可以回去,立即松了口气,把嘴贴在芷兮耳边,娇声软语:“师姐,等下我和你一起骑獬豸好不好?”
这小鬼还在跟扶苍斗气?芷兮无奈地笑:“你啊,长点心罢,我才不掺和你跟扶苍师弟的斗气,没得碰一鼻灰。”
玄乙死死抱住她的脖,对这个师姐她素来知道怎么撒娇,把身扭得跟麻花似的:“好师姐,让我骑獬豸嘛。”
芷兮被她缠得无法,只得连声答应:“好好好,骑獬豸。”
众神出了房门,但见鲜艳如血的凤凰涅盘火已经快要熄灭,那些精美的雕栏玉砌都已烧成了黑灰,再无东西可烧。正要从来时回去,玄乙忽然拍了拍芷兮的肩膀:“往这里走,你们走错了。”
她指向后方的死,那里只有被烧得焦黑的墙壁。
芷兮莫名万分:“这里是墙啊!”
玄乙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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