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刚落下,一个慈祥的妇人轻轻推开门,端着杯茶水,上面还有着点心走进来。
“国光,喝点茶休息一下吧。”手冢彩菜轻笑的将茶点放在桌上,笑眯眯的看向手冢国光,“忙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休息,还有多少事情没做完?”
“已经好了,谢谢母亲。”微点下头,手冢端起了桌上的茶点,热气徐徐而上,他轻抿一口,是绿茶,涩涩苦苦,浓醇鲜爽,大概从他第一次说想喝这个茶开始,母亲每次为他准备的茶水都是它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看见自己的母亲似乎正疑惑着什么。
“母亲,怎么了?”
“诶?”手冢彩菜似乎惊疑一声,而后看向自家儿子,一手撑着下巴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嗯?”
“这里啊。”伸手,指着手冢课桌旁的地板,手冢彩菜好笑的道:“居然会有一小洼水渍,这不是很奇怪吗?”
水渍?
手冢闻言也是一阵疑惑。
明明是,早上才打扫过的房间呢,怎么会有水渍?
蓦然的,他突然想起了刚刚看书时似乎隐约听闻到的那些许抽噎声,整个人不由得更加沉默。
****
这个人,是她最喜欢的人。
可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司夏一手撑着下颚,红色的眸子闪着柔顺的光,紧紧凝视着那个坐在窗前,略带单薄的身影。
此时,他正坐在桌前,线条硬朗的脸上满是肃穆,认真地拿着钢笔写个不停,作为学生会会长和网球部部长,他似乎总是很忙碌。
站起身,她走到少年身边,倚着桌子看他。
曾经在书上看过,认真做事的男人看起来是最有魅力的,此刻看来竟是一点不假。
伸出手,她颤颤的想要靠近,少年认真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充满魅力。
努力维持着贴近的距离,她伸出手,想象着自己的手,若是碰到了他的脸庞所能感受到的触感——即使只是想象而已,都觉得,心底涌上的,是满满的幸福。就仿佛,只要她在此刻伸出手,就能够真的碰触到他的脸庞一样。
细细的摩擦,就像真的在抚摸,她伸出的手做着贴近对方脸庞的假象,心中想着,这个人,他的脸庞摸起来,一定是很细腻的吧。
她想象着,很认真的想象着,可是,就是这个时候——
就是这个时候,少年突然转过身来,倾身拿过放在左手边不远处的茶杯,精致的脸庞就这么透过了她的手……而她的手,若隐若现镶嵌其中,却只是宣告着,她已经不是一个人类的事实。
现在的她,只能说是幽灵吧。
作为人类的司夏,已经死了。
她的心底突然感到失落。
即使维持着碰触的假象,假的,仍然是假的。
她碰不到他。
碰不到,就是碰不到。
Apple°5:他是在等我?
轻叹一口气,心底传来的酸楚让她疼的难受。一手紧抓着胸前,她颤颤的,只觉得手心下的位置疼得厉害,真的很疼。
【疼,好疼。。】
滚烫的泪珠缓缓而过,破碎的轻声呢喃不过片刻便消散在空气里,没有留下任何足迹。
她躺到床上,蜷缩着身子,像个不安的小兽般找不到任何安全感。
她知道的,自己其实,一直都很贪心的。
即使现在,她见到了他,见到了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可这又有什么意义?
她融不进他的生活。
看着,只能看着。总有一天,也只能看着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娶妻生子。
幽灵的泪,无声的刷过,浸湿了床单,绽放了一朵朵晶莹的小花。
而那个少年,却仍旧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他不知道。
幽灵也会痛,也会落泪的。
就在这个房间。
有一个幽灵,痛着说喜欢他,痛着,落泪。
****
新一天的清晨,很快便到来了。
趁着手冢国光离开房间去吃早饭的功夫,司夏飘到桌前,看了看手冢这两天一直不离手的一份文件。
她来到这个世界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而这两天,手冢国光除了上网、看书,最常做的就是反复翻看这份文件。
刚来那会,因为她一直纠结着好不容于见到真人,却不能碰触他更不能跟他说话的事情,所以都没注意到,手冢都在做什么。
而现在大概翻看了下,原来是关于学校发给每个社团的活动经费的详细记录,以及网球部每个月的支出记录——
【话说网球部每个月的花费原来有这么多啊,不过学校给的活动经费貌似不怎么够用,只能说勉强吗?】
手指快速的翻动文件,大概的看了一下,司夏终于明白,为什么手冢翻看这个文件的时候脸色会不太好了。
青学男子网球部今年虽然打进了全国,但并没有拿到好的名次,而学校给的经费却是与社团的成绩挂钩的,网球部训练量又大,经费真是个问题。
【难道他们就不会想想怎么赚钱吗?啊,真是浪费!学园祭的时候,网球部是开咖啡屋吗?收入与支出居然刚好打平?怎么经营的啊?】
恩?等一下,学园祭的咖啡屋——
两个月前,零式好像也说过吧,咖啡屋提供的饮料和餐点都没怎么售出,曾经在q里留言,问她知不知道提高销量的方法——
不过那个时候因为生病被小鱼儿勒令不准下床,所以等她看到那条消息回过去的时候,零式却说不用了。
【所以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吗?】
司夏有些不敢置信,看小说的时候老是看到送女主过来的神啊魔啊说二次元的时间总是比三次元流逝得快,所以她基本已经认定了,两个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
但现在,这里清楚的记录着学园祭是在两个月前——
【时间是一样的。那么,每次他打开qq却又很快关掉,我是不是可以奢望,他是在等我?】
Apple°6:司夏的过去Ⅰ
是吧?
她可以这么奢望吧?
毕竟这两天来,她已经看到很多次了,每次,他打开电脑就会先登q,然后一看没有什么消息记录又马上把qq关掉——
蹬蹬蹬——
耳朵微动,似乎有谁正向这个房间走来,司夏一惊,连忙将文件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下一秒,房门便被打开来。
一边庆幸没有人看到文件浮在空中的诡异画面,一边将视线转到房门口,然后司夏又愣了,猛然发觉对方可能是知道她的,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看着走进来的手冢将桌上的文件收进包里关上房门离开后,才猛地一回神,赶紧追了上去。
但是,即使追上去了,司夏还是处在呆愣之中,哪怕手冢分明是看不到她的,她还是很不自在,连看都不敢看手冢一眼。
一直以来,因为独自在高塔上生活,所以司夏能接触到的人并不多。
母亲刚生下她便因为血崩死掉了,父亲又因为她的一双红眸而厌恶至深,所以,从刚出生开始,司夏便和姆妈一起在高塔生活。
姆妈说过,司姓是大姓,家族里只有极为特殊的人才能姓司,其他的人都只能姓肆。
司是异类,唯肆而常。只有特别的人才能姓司,而她刚出生就因为一双红眸而被冠上司姓,却也因为这一双红眸,被称为司家异类中的异类,简称‘司家怪物’。
明明姆妈说过的,她的眼睛随的是她的外婆,是很自然的现象。可是,父亲根本不听,一个劲的认定是她吸食了母亲生命,才会害母亲死掉。
刚出生没多久,司夏就差点真被亲爹杀了,是姆妈拼命阻止,而后,族中长老以想知道‘红眸之子’长大后会有何能力命令司夏父亲不得乱来,仅是肆姓的父亲因为无法反抗只得服从,却也表明不愿承认司夏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司夏打小过的日子说是与世隔绝也差不多,至少六岁以前,司夏的世界只有司家禁地的高塔,和姆妈一人而已。
因为是怪物,所以她必须在禁地生活,那个被司家长老施了法术,永远只有一片蓝天,没有阳光,没有绿草,没有打雷闪电,同样的,也没有日出和日落的地方。
六岁时,姆妈去世了,高塔上就只剩下司夏一人而已。
虽然房间并不算简陋,每天也有人送三餐,但司夏除了睡觉,唯一的活动就只剩下透过房间的窗子看看那永远不变的蓝天发呆,六岁的孩子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她只知道,自己是怪物,所以,必须关起来。
就像姆妈所讲的童话故事里,丑陋可怕的怪物总是很多人讨厌。
就那么一个人生活了三个多月,直到有一天,司夏父亲不知从谁那里知道了姆妈去世的消息,居然将主意再次打到司夏身上。
即使时间已经过了六年,但深爱妻子,认定是孩子害死了妻子的父亲心里,一直没有放下仇恨。
Apple°7:司夏的过去Ⅱ
司夏六岁时,父亲带人要烧塔。
因为司夏一直没有显现自己拥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这一次,没有一个长老跳出来阻止。
小小的孩子当时就站在上面,亲眼看着站在下面的父亲命人泼了一桶又一桶的汽油,然后亲自点燃了柴火,跳跃的火光很红很亮,父亲狰狞的面容在司夏心上刻下永恒,即使后来因为被那场大火吸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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