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看见的这样。”钱鑫眉头皱的能夹紧苍蝇,虽然客户说了不能让儿子知道这件事,可是那个女鬼将自己融进他的身体保不准是藏着夺舍的念头,他本人不配合的话根本没办法隔绝。
将自己的猜测一一告诉给他,钱鑫以为他会大惊失色紧着自己求护身符,没想到一直都和颜悦色乐观健气的少年晴转暴雨,铁青着脸,硬邦邦地骂了句:“神经病!”转过头和耿祁庸说:“要不你先回去,我晚点再送过去。”
和耿祁庸互换号码方便联系,他直接把在旁边喋喋不休试图要让自己深刻明白处境有多危险的钱鑫当做不存在,“那晚点我们再联系。”言下之意是赶着两人离开。
耿祁庸笑眯眯地摆摆手告别,拉着不愿放弃说服他的钱鑫一起走,钱鑫不乐意,耿祁庸小声说:“他飞来横祸心情不好,你现在上赶着跟他说他能搭理你么。”拍拍肩,“放心吧,现在的人一百个有一个人相信鬼神的都算难得了,等他遇到灵异的事情自然就求着你救命。”
耿祁庸想起小的时候,爸爸带着他探望至交,到了叔叔家他们家的人对自己可亲切了,还有一个弟弟跟着自己玩,牵着小小嫩嫩的手当时还特别皮的他都学会大哥哥的款。后来两家的交情渐渐疏远了。他爸爸可能一头雾水,以为是因为工作原因搬家后隔的距离远了,交情慢慢地就淡了。只有他心里明白,叔叔一家是因为害怕自己带坏了弟弟才慢慢疏远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能分辨出活人和死魂的区别,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围着弟弟转,看见他摔跤了还想去扶他,就凑过去跟她说话了,和老奶奶聊好半天的。下次见面那个小男孩抿着嘴巴不愿意跟自己玩,才知道他回家跟妈妈说,自己对着空气有说有笑的,他妈妈立刻再三叮嘱他不能再跟自己玩
“小哥哥病糊涂了,你要是跟他玩会跟他一样变得不聪明。”
没多久他们家就因工作调动搬走了。
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忘记这个小伙伴,有一天那位老奶奶找到了他,“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
“我前年病了,儿子孝顺常常陪着我,可是他要养家要工作,出差去杭州半个月,我那儿媳妇就耐不住寂寞和一个有钱男人鬼混了,那天我醒来撞破生生被她气死。葬礼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姘夫也来了,我才知道居然是我儿子公司的领导,还是儿媳妇的老同学!”
“你说他一个有事业,有钱的男人为什么要招惹有夫之妇呢。我死了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顾念着一直在家里,没有什么勾魂使、牛头马面,我就一直住在家里不愿走。那个女人一直和姘夫藕断丝连,可怜我儿子一直以为领导看重他才频频让他出差。”
“她大概知道家里不干净,我每次看见他们不要脸就控制不住,不是灯管爆炸了就是花瓶杯子碎了满桌,不然她也不会听见孙子说你和我说话就吓的发高烧,怂恿着儿子搬家。”
“我觉得我儿子好啊,一直想看见他发现媳妇的真面目,谁知道我好好的儿子也被带坏了,媳妇背着他偷人,他就背着媳妇偷人。老了老了还看见这污秽的东西,我还不如死了立刻去投胎。”
再后来老奶奶临走前特意告诉他:这世间像你这样阴阳眼游走阴阳之间的人很少,以后宁可不常说话也不要随意搭理陌生人,等你长大了能分辨了再说。
眼巴巴地跟人说,你家里有鬼,你身边有鬼有什么用呢,彰显自己特别么。耿祁庸特别看不惯钱鑫上赶着说服别人相信,只有鬼怪闹事后他们才知道恐惧相信。
钱鑫心里存着事,送他到了农庄认个门就谢绝他的挽留先走一步。路上耽搁后,现在夜黑星稀,凉风阵阵,农庄的灯笼已经被点亮,在万家灯火里光影明灭重重。
往花木场走一回遇到车祸还勾起他的往事,耿祁庸站在农庄前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来,拔腿往门里冲进去,鬼壹已经感觉到他的生气,怒气冲冲地举着锅铲大步流星出来。
“东家!你不知道晚上很忙吗!!不要乱出门还拐走男旦好不好,厨房需要人手啊,已经被客人催了好几次了!!”那些都是鬼,别以为有他们镇压着就不会暴…动了。
男旦才慢悠悠地从耿祁庸胸前钻出来,伸着懒腰快速地飞进后厨房。
不要误会,是在他胸前挂着的小铜镜钻出来的。早在之前他就羡慕嫉妒庄妍躺在灵玉里养伤,还被耿祁庸当项链坠子挂在身上,后来出了巷子里失踪的事,他一本正经地把他最爱的青铜镜子编好绳子打好络子,让耿祁庸挂在脖子上。
耿祁庸吓得左看看右看看,做贼心虚一样叮嘱男旦,“走进去!!不能飘!!我有人类的客人啊,被看到的话怎么办!”
不到九点花木场小哥就开着一辆六成新的敞篷货车过来了,给耿祁庸递过一只烟还不忘指挥着长工帮忙卸货挖坑。
耿祁庸接过烟拿在手上转把玩,问他:“傍晚那事没影响吧。”
“没事,就是我爸死活不让我一个人开车了,诺,”努着嘴巴朝长工示意,“连方向盘都不让我摸。”
耿祁庸笑了笑,又听他压低声音问:“哥,下午那个人是你熟人?作甚么的?”
“嘿嘿,”耿祁庸低笑,也学着他的小声说:“天师!够酷吧。”
小哥一怔,若有所思,“哪个师门的,不是刚出师想要宰我一笔,怎么就说我被鬼缠上了,没见我最近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啊。”
“真的没有?你仔细想想。”耿祁庸追问。
“真的没有,吃的好,睡得好。还不如说我爸不对劲呢。”小哥说。
“啊?”
“我爸最近莫名其妙扣我零花钱了,说我大学生了要学会自己赚钱,你说他一年多少进账还扣我一个月八百块钱伙食费。”小哥欲哭无泪地哭诉,“出去和人吃个饭唱个kaa制回学校就要吃豆腐乳橄榄菜。”
耿祁庸就这么被他带歪了话题,开始吐槽他,“我大学的时候一个月才六百块,我们学校的鸡肉块真的好吃啊,又嫩又滑,偏偏一份就要三块八,大二的时候更加坑爹,不涨价但是缩小了,一餐没有三份不够送饭。上半个月吃肉下半个月吃榨菜。”
“你还吃得起榨菜啊,一包一块钱,豆腐乳一瓶还能撑上一个月。”
两人一有话题扯皮就在门口搭肩揭黑历史,长工就把杏花树种好了,花也搬进去了,过来的时候耿祁庸才发现,话题被带歪了,失意体前屈!
半个月后,耿祁庸在前台打盹的时候见到这位小哥,“哥,我家。。。。。。不太对劲,你那位天师朋友的电话能够告诉我吗?”
原来他爸爸生病了,去医院检查不出问题,他特地飞去北京的大医院去检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偏偏他爸爸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就觉得身上痛,一天按照三餐从来不间断,他爸爸煎熬了半个月实在受不了,昨天晚上居然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居然在家门口的杏花树上要上吊。
亏得他特别喜爱那棵杏花树,每天都不忘记浇水,昨晚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浇水了居然辗转难睡,从床上爬起来提了半桶水去杏花树下,这才撞见他爸爸想不开。
人是救下来了,可是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整个人都不清不楚地魔怔了,眼泪花啦啦下来止都止不住,就是一个劲地哭,他今晚给他吃了安眠药才能让他好好睡一觉,得以脱空出来找耿祁庸。
“上次,你爸爸不是请钱鑫去。。。。。。”
小哥勉强拉扯下嘴皮子,“被我赶走了。我回去跟老头子闹,我跟他解释鬼神之说都是人撰择出来的让他别这么迷信,他拗不过我,就没让钱大师继续查。”
“那个,你节哀。也不一定非是鬼怪作祟,我给你电话你跟他好声好气道歉然后请他上门。”余光瞄见男旦已经两手交叉站到自己身畔,噘着嘴巴不满,脚尖一下一下地拍着地面。
“是真的。”小哥红肿着眼喃喃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阴私报应么。”不等他回答,他就振作精神跟耿祁庸要了钱鑫的电话号码。
“我家老头子那里离不开人,我就不多留了。再见!”
他离开时正是傍晚,斜阳危挂快要沉下地面,霞光殷红映衬地满眼满景都是一片红色。
第29章 杏花红
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湖面投石不留几点涟漪,可是不出一个星期耿祁庸又接到来自花木场的来电,电话里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说花木场请他过去一趟。
耿祁庸哪里有时间,老家那边联系他回家奔丧,说的不明不白,只道要全村的人在场,其他外出的已经陆陆续续通知了。言下之意是耿祁庸必须要回去。
先不说老家就算耿祁庸有时间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人让他去哪儿他就必须去,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钱货两讫的人,把钱鑫赶跑了来求钱鑫的电话,他已经给了,耿祁庸自觉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挂断电话就不再理会,一心料理完家事要准备大后天再回老家。
时过半年再回去肯定是不能两手空空的,要买礼物给相处的好的亲戚邻居,既要价值适宜出手不难看又不能太贵重被人当了冤大头,耿祁庸白天去商场逛晚上在前台瞌睡,最让人厌烦的是,花木场的电话一直不依不饶地打过来。
搞什么啊?
不就是去买盆花么,又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还死缠上来甩不掉?
耿祁庸愤愤地关机,顺手就把手机电池一块儿拆下来扔到抽屉里,做完了泄劲趴在抱枕上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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