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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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有鬼-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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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祁庸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笑了:“好说。”没等耿润华回答,他慢条斯理的喝着,想了想说:“我等会儿出门,家里人问起记得跟他们说。”

    耿润华哦了一声,吃了个半饱,拿手背一抹嘴闭着眼睛飘忽着回房间,寂静空寥的客厅只剩下耿祁庸一个人规规矩矩的端坐在椅子上,用着小学生上课的标准姿势,两腿并拢坐在那里,一手横放在桌面,一手拿着汤勺,默默的把剩下的粥全部塞进肚子里,吃完早餐擦了擦手,起身把碗筷给收拾了,回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耿祁庸走到客厅临时加放的供桌,将上面放着的骨灰瓶抱下来。

    该让老妈入土为安了。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清晨,空气里还布着白蒙蒙的雾水,街上空寥寥的没有人,出租车更是不见影,耿祁庸站在公交车站前望眼欲穿,面前已经突突的驶过第七辆公交车,尾部喷出一股黑烟快速在空气里扩散。

    他捂着鼻子差点被汽油味儿勾出肚子里还没有消化的粥粥水水,抚了抚胸口顺气,这才有一辆黄色出租车远远开过来,耿祁庸招了招手,他的视力好,看见司机慢慢的开着车不断的打呵欠,车外面湿漉漉的,显然是一辆开通宵的出租车。

    “嘿!帅哥去哪里。”

    “福园。”

    “哪儿里?”司机大哥歪了歪头,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上的男人。

    耿祁庸皱了皱眉,不甚耐烦的重复一遍道:“福园。”

    “哦哦知道了,”司机大哥换挡掉头,一边奇怪的说:“今天不是清明啊,帅哥怎么这么早就上福园去了。”

    耿祁庸恩了一声,偏了偏头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绿化树,司机打着呵欠,看不懂眼色一样拉着耿祁庸说话:“哟,帅哥,你拿着的那个瓶子不错啊,是古董吧,我老子就爱捣鼓古董玩意,不是我吹水啊,我一看就知道你那个绝对是真货。”

    耿祁庸意味不明的瞥一眼司机,语气淡淡的说:“还好。”

    “不是我说啊,年轻人就不知道财米油盐贵,你那瓶子找人专门鉴定委托一个公司拍卖了,哎哟哟,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可惜我老子玩了小辈子,钱砸了不少值钱的没有收到。”

    “不是什么值钱的,一个骨灰瓶而已。”

    司机大哥一噎,眼睛不停的瞄着后视镜,“啊哈哈哈,真爱开玩笑。”嘴巴里喃喃的嘀咕一句,“真是敢光明正大拿着出门还怕人打劫了么。”车开了没多久,司机大哥按下车窗,刚好看见路边上有上班的人等着公交车,频频停下问:“要不要拼车,去郊外。”

    坐在耿祁庸敲着座椅烦躁的直翻白眼,“大哥,我赶时间。”

    “不急不急,很快到的,要是有拼车的你还省钱了嘛。”

    耿祁庸上下打量他一边,眼睛往旁边扫一眼,脸色不变,道:“我不着急,可是我妈着急了。”

    司机大哥打着方向盘的手一个没收住,车子往绿化带滑了一下,眼睛看着后视镜里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年轻男人的皮肤越看越惨白,嘴角向上挑了挑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味道,再顺着他动作着的手看了一眼,就看耿祁庸右手温柔的抚摸着瓶子,轻声安慰道:“不着急啊,不着急,很快就到了。”

    司机盯着他,手心忍不住攥紧了,心跳的飞快,好半响没敢吭声,卧槽!不是他想得那样吧。

    正好路边站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人,长长的卷发披着,他想都没想方向盘一打就要向她靠过去,耿祁庸皱起眉,不耐烦说:“你干嘛要停这里。”

    司机笑了笑,“这不看看人家美女要不要拼车嘛,那个。。。。。。”

    话没有说完,耿祁庸往外看一眼,小声说:“谁呀,没看见啊。”

    “就在前面一点,粉红色裙子的,背影特别好看的。”司机搞不清楚状况,脚下轻轻踩着刹车,有点迟疑的说。

    耿祁庸看着司机那“你啥眼神啊有病呢”的眼神,恼怒的不行,狠狠的瞪视回去,“没啊。”

    司机勉强着说着“我真看见的,”脚下却一踩油门直接冲过了红灯,耿祁庸下车的时候看见他面色刷白刷白的,看了看耿祁庸背后福园的大门和旁边开着卖纸香宝烛的小店铺,连车费都没收,嗖的一下飞快的窜走了。

    耿祁庸看着空气中黑色尾气,愣了愣,“咦,好像玩大了。”

    大清早的,墓园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半点人气,耿祁庸多给睡眼惺忪的工作人员塞点小费,那效率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墓碑上镶嵌的相片,耿祁庸眯了眯眼睛,蹲在地上把纸钱纸旗袍纸洋装并着手机小车银行统统一把火焚烧殆尽。

    这么久了没见你回来找过我,可见你对阳间没有什么眷顾了。

    你这辈子没有享什么福,这回到了下面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当一回富婆大款,钱不够的给我托梦,别吝啬着小费不给,多跟鬼差打关系,争取早点投胎。

    想了想夏淳说过阴间排队艰难,耿祁庸想着是不是托夏淳他们走走后门。

    天阴沉沉的,耿祁庸顺着小径慢慢走出福园,在他背后黑色的灰烬滴溜着风漩朝着他背后飘去,他若有所觉的回过头,放眼看去却见那黑云压顶,一块块墓碑立在地面,白色的,苍茫的,满目静谧着像是酝酿着不详的危机。

    临走出大门的时候,那拿了不少小费的管理员嘴角上扬,笑眯眯的朝他点了点头,视线忽然后移,像是看见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惊恐的神色。
62|3。20|家
    耿祁庸狐疑不已,能露出这种表情除了欠下几百万的高利贷猛然看到拿着大刀追债的彪悍大汉之外,大概只有见鬼才会这么着,想想背后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墓碑,耿祁庸觉得背脊发凉,小心的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他皱起眉头,眨了眨眼隐去自己的惊恐,一双漆黑的眼睛里便再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波动,视线落到耿祁庸身上,语气平平的说:“没什么,看见一只乌鸦飞过而已。”

    这样的语气简直比不解释还要糟糕,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不知道会惊吓到人么,换成一个心脏不怎么好的,现在就要掏药瓶或者叫救护车了!耿祁庸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对方悻悻的后退一步,露出一个讨好意味的笑。

    耿祁庸没有理会他,大步的走出福园,耿祁庸没有背后眼理所当然没有看见,在他走远的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背影时,那个站成坚挺不拔的一棵松的管理员忽然瘫坐在地面上,屁股下流出一股浑浊的尿液。

    福园是个公墓,在这个郊外除了自驾车来扫墓的人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在这里居住,要等出租车只能等有人做车过来才能等到空车。

    今天真是歹运,好半天没有出租车。

    耿祁庸重心放在右脚上,站累了就重心换到左脚,没有等到空出租车却等来稀稀拉拉的几滴雨水。

    耿祁庸无语的汗颜一把,把手搭在头上挡雨,虽然有点徒劳无功,匆匆跑到路边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刚在树枝底下站稳就听到刹车时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一眼,停在自己面前的出租车有点儿旧,有一刹那耿祁庸觉得透过玻璃窗的缝隙看见里面是一团墨一般的黑,心里提防起来。

    车窗摇下来,露出司机五官端正显得特别憨厚老实的脸,问:“小哥坐车么,下雨了这里没有公车到的。”

    耿祁庸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懊恼,还以为又是遇到什么妖魔鬼怪,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点了点头说:“好。”临跨上车,他眼角朝外面扫一眼,雨连绵不绝的下,织成一张白色的雨幕看不真切。

    上了车报上地名,耿祁庸从兜里掏出手帕不停的擦着身上的水,别看只淋了一会儿,他身上已经薄薄的湿了一层,为了不让雨打进来车窗已经关上,车里空气不好透着股咸鱼味,耿祁庸憋了一会,忍不住问:“师傅你车里装过什么了,怎么一股子咸鱼味啊。”

    “是嘛,我没有闻到啊。”司机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耿祁庸无语,哭着一张脸往四周看了看,“真的有,要不然开空调吧。”

    “没有啊我没有闻到,开空调烧油,”司机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年轻人怎么就这么烦人呢,忒事多。

    耿祁庸憋红了脸,忍不住捂着鼻子呼吸一口气顿时恶心的差点翻白眼,连忙伸手把车窗摇下来,伸头大大呼吸一口湿润的新鲜空气。

    “哎哟水进来了!!”洗车是要花钱的哟!司机立刻升上玻璃窗转头看向耿祁庸道:“小伙子别开窗。”

    耿祁庸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看着司机说:“我透不过气来。”

    “行行行,我开空调。”司机一脸悲痛的惋惜着自己的钱包和油卡,打开空调,耿祁庸就感觉到清凉的气流扑面而来,到了面前已经没有多清新了,就偷偷将车窗摇下一点露出一条缝隙,司机在后视镜里看见他小动作,撇了撇嘴巴,睁只眼闭着眼放过教训他。

    不用勉强自己憋气后,趁着空闲,耿祁庸无聊的看着窗外,忽然冷不丁的吱一声,身体难以控制的倾斜。

    “这是怎么回事?!”耿祁庸耸了耸撞疼的鼻子,怒气冲冲的问。

    司机看了他红彤彤的鼻子一眼,笑了下:“没事儿没事儿,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说着刹车,下车,迅速利落的起脚踹在发动机仓,拍拍手上来重新启动,“你看看,我说没问题的吧。”

    车安稳的前进着,耿祁庸已经无力和司机搭话,默默的出神,忽然看见外面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就有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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