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伊水并不害怕疏疏,和颜悦色地蹲下身:“小朋友不要这么大脾气嘛,气大伤肝,你看你脸色发青,肯定是肝不好,不过你遇上了我,算你运气好,我是不会放着病人不管的。”
迟暮闻言,也向着疏疏的脸上望了一望,大夫,你确定那青色的不是刚才撞到石头上撞出来的?
“你在威胁我?”疏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要不是我要留着你救我徒弟,不要说我的肝不好,就是说我病入膏肓了,我也不会让你治。”
“你这小朋友怎么这么霸道?要不是美女在旁相求,你现在还昏迷着呢。”邪伊水转过目光,专心为唐瑾查看。
看见还在地上躺着的唐瑾,疏疏皱了皱眉头:“喂,邪伊水,你这里难道就没有一个椅子,一张床吗?怎么可以让我的徒弟直接睡在地上?”
“你没看见吗?我这里都被人砸成这样了,什么都没有。”邪伊水头也不抬,手上接着为唐瑾做检查。
“后院也没有吗?”
“没有。”
“那你晚上睡在哪里?”
邪伊水站起身,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在院子里摆着一张被拆下来的门板,我就睡在那里,你们先把他安置在那上面吧。”
疏疏点点头念动咒语,将唐瑾隔空托起,向后院方向移动。
邪伊水瞪大了眼睛,看着疏疏的举动,半晌才道:“怪不得小小年纪就那么横,原来是个小妖怪呀。”
迟暮走到已经看呆了的邪伊水面前:“邪大夫?”
邪伊水回过神来,笑道:“哦,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邪伊水就好。”
“我想问一下,唐瑾……哦,就是那个昏迷的男子,他的病怎样?”
“你丈夫是不是最近被蛇咬过?”
迟暮神色紧张地摇头道:“他确实被蛇咬过,可是他不是我丈夫,只是我邻居。”
邪伊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轻声道:“貌美,单身,还关爱友邻,真是完美……”
迟暮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邪伊水清咳了一声,想了一下,正色道:“我是说,你那邻居唐……唐瑾的病不算严重,我先开服药试试效果,看看再说。”
“那就麻烦大夫了。”
“对了,请问姑娘芳名为何,在下好做个记录。”邪伊水从医馆角落里,检出一本发黄的本子,拍了拍上面厚厚的尘土,又从袖筒里掏出一支毛笔,放在已经烂掉大半的柜台上。
迟暮心想,既然是记录,那么就不能只报自己的名字,于是回答道:“我叫迟暮,那个被蛇咬了的男子叫唐瑾,刚刚的那个小朋友叫做疏疏。”
其实邪伊水只是为了知道迟暮的名字而编的理由,他在纸上写下的只是药方,根本就没有写下任何人的名字。
邪伊水从本子上把那页撕下,递给迟暮:“我药方开好了,不过得拜托姑娘自己去买药。大概姑娘对于我目前的状况有所耳闻,我自己去买药,是绝对买不到的。”
“大夫言重了,买药这种事本就应该是我去买,何来‘拜托’一说?”迟暮接过药方,细细看着。
邪伊水这一段时间总是被叶井井纠缠,现在眼前出现一个比叶井井要懂道理的貌美姑娘,邪伊水顿时觉得迟暮身周光芒万丈。
迟暮抬头刚好正对上邪伊水看自己的眼神,尴尬地笑笑:“那我就去了,唐瑾还有烦大夫照顾。”
邪伊水笑的无比灿烂:“姑娘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叶城的药店并不难找,迟暮虽然忘记问邪伊水药店的具体位置,但是一出邪伊水的店门,迟暮就看到在道路最繁华的地段,有个大大的招牌,上面仅仅写着一个“药”字。
“掌柜的,我来买药。”迟暮将邪伊水开的药方递上。
负责抓药的是一个胡子全白了的老爷爷,老爷爷看看药方,又看了看迟暮,最后摇头道:“我不能买药给你。”说完,将药方递回。
“为什么?”迟暮不解。
“上头有规定,不可以给邪伊水开的药方抓药。”
“我给你双倍价钱。”迟暮从袖口掏出银子,放在柜台上。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姑娘,如果我给你抓药,我就要失去这份工作呀。”老爷爷摇了摇头,将银子往迟暮的方向推了回去。
“想用银子买动我的人,不自量力!”
迟暮闻声回头,看见的正是上午刚刚见过的叶井井。
叶井井走到迟暮身边,随手拿起还在柜台上放着的药方。
“哼,还是老样子,开的药都这么不入眼,就只有这一味‘连召’难得了点。”叶井井冷笑了一声,将药方放回柜台。
叶井井转头对老爷爷吩咐道:“陈伯,除了‘连召’这味药之外,其他药都给她,免费给她。”说道“免费”这个词时还加重了声音。
“是,小姐。”陈伯转身抓药。
迟暮明白过来这是叶井井在故意羞辱自己,于是愤怒地抓起那张药方,转身就走:“不卖就不卖,我到其他地方去买。”
“只要是叶城的药店,就都是我叶氏名下产业,你到哪里都买不到。”
“你……”迟暮虽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果然是这样。”邪伊水倚在药房门口,摇头感叹。
“连我的笔迹都让店员们记住了,真是对我恨之入骨呀,叶井井。”
叶井井冷哼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我用不惯别人施舍的药物,用了,估计也是没有效果的。我们走吧。”
迟暮犹豫着:“可是药……”
“我自有办法。”明明是回答迟暮的话,邪伊水说时却笑着看向叶井井。
隔着纱幔,迟暮似乎看到了叶井井那张生气的脸。
第二十七章 无米之炊
没有买到药的迟暮回到医馆,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唐瑾,心里非常担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就算邪伊水的医术高超,也是无法施展的吧。
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迟暮看了看凌乱的屋子,心中更加烦乱。
邪伊水自从药店里回来之后,就一句话不说,一头扎进杂物堆。不知在那堆破铜烂铁里寻找着什么。
“邪大夫,你知道扫帚放在哪里吗?”
邪伊水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房间角落。
迟暮从角落里抽出沾满灰尘的扫帚,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
正打扫到一半,邪伊水抱着一个大竹筐经过迟暮身旁,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不解地看着迟暮:“你在干什么?”
迟暮停下手中的动作:“打扫房间啊。”
看到邪伊水不解的眼神,迟暮丢下手中的扫把,紧张地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习俗?不能随意打扫别人的房间?”
邪伊水盯着迟暮摇了摇头。
“难道你非常喜欢这样子的房间,所以不希望我来打扫?”迟暮见邪伊水没有反应,接着说道:“邪大夫不用担心这种爱好很奇怪,唐瑾也是有这种爱好的人。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
邪伊水又摇了摇头,但是表情上看起来有些扭捏。
“我是太感动了,迟暮姑娘,你是第一个为我打扫房间的人,我娘教导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所以我娶你可好?让我用下半辈子来回报你的恩情。”邪伊水低头看着大竹筐来掩饰自己的脸红。
迟暮不明所以,吃惊的说:“啊?等等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扫了扫地,哪里来的恩情呀。”
“邪大夫,你是在开玩笑对吧?”说完迟暮尴尬地大笑了两声。但是面前的邪伊水还是一脸严肃。
“你的母亲要你知恩图报,你怎么能对人家恩将仇报呢?”疏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嘲笑似地说道。
“疏疏小朋友,你不仅脾气坏,连嘴巴也这么毒,长大以后肯定没老婆,”
“没老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硬要缠着人家。”
“你……”
疏疏一把揪着邪伊水的衣服,将邪伊水拉到和自己同一高度:“你不是去给我徒弟买药了吗?药呢?”
邪伊水头低的难受,想要直起腰来,却一点也拉不动自己的衣服:“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大力气?我跟你说,你这是病,得治。”
疏疏不理他,又问了一遍:“药呢?”
“我没买,只要你在这里一日,我就不会去买药!你要是真的为你徒弟着想,就赶快离开。”邪伊水故意惹怒疏疏。
“你……我要杀了你。”疏疏的眼睛里露出凶光。
担心疏疏会做出什么事情伤了邪大夫,迟暮连忙上前解释道:“我们是去买药了,但是人家不肯卖给我们,所以就没有买到药。”
疏疏猛地松开手,邪伊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像你这样无德的大夫,肯定是你招惹了人家,人家才不会卖你药。”
“我招惹她?你搞清楚,她……”邪伊水显得十分激动,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平静了下来:“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反正,她不卖给我药,我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去抢?还是去偷?”疏疏不屑地看着邪伊水。
迟暮听到疏疏这样说,连忙劝道:“邪大夫,你千万不要冲动,就因为一点药就进监狱,划不来的,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谁说我要去做犯法的事情了?疏疏小朋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嘛,偷呀抢呀,那都是小朋友才会做的事。”邪伊水看着疏疏反呛道。
疏疏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那么邪大夫,有更好的办法?”迟暮喜出望外。
邪伊水指了指胸前抱着的大竹筐,对迟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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