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飞刀,和一张小纸片。
小纸片上面画着一条龙,龙的身上被画了个大大的叉。
这样的小纸片,河依柳已经是第二次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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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四更了吧。
小城还在沉睡之中,街头渺无人迹。
河依柳一走进城街口,就见街中央赫然屹立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人,一动也不动,拦在了河依柳前面。
晚风掀起了他们的长发和衣袂,颇具萧杀。
他们一个手执一根老藤拐杖,一个手持一柄残阳宝剑,正是麒麟帮的二长老侯荫楠,第三护法黄柏松。
“二位前辈,三更半夜在此相遇可是来杀河某的么?”河依柳停下脚步道。
“咳咳,你以为来跟你玩藏猫猫,捉迷藏么?”黄柏松干咳两声。
对于他两人,河依柳再熟悉不过,他俩刚直不阿,作风硬朗,一向做事认真,尤其执行帮规帮务绝不含糊,徐老大指东,他们绝不跑西,徐老大说杀谁他们就一定会去杀掉谁。可惜,徐老大设计的这一切鬼阴谋,他们怎会知道呢?、
河依柳知道,但河依柳不能说。
狭路相逢勇者胜。谁是勇者?
河依柳是勇者,可此时与他俩比起来自己是懦者,因为他们是来要自己命的,而自己却不可要他们的命。
进,进不得,逃,不可逃。
这场战斗终将会是一场恶斗,但在河依柳的眼里,这场战斗绝不该是你死我活。
河依柳忽然惦记起一个人,轻声问:“老谷他怎么没一起来?”
“哼,他喝酒喝的已快要死了,正跑肚拉稀呢,不过对付你小子一个人,老朽和二长老在此已经足够了!”黄柏松傲然道。
河依柳听罢,立刻便猜到谷梁子喝了唐兰香送的高粱酒后已经中毒不浅了。
“都是帮中弟兄,我们今晚可以不斗么,我想去看看老谷。”河依柳道。拖延时间是最好的化解方法,
侯荫楠将老藤拐杖往地上一撴,道:“河依柳!徐老大已经下了对你的死令,你已不是麒麟帮的大护法了,既然脱离了本帮,就没的弟兄可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河某真的不想与二位前辈动手。”河依柳道。
黄柏松道:“小子,临阵畏缩了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不杀梅副帮主便罢了,杀了梅副帮主那就是死罪,还谈什么同根生?咳咳!”
侯荫楠道:“哼,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对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贼,根本不用讲什么兄弟之情!”
河依柳道:“大路通天,人各有志,我河某做事自有追求。”
侯荫楠道:“你的追求就是投奔金龙帮?就是投靠毛五爷么?!”
“是的。”
“咱们麒麟帮的兄弟,还有徐老大和梅副帮主都对你如何?”
“恩重如山。”
“你当真还要反叛?”
“当真。河某决心已下,请二位前辈莫阻拦河某心中的前程向往。”
“呸,臭小子!咳咳!你不说这些便罢,说了真叫老朽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晚不杀你难消老朽心头之恨!咳!咳咳!”这回是真咳嗽,看来黄柏松真怒了。
越是黎明即将来临时刻,秋风越是劲吹,好象天一亮就不再有它们肆虐的机会。
气氛更加萧杀。
黄柏松和侯荫楠的白发长须象四处张牙舞爪的触手,在他们的脸上急不可耐地挠着,摩挲着。
河依柳面对而立,衣袂飘飘,心道:这将又是一个艰难的夜晚!
只有冲破黑暗,才能见到曙光。
风在啸。
刀在喊。
嘭——!
三把兵器同时相交,激起一片尘雾。街口已不是街口,而是一面雾墙。
柳叶刀心生仁慈,处处落在下风。
生死仅差毫厘!
在整个小城都在酣睡之时,有谁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生死决斗?
风知道,夜知道,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知道。
此时,风中忽传一声手哨,竟然有五个铠甲人出现在黄柏松与侯荫楠身后的街角,他们步履沉重,每走一步身上如龙鳞一样的铠甲便哗啦哗啦地作响,在这个夜高人稀的晚上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们的手中各自捏着一把兵器,五个人五样,分别是:
菜刀,长勺,锅铲,锅盖,炉钩。
河依柳顿时释然:救兵终于出现了!
25。街口萧杀
五个铠甲人一出现,黄柏松与侯荫楠便收了招式,河依柳心中压力顿觉得到了缓解。
黄柏松与侯荫楠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五个铠甲人,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路,也不明白他们是来干么的,足足顿了十秒钟,才明白铠甲人原来是站在河依柳一边的,是来助河依柳一臂之力的。
侯荫楠拄着老藤拐杖在五个铠甲人面前一一走过,好像将军在检阅,看到他们手里的菜刀、长勺、锅铲、锅盖和炉钩这五样兵器,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河依柳,好小子,你什么时候招兵买马了,弄这么些乌龟王八一样的家伙,瞧瞧他们手里的兵器,还不如烧火棍,这也叫兵器?哈哈哈哈!”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锅盖人瓮声瓮气道。
“好,就让老夫先来会一会你们这些烂兵器!”
侯荫楠说罢,举起老藤拐杖照着锅盖人就是一棍子。
嘭——!
拐杖击在锅盖上,声音很响很响。
“老头,你打不着我的!”锅盖人谑道。
“还就不信打不着你!”
侯荫楠连说带打,瞬间来了个三连击,一击比一击凶猛。
嘭!嘭!嘭!
老藤拐杖每次都不落空,但每次都击在了锅盖上。
锅盖很大,几乎将锅盖人完全罩住,分明就是一个很完美的盾牌。
河依柳知道,那锅盖是用铁桦木制作的,硬如钢铁,老藤拐杖只能击打,不能劈斩,因此,侯荫楠无论如何也打不烂这只锅盖,打不烂锅盖,自然就打不着锅盖人。
侯荫楠是个倔脾气,见自己三下两下打不烂锅盖,不免气色大变,原以为那不过是只寻常锅盖,能挨老夫几棍打?却是没想到锅盖竟如此这般坚硬。
侯荫楠有些着急了,身形一飞冲天,像只黑鹰一样飞在了锅盖人的头顶上,全力使出来自己参悟了一辈子的绝学——大力鹰爪手,对着大锅盖连拍两掌,锅盖人顿时被侯荫楠强大的掌气击倒在地,侯荫楠跟上前举杖就要打。
忽然,侯荫楠感到双肋有一股寒气袭来,寒气极寒,要命的寒气,迫使他不得不放下高举着的手臂,将那根老藤拐杖硬生生收回来,在自己的腰边急速抡了一个圈儿。
只听啪啪两声,寒气被逼而敛。
他的左右已经各自站着两个铠甲人,一个执着一柄锅铲,一个握着一根炉钩,刚才的寒气正是由这两样不算兵器的兵器所发出的。
好险!
侯荫楠如果收的慢点,双肋估计会被扎穿。
“好啊,想不到烂兵器果真有点邪门!”侯荫楠道,“老黄,看好河依柳臭小子别叫他溜了,老夫要大开杀戒,先收拾掉这些个乌龟王八!”看来他动了肝火。
这时,锅盖人已经爬起,突然念一声:
“和!”
但闻得哗啦一声齐响,另外四个铠甲人迅速藏在了他那口大锅盖的后头,然后大锅盖突然象安装了一台发动机,呼呼地直直抵向侯荫楠,端的势大威猛,大有欲碾碎一切的力量。
河依柳知道,这是铠甲人“和气生财”阵仗的第一招,接下来的招式会一招比一招怪异,一招比一招凶猛,侯荫楠年事已高,不知他后面能否抵挡得住?
只见侯荫楠以一敌五,一根拐杖也是舞的虎虎生风,再不时辅以大力鹰爪手,双方一时竟僵持不下。
“气!”
锅盖人又念一声。
瞬间,唰唰唰唰!从大锅盖的上下左右同时伸出来四样兵器,一齐袭向侯荫楠。
上面是菜刀,下面是锅铲,左面是长勺,右面是炉钩。
这一招,叫侯荫楠顾首顾不了尾,顾左顾不了右,苦无分身之术。
若论单打独斗,侯荫楠杀了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应该是小菜一碟,可身临这样怪异的阵仗,他们合五为一,攻吧,有一只大锅盖挡着,守吧,双手又难敌四拳,侯荫楠真有点手足无措,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河依柳在一旁也不免开始替侯荫楠担忧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柄残阳剑杀到,呯呯!拨开了分袭侯荫楠左右的长勺和炉钩。
“二长老,休得和他们纠缠,你我快刀斩乱麻,赶紧杀了这些怪人!”
正是黄柏松加入了战团,他俩肩并肩一齐朝五个铠甲人杀去。
场上局面顿时改观。
要知道,黄柏松和侯荫楠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他二人联手,恐怕极少能有敌手。
“生!”
锅盖人再念一声。
一念毕,就将大锅盖往回一缩,放出躲在锅盖后头的四个铠甲人,那四个铠甲人便你一刀,我一勺,你一铲,我一钩,你来我去,你攻我防,乒乒乓乓,稀里哗啦,与黄柏松和侯荫楠开始了车轮战,他们一攻一守,环环相扣,配合极佳,攻势连绵不绝,天衣无缝。
河依柳记得那天晚上在客房里见到这招的时候,当时还真把自己弄得有点头晕,若不是及时找到了此招的破绽,极是不好对付。
但,河依柳知道,他们这招“生”字诀对付一个高手可以,同时对付两大顶尖高手肯定不行,道理很简单,因为一个人要同时对付四个人天衣无缝的攻防,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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