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给堵的严严实实,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等碧微自行出来再抓。
胖子道:“有本事就从大爷身上踩过去。”
碧微恶心道:“噫——!踩你如同踩上粪便,会脏了本姑娘的靴子。”
瘦子道:“臭丫头莫油嘴滑舌,今天你非要乖乖跟我们走,给我家公子当面赔罪,否则,有你好看!”
碧微站在炸油饼师傅身后骂道:“你家那个什么破公子,输不起,羞死全城的人了,赵家竟养了二十年他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还有脸面要本姑娘赔罪,真臊!”
胖子拍拍屁股站起来怒道:“妖女,竟敢辱骂赵家!看我不……哎呦!”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大叫一声,急忙将手掌放眼前一看,手掌心又红又肿,疼的他顿时脸就扭成了麻花状。
他坐过的地上,一只蝎子正急速溜去,溜到碧微脚边便一动不动了。
瘦子见此情景,明白道:“还真是个妖女,不但妖,还会使毒蝎子,果然恶毒,今儿个不信还抓不了你!”道完,便一脚将炸油饼的大炉子踹翻。
锅碎了,油泼了,大救驾油饼滚落一地。
“唉哟喂!求你们上别处闹吧,我可是小本生意啊!”炸油饼的师傅心痛极了。
忽然。街上传来一个不紧不慢、十分柔弱的女声:
“这不是胖子和瘦子么,怎么会在街头打闹?影响多不好。”
街中央不知何时停放着一顶遮挡严实的篷轿,两个挑夫立在一旁,身材极矮,肌肉发达,一看就是职业挑脚夫,那女声便发自轿中。
在这个小城里,能够坐轿子的人一定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
见到蓬轿,听得声音,胖子和瘦子赶忙过到跟前,瘦子隔着轿帘恭敬道:“启禀夫人,小的们奉公子派令在这里拿人。”
女声道:“拿人?拿什么人?”
瘦子道:“是个小妖女,她不但伤了公子,还伤了胖子。”
女声在轿里轻叹一声:“想必你们定是招惹人家姑娘不满,才闹成如此。”稍顿,又道:“公子要紧么,伤的重不重?”
瘦子道:“大夫已瞧过,皮外小伤,无大碍,到是胖子刚才被那妖女放蝎子蜇了一口,手掌中了剧毒。”
轿里的女声道:“那还不赶紧随我回去敷药解毒。”又顿一下,道:“回去以后,你俩一定要把这事前前后后向我如实详告,听见么。”
“是!”
蓬轿重起,两个强壮的挑脚夫将轿子嘎吱嘎吱地弹起来,路过炸油饼摊儿时,那轿子侧帘忽然向上翻开,从里面探出一张中年妇女的脸,那张脸白皙纤柔,保养极好,只不过好奇地看了一眼碧微,就再也不肯缩回轿里去。
轿子一路东行,那张脸一直西望。
“呸!”
碧微朝远去的轿子和人不屑地啐了一口。
6。阴阳买卖
赵府之大,之阔绰,看上去一点不比寿州城府差,惟一不同的,只不过大门外执勤站岗的不是手持刀枪剑戟的军士衙役而已,但赵府足够庄严气派。
赵震山能够拥有这般家府,也不枉称城里最富有者这个名头。
赵公子的烂鼻子此时已被打上了一帖膏药,正坐在屋中气急败坏地使劲摇扇子,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尽管赵公子生得亦算俊朗,但此时此刻却像极了舞台上的丑角。
摇着摇着,赵公子将扇子一合,冲屋外叫道:
“来人!”
“来人!”
连叫两声竟无人应答,正疑惑,却见胖子和瘦子低头走进来,立在一边,竟是一声不吭。
随即走进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妇女,面色愠怒。
“娘——?娘!”
赵公子一见到妇女显出慌张,随即又转而矫情,道:“娘,您从庐州回来怎么不通知孩儿一声,一别数月,知道孩儿很想念娘么?”
“跪下。”
“什么?”
“跪下,听见么?”
赵公子瞟一眼胖子和瘦子,见他们垂头丧气一脸无奈,顿时心中无底。
“娘,为什么要孩儿跪下?”
“我要你跪下,你不听娘的话么?”中年妇女愈加愠怒。
赵公子只得跪下。
“娘走时,你是如何对娘起誓的,请再大声复诵一遍。”
赵公子见娘板着脸,不好多说,于是当其面跪在屋中央大声复诵道:“我起誓,不吃酒赌钱,不打架作恶,不仗势欺人,如有违反,任娘惩罚。”
“你有违反没有?说。”
见娘实在生气,赵公子嘴里嗫嗫嚅嚅不知说什么好。
“赌钱,耍赖,仗势欺人,还去欺负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娘不在家,你竟做这么多坏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你!”
中年妇女说完气不过便一把从赵公子手中夺过扇子在他身上啪啪使劲敲打。
其实,用折扇打人根本就不疼,中年妇女只不过在表达心中的愤怒而已。
打着打着,中年妇女将折扇一丢,一副无奈,叹息着掩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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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燕出身庐州城中一介书香门第,从小耳濡目染诗词画墨,除了造就了自己的一颗慧心,也造就了儒懦怕事的性格。
“嫁给你二十年,我把心思都花费在公子的身上,不指望成才,只望其能成人,做个知书达理,懂事知孝之人,可是,有心栽花花不发,他不随我,到很像你。”
宋雪燕一边挥毫作字画一边道。挥毫作字画已成为她排遣忧烦的最好方式。
赵震山在其身后莞尔一笑,道:“是么?只是我一直忙于生意场上之事,的确缺少对其严加管教,这点我深感歉疚,辜负了夫人一片育子之心,有劳夫人伤神了。不过,他也不随我,因为我可没教他惹是生非,也极不喜欢他那么飞扬跋扈。”
赵震山身材高大,衣着华丽,一举手一投足极有分寸,始终不愠不火的脸上尽显着和善可亲。
“唉——!”
宋雪燕轻叹一声,这声轻叹,仿佛将世上人世间的所有哀怨与无奈都沉浸在里面。
“这孩子太需要人管理了。震山,我有个想法不知成熟不成熟。”
“什么想法?凡是你的想法应该都很实际,因为你是一个有涵养的人,说出来我听。”赵震山拉起宋雪燕的左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眼里柔情似水。
宋雪燕此刻柔情不起来,任夫君摩挲自己的手,道:“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公子今年也二十了,我看让他娶亲成家吧,一旦有了个家,有了个女人在他身边,他一颗浪荡的心也许会有所收敛,这样,我们这个家也完整了,人多了,和气也多了,和气多了,公子的成长环境也好多了。震山,你说是不是。”
“好事啊。这是好事啊。夫人果然聪慧,这个想法我相当支持,来年我还可以抱孙子咯。”赵震山笑着在宋雪燕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后又一把紧紧握住,趁势将宋雪燕揽入怀中。
“不过,这媳妇可得讲究,既要能管住公子,又要聪明能干,当然,还要美貌,就像你一样。我可不想见丑媳妇,抱一个丑又傻的孙子哦。”
赵震山嘿嘿边笑边把宋雪燕搂得更紧了。
“既然是你的想法,你就全权去操办吧。”
赵震山边道边欲解宋雪燕的罗裙并往芙蓉帐中推。
“老爷!皖西茶帮方老板派人求见。”屋外传来大管家曹义的通报。
赵震山不得不放开宋雪燕,懊恼顿生,宋雪燕出门这么久回来,正打算好好与她温存一番,岂料被外面曹义叫门打搅,能不懊恼么,但却也无奈,只得朝外应了一声。
“你看,本打算好好陪陪你,可生意大了由不得自由了,我出去一会,夫人在此好好写字作画。你的字画越来越精致了。”
赵震山临走也不忘将宋雪燕夸缪一番,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吧。
赵震山出了屋子,天色已黑。
曹义打着一盏灯笼给赵震山引路,到了正堂,也不领进,却径直朝正堂左旁的一条小道上继续引领,这条小道通往赵府后门。
赵震山疑道:“为什么不把客人领到堂屋候见?”
曹义道:“客人不肯,说有重要买卖,一定要在外面交易。”
出得后门,是一片茂林草盛的旷野。
秋虫唧唧,星光满穹。
倏忽,一条瘦长的黑影从天而降,站在赵震山和曹义的面前,是个蒙面人。
赵震山一惊,道:“请问阁下是……”
蒙面人道:“茶帮方帮主要我在此与赵老板商谈一桩买卖。”
赵震山问道:“是何买卖非要到这里交谈?”
“是一桩不便说得的买卖。”蒙面人道。
“难道茶帮此番做的不是茶道上的买卖?”赵震山疑道。
“赵震山果然聪明,此桩买卖确实与茶道无关。”
“与什么有关?”
“与死人有关。”
“死人?此话怎讲?”赵震山一肚子的疑惑。
蒙面人直道:“方老板要委托赵老板五日内运送一件事物到琅琊麒麟帮,只要安全交到帮主徐老大的手上,这桩买卖便算完成,运价赏银两万两。”
“琅琊麒麟帮?运送什么事物?”
“一口棺材。”
“一口棺材?”
“不错,只一口棺材,棺材之中也只有一具尸体,一个死人而已。”
赵震山不禁蹙蹙眉,道:“我赵某历来只经营茶道、盐道和丝锦棉帛,还从不曾承担运送棺材的买卖,你该知道,买卖之人凡事都图个吉利,运送棺材这样的阴阳买卖不免有些晦气,也有损我几十年创业的良好声誉,恕赵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