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再爱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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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再爱朕一次!-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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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喝了一大口酒后,锦娘放下了酒坛子,把手放在凉亭一侧的木椅上轻拍两下,示意熠彤坐在她身边。

    熠彤没有阻止她继续喝下去,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她身旁,静静的望着她,看着她低垂的目光,熠彤心中百味交集,她从前看到的只是在人前风光无限的锦娘,看到的只是在人前交际得心应手的锦娘,却从未见过,如此落寞的锦娘。

    “你知道,我为何在此买醉吗?”锦娘没有看熠彤,头还是靠在身后的亭柱上,虽在问她,却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锦娘半眯着眼睛随意的斜眼看了一眼熠彤,她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锦娘又靠回了柱边,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的嚅动,“因为我不似你这般好运,我父母早逝,十四岁便被舅舅卖身到长乐坊,当时,我不愿接客,就受尽了他们当时的鞭笞酷刑,他们甚至,用火烙印在我身上,要拔光我十指指甲。”

    说到这里,或许她是想到了当年的种种酷刑,眉头紧紧的蹙到了一起。

    “还好,当时,一个少年救了我,他闯进那刑房,厉喝一声让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钳子,我只记得,他当时一身金黄色的华袍,那些用刑之人,看门之人,无论是谁,在认清他后都一齐跪下了,虽然是十几岁稚气未脱的少年,但那时,在我看来,他便是天上派下的使者,来救我的神。”又是想到了当时情景,锦娘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一个雨过天晴般的笑容自她嘴角绽开。
观望十年1
    熠彤静静在她身边坐着,没有打断她的思绪。

    “后来,他说他喜欢我这种宁死不屈的性格,他就喜欢我这种犟,与他一样。他救下了我,没有再逼我接客,他要我学着替他办事,替他网罗民间的新奇事闻,搜集朝中官员的罪证,四年后,在我十八岁时,他把整个长乐坊交给了我。”

    锦娘缓缓睁开了眼睛,再猛的喝了一大口酒,在长乐坊每天都要喝不少酒,也算是千杯不醉了,虽然脸颊泛红,但她明白,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清醒了,“如今,我二十四岁了,十年,只因为他那一句,就喜欢我的犟,与他一样,我替他经营了十年的长乐坊,替他收集了十年的官员罪证,打听了十年的江湖异事,只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他时,那稚气未脱的脸颊上有着一双坚定的眸子。”

    “十年啊,我醉了十年,梦了十年,想了十年。。。。。。也爱了他十年。”

    锦娘从来不会流泪,她的心好像早已经被那些来来往往的香客磨练的坚如磐石,在熠彤的印象中,看到锦娘流血的次数,远远要比看到她流泪的次数多,只是现在,她流泪了,落下了一滴珍藏在眼眶中十年未曾落下的泪水。

    或许是看惯了锦娘对何事都报以了然的态度,或许是习惯了锦娘遇到任何事都从容不迫的冷静,当这一刻,泪水夺眶而出时,熠彤看到了一个也会软弱,也会无助,也会害怕恐惧的锦娘。

    “那你为何不对他说出来?”熠彤看着她的目光中尽是心疼之色。

    锦娘依然半眯着双眼,抬头望着亭外的远方,目光好似穿透了那堵院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看到了儿时的自己,看到了许多别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他位高权重,出身富贵,而我一介歌妓,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配得上他,对他,我亦是观望了十年。”

    熠彤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那日锦娘为何心急的唤出五爷的名字,那日为何会急匆匆的赶到房中,告诉他黑衣人一事,想到了她出嫁当日最后一眼望见锦娘时她那般失落神情,想到了从前每次看见锦夜昭就会有锦娘的身影,思如泉涌,原来她早十年,就认识了锦夜昭!只瞬间,熠彤明白了所有。

    “所以,那个人就是当今天子————锦夜昭!”熠彤直接在此句末尾打上了句号,嘴边带着一抹自嘲的笑意,她几乎可以肯定,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一句。

    许久都没有说话,熠彤怔怔的望着她,熠彤明白,她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此事,不知过了多久,锦娘自然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头回望着她,继而同样也是一声自嘲的冷笑,“是。”

    “我好羡慕你,有这种说爱就爱说走就走的勇气,我也好恨我自己,十年,我锦娘谈得上是手握权势富甲一方,可也有了诸多顾忌,我以为我什么都敢,可到头来,竟不敢说出那一个爱字。”锦娘望着熠彤的目光中有许多她看不透的东西,或许那,便是十年的积攒与沉淀所得的。

    锦娘又拎过酒坛,“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比我好运吗?我与他相识十年,我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他只拿我当知心好友相待,那种感觉你懂吗?好像就定格与此,永远也跨不出那条界限,而你,他第一眼见到你,或许就想带你入宫,把你留在他身边了。”
观望十年2
    “对于他来说,只不过带回一个夫人而已,再如何*幸与我,我也不过是那三千嫔妃中的一个,他不会真心以待。”熠彤站起了身,向凉亭另一端走了几步,目光涣散,感慨万千。

    锦娘亦是站起身来,否定道,“不,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待你,若他只想带回一个夫人,何必如此麻烦,还动用长公主的关系,他不是愚钝之人,他如此,也只不过就是喜欢你,想让你待在他身边罢了。”

    熠彤又是怔怔的看着她,的确,他若要从宫外带回一个女子,无须那么麻烦。

    锦娘走至熠彤身边,翻开了她的衣襟,腰间露出一块纯白的玉佩,“你可还记得这块玉佩,这是他的随身之物,他从不喜欢外人碰它,而就在那天,她把它给了你,直至今日,他依然没有拿回去,你应该明白他的意思吧。”

    熠彤也随之看了一眼那块玉佩,她从不知道那块玉佩对锦夜昭来说有着何种意义,锦夜昭也从未与她说过这块玉佩的由来,直至今日,从锦娘口中得知,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随即抬起头来望着锦娘,看着她那种看着玉佩时痴痴的眼神,熠彤心中亦是一痛,“你。。。。。。。不恨我?”

    继而锦娘发出一阵笑声,笑的如此凄凉,“不恨,我有什么资格恨呢。”

    “十年了,我不知看了步入宫门的女子,她们有的身家殷实,有的是出身官宦之家,看在她们父亲的面儿上,或许能得到他难得的*幸,但有的他连看都不愿看一眼,那些女子,一生在活在等待之中,最后,也只能老死在那深宫。”

    锦娘望着院墙,好似在望着那宫墙一般,“你算得上幸运,你没有出身没有背景,他看上的,就是你这个人而已。”

    “你若早告诉我你爱他十年,我不会与他赌那一场。”熠彤眼中满是愧疚,她此刻痛恨自己,一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承受力,能把这份爱意压在心底数十年,锦娘此刻流下的泪水,熠彤情愿都归于自己。

    凉亭上的风吹来,有阵阵凉意,锦娘泛红的脸颊此时也褪下了许多,她抹干了自己的泪水,强撑开了一个笑容,走到熠彤跟前抚开了她那因为歉疚而紧皱的眉头,“熠彤,我说过,我不恨你,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情谊,即使我再等十年,二十年,也还是一样的结果,当日他若不带你入宫,日后同样也会带别人入宫的,你懂吗?”

    “还好,这个人是你,不是别人。”熠彤点头,锦娘终于有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怪只怪,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我咎由自取。”又是自嘲的笑声,锦娘拉过熠彤的手,亲昵的握在自己的手心,“熠彤,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照顾好他,就当是,替我做了我不能做的事。”
天下第一坊
    “好。”熠彤看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神,嘴角嚅动着,却始终说不出什么,千言万语,全部归于一个字。

    锦娘释怀的笑了,这一个字,比她为他做千万件事都来的有用,她要的并不多,只要他能在帝王之位上坐的安稳,只要他能与他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只要他要,只要她有,她从不会吝啬与他。

    紧接着又靠回了那凉亭的支柱上,双眼微眯,“快回去吧,他还在等你,让我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熠彤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锦娘,锦娘见她迟迟不离开,对她扬起一个虽然逞强,但依然让人温暖的笑容,“放心吧,明日,我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锦娘。”

    继而闭上双眼,锦娘没有睁开眼睛再看她,直至熠彤离开,没有再说一个字。

    ——————————————————————

    *安稳。

    当熠彤与锦夜昭洗漱完毕到长乐坊正厅时,锦娘,还有长乐坊的姑娘杂役们早已齐聚一堂,厅中两侧站满了人。

    看见锦娘,两人互相给予一个默契的笑容,看她今日精神状态显然是好了许多,熠彤也放下了心,又是一阵虚礼之后,锦夜昭与锦娘闲聊了几句,看样子,他今日甚是高兴,聊到了兴头处,他便使唤一边的杂役拿来了笔墨。

    待一张比人还高的宣纸放在了桌上,用墨盘压好,墨汁研好,锦夜昭熟练的拿起婢女递上的一支紫毫笔,一笔挥下,如游龙之势,手起笔落,一气呵成,中间没有间断过。

    放下手中笔墨,锦夜昭退后一步,看着那几个字,连自己也不禁赞赏的点了点头,熠彤锦娘等人急忙走上前去观看,那洁白的上好宣纸上,赫然呈现五个大字,‘天下第一坊’。

    五个字刚劲有力,一笔一划之间透着无限大气,与傲气,常说字如其人,果然是不错,锦娘急忙让一旁的婢女两侧举起此字,一路拉着横幅一般的大字走到舞台之上,届时,只要身处在长乐坊的人,每一个都能将此字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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