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敢要呢,况且你现在想不要也不行,因为你解开这把剑的封印,任何人除了你之外都别想发挥此剑的威力。”
他的这几句话虽然看似平平无奇,但在里面的个中玄机,却是大有来头,不仅为他保住了面子,也免了别人宝物到手之时被抢去的后顾之忧,真可谓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呀!
可顾晴天听罢,却是不明何故,但双手仍停留在半空之中,呈着长剑,却是默默地不可肯收下。
段天涯神态淡然,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先收下在说吧!”
顾晴天不想把场面搞得太僵,几经思考之下,才把这长剑收下。段天涯看在眼里,手捏胡须,呵呵一笑,道:“想当年老夫用十年的时间铸成这柄古剑,又设下了龙纹玉璧这个骗局,目的就是为了要找一个无所畏惧,敢作敢为的人,来继承这柄龙渊古剑,而今你通过了考验,也可以替我清理门户了……”
顾晴天越听越是心惊,似乎在话语当中,也有什么事情要拜托自己去办,不过自己的心中纵有千百个疑问,也不敢询问太多。
这时,段天涯瞧见他不作半点声音,知他的心中若有疑惑,便走了岩石边,坐了下来,咳嗽了一声,道:“好孩子,你先坐下来吧,先听老夫述说个中的缘由。过后再给你解释这把龙渊古剑的用法。”
顾晴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依他的言语,一屁股地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
段天涯咳嗽了一声,缓缓地述说着:“在十年之前,当老夫还在铸剑山庄里潜心铸剑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意外之中,发现一种特殊晶体,那时,因为我一直忙着铸剑,一时间也疏忽了自己的妻儿,所以才想在儿子生日的来临之际,举办一场生日宴会,以此来弥补我的这个做父亲的过失吧!”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与光明,眸光也开始闪耀起来,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都带一丝一毫的欢喜。
顾晴天愣愣地看着身前的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可没想到就在那一天,突然来一群黑衣人,说是要征用我们的铸剑山庄,作为他们研发武器的总部。”
他那苍老的声音开始变了,开始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一如他的眼神一般,空洞而没有任何的光彩。
“但是铸剑山庄是老夫毕生的心血,我绝不能容忍有人来沾污我的艺术杰作,不能容忍……”
此刻他那两支手已握成了拳头,越来越紧,但依然沉声说道“于是,我们就开始反抗他们,但到了后来,那群黑衣人却暗中抓走了我的妻儿,想以此来威胁我……”
顾晴天怔怔地看着他,也随着他的话语,渐渐地陷入到他的回忆之中……
曾经,在那些似风似水的记忆里,总有会许多模糊的片段。
它们都被好好地保存在某一个角落里,安静沉睡,直到有一天,一次不经意的触碰,一下子的刺痛,直如梦幻泡影一般,变得支离破碎。
“轰”的一声,一个梅花瓶从半空之上掉落了下来,如一滴眼泪一般,碎落满地,四散而开。
“辰儿,你是不是又打烂什么东西啊?”一个娇柔的责骂声在内堂里响了起来。
这里所说的辰儿,姓段,名叫星辰,也就是段天涯的宝贝儿子,今年才十来多岁,虽然平日里没干什么坏事,但要是谈到撒谎,那可是一流中一流。
在客厅里的段星辰突然间一愣,看着地上碎落成七八块的梅花瓶,又向着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无人,便撒谎道:“没,没有啊!”
“是你爹回来了吗?”星辰的母亲在内堂里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声。
段星辰听了,额头开始冒汗,赶紧把地上碎片收拾干净,顺便也回了一声:“爹爹?……厄!他还没有回来呢!”说着,只见他蹲下了身子,低着头,逐一捡起地上的碎片,又提着大胆,把这些碎片装进一个麻袋,跑出门外,想将这些碎片藏到一个较隐秘的地方。
但不巧是,他却在半路上碰到了谢管家。
“少爷,少爷,你要去哪啊?”却是谢管家突然问道。
段星辰立马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却见眼前湖面澄清,波光荡漾,便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避暑寒潭”之上,又抬头望见身前站着一个人,一身灰衣,满口白牙,留着长长的胡须,让人看起来就如同玉面关公一般,威严无比。
段星辰在看清他就是谢管家之后,忽然扁起小嘴,直视谢管家的目光,镇定地回答道:“谢二管家,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谢管家一怔,又见他身后背着一个大包,猛然间醒悟,猜想少爷他定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心里不快,想要离家出走,想到此处,脸部登时变作惊恐之状,小声问道“少爷,你该不会……该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
段星辰毕竟是少年心性,稚气未减,听他这么一问,便露出那张略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臭脸,天真地回答道:“才不是呢!”
谢管家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道:“那……”
不料还没等谢管家把话说完,却已被段星辰打断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总之,现在形势非常紧急,我必须静下心来,好好想出解救的办法。”
谢管家听罢一呆,问道“形势紧急?难道还有人要来打劫山庄不成?”
段星辰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才没有人要来打劫我们山庄呢,只不过是我一不小心打烂了……”不料,这“爹爹的梅花瓶而已”八个大字还没说出口,他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就此打住,不让自己再说下去。
听到这里,谢管家眼中的邪气忽然一闪而过,又把整张个鬼脸,凑了过去,笑嘻嘻地问道:“是不是少爷你又打烂了老爷的东西啊?”
段星辰瞧见他那副阴森森的模样,突然在心里面一寒,背上的冷汗同时也淋淋而下。
不过他深知谢管家虽然在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头不见尾,但他对自己还算是疼惜的,起码也不会去像其他人一样去父亲那里告状吧!
想到此处,段星辰便对着他说道:“既然你全都知道了,那么这一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办吧!”说着,眼前精光一闪,却是把背上的麻袋交到谢管家的手中,而后又笑呵呵地嘱咐道:“记住,千万千万要记住,一定要将这袋东西藏好,否则的话,那个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
此话一完,段星辰便如幽灵一般,冒着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一边隐匿在花丛之中,一边摸索前进。
此刻避暑寒潭之上,谢管家听得一头雾水,摸了摸头脑,又拿起手中的麻袋打开一看,见那里面满是磁瓦碎片,知是家中重宝又被少爷给打烂。而自己却屡次成为他的替罪羔羊,挨老爷的骂。
想到此处,又想起被老爷破口大骂的情形,谢管家的脚下登时一软,却是被吓得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段星辰一路从避暑寒潭跑回了客厅里,见犯罪现场还几块碎片,便不慌不忙地把它打扫得一干二净,又舒了口气,拉了一张桌椅,坐下来歇息一会。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说话声中,只见一个小女孩从布满阳光的门口闯了进来。
段星辰回头看去,却见表妹林非凡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像是一个失魂的小妖精一般,正弯着腰,呼呼直喘着粗气。
段星辰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愣,便问道:“表妹,什么事这么慌张啊?”
林非凡吞了口口水,站直了身子,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姐,她……”说到这里,她细密的声音竟开始变得不知所云,语无伦次了,只是站在那唧唧咋咋地说了一大堆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段星辰听得一头雾水,但眉头却已是深深皱起,随即说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她到底怎么了?”
这时,林非凡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了下来,一口气直说了下去:“今日一早,我见大姐她独自一人,跑到庄外的树林里,我觉得奇怪,便跟了去。可在途中却看见大姐她一个人爬到了一棵大树上,突然之间,张开了双臂,想自寻短见。我本想叫她下来,但无论我如何劝她,她都不肯下来,于是,我在情急之下,就跑回来了。”
段星辰闻言,心中大震,急忙问道:“那她现在在何处?你赶快带我去找她。”
林非凡向他点了点头,道:“快跟我来。”说罢,拉起他的手,向着门外跑去。
段星辰只觉眼前突然一晃,便消失在寂静的屋内。
这时,有一个貌美的少妇从内堂里走了出来,发觉四周静悄悄的,心中疑惑,便自言自语道:“咦?刚才还明明听到有人的声音,怎么在转眼之间,就不见了?难道是我听错了?”说着,又静静地回到了堂内。
铸剑山庄外头,蔚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还有那一缕刺眼的阳光……
忽地,一阵山风从自己的脸颊上呼呼吹过,刮得树叶哗哗作响,段星辰只觉满面清凉沁心,隐隐之中还带有几点幽香,从不远处飘来。
林非凡一身红衣,作紧身打扮,跑在段星辰的前头,只见她的发丝在微风之中轻轻荡漾,如纤纤柳絮一般飘飞起伏,上下掠动,虽然杂乱,但却显得幽灵透亮,飘逸柔顺。
段星辰看得晕头转向,前脑摸不着后脑,只觉身前的这群发丝会让人渐渐地失去所有的方向感。
记得小时候,他就是这样被撞上了一个大包的,气得哇哇大哭,幸得母亲在一旁安声抚慰,才安静了下来。
树林深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投射了下来,让地上印满许多大大小小的光斑。林非凡与段星辰穿梭在那些零零碎碎的影里,犹如过往的那一段时光,让人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