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说,走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补充了一句:
“我会是个尽职的情人的。”
情人。丝言很自嘲地笑了,用这个词实在是对自己太慈悲了,她刚刚为了一百万而把自己卖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啊!梁丝言做出这么无耻荒谬而又卑贱的行径行为来,怎么还有资格期望获得慈悲和原谅呢!嗤……,湿气机猛然发出的声响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同时把她那些深藏在骨子里的耻辱隐患忧虑电光石火般地牵引了出来。她陡然间想起了昀成!昀成,这个名字好比雷霆一样震得她完全失去了活动的力气。昀成,这个交易中最可能的受伤害者却被她慌乱中排除在了交易之外。他本该是最早知道她的困境最早出现来帮助她的啊,可是他竟然不在。
“萌萌,”她摸起了母亲的电话,她的手机从那天车祸起就早已不知道失落在哪里了。而她,她不记得昀成的电话号码。她是刻意不记得,她怕自己太依赖他。而他,总是很忙的。
“啊,丝言啊。”贺萌萌在那头慌张地应着,说话有点儿连珠炮似的完全不给她插话的空间,“你在哪里啊?我,我帮你联络了昀成,可他公司的同事说他去西班牙出差了,我想应该是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找你,丝言你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他很快会回来的!丝言,你自己好好保重,好好照顾伯母啊!我一定会尽快告诉昀成让他找你的!”然后就听见“嘟嘟”的一阵忙音,电话断了。丝言这一刻,实在是痛恨自己起来,同一刻的贺萌萌,正拿着丝言的手机一脸羞愧地看着吴颖之。
巴塞罗那某饭店,郑韵成正手忙脚乱地胡乱往行李箱里塞着衣物行李。不见了!丝言不见了!整整三天没有半点消息!她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生病了?受伤了?还是遇到了一些伤心的事?这一刻的昀成,突然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卑劣,她是他的女朋友啊,他就算再忙再晕也不应该跟她失去联络的啊!丝言,这个倔强又高傲的孩子,现在也许正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吧?可是这一刻他竟然不在,他不在,她要怎么办呢!那么爱哭的她,那么纯洁的她,那样美好到透明的她,怎么办呢?!一向处事冷静的郑昀成,此刻竟然有些方寸大乱了。
“电话,angel梁丝言接电话,angel梁丝言快接电话!”昀成在心里跟着彩铃声焦急地默念。丝言接电话!丝言快接电话啊!
“昀成,”卢雅诗在一边好心地安慰,“你不要太担心了!丝言也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会告诉你的!说不定她太贪玩,一时间忘了联系你!说不定她是不小心把手机丢了没来得及补回,也说不定她心情不好想要自我封闭一下!总之你不要这么焦急,不要这么方寸大乱地好不好!”
“我没办法不着急!”昀成几乎是气急败坏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久不跟我联系!她就算是发脾气生我的气也会担心我着急很快跟我联络的。我怕,怕她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她那么倔强一个人扛着怎么办?她支撑不了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流泪了怎么办!我没办法不方寸大乱!”他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吼了,然而只一片刻他却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因为韵成发现,卢雅诗在流泪了。
“韵成你,”卢雅诗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试图把泪水逼回去,她看着眼前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忍不住哀声控诉:
“你真的太过分了!我知道你爱他,可是我呢?!除了上床没有别的吗?!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吗?!她是你的Angel,我呢?只是你的床伴吗?!拜托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
“卢雅诗!”担心于爱人的近况,郑昀成愤怒地把手里地西装往地上一摔,沉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的关系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说过不要爱情只要happy的!”他直起身来,盯着卢雅诗的目光凛冽冰冷,里面幽幽沉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惜悲悯。
“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床上的happyhour!Donotforget,please!”他冷冷地留下这句话,捡起地上的行李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蓝色保时捷狂奔在欧洲宽阔的公路上,巴塞罗那那些文明与美丽一点一点地渐行渐远,昀成有些疲惫地单手控制着方向盘,他的心便如手里的香烟,缭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哀伤与悔恨。他承认他的背叛,更承认他的残忍,可是他没有办法挽回。如果不是那天喝醉了,他根本不会跟卢雅诗上床,如果那天清醒着的卢雅诗拒绝了他,也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不在乎第二次或是更多,他有责任,她也是。他们是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玩得起,也输得起。可是这中间只有一个人是无辜的,那就是丝言。三年多了,那么多个日子,丝言在等他,丝言在爱他,那么美好聪明坚韧的她,叫他怎么还有力气爱别人?
“啊,上钩了上钩了上钩了!”他听见路边的水池旁有人在兴奋地喊叫,那些与她共度的日子就像是一阵清风样轻柔地抚摸过他的胸膛,他忍不住地热血上涌。
“小心一点啊丝言,路滑别摔倒了!”他听见了自己心底的焦急,声音里却又隐藏不住恋爱中的喜悦和宠溺。
“昀成快看啊,我钓的鱼!是我钓到的!”那明亮如星辰般的笑容在闪动,如诗如画的身姿在溪水山谷中飘渺如梦如仙。他看得如痴如醉。
“这条又肥又胖的叫成成,又苗条又漂亮的叫丝丝,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漂亮!你最漂亮。”他欢快地点头应和,漂亮的眼睛闪动着难以形容的赞美和沉迷。她看见了,她体会了,她赏给他一个柔软甜美的轻吻。他醉了,深深地回吻她,拥抱她,缠绕她。那天她记得,他们是第一次亲吻,那样甜入心底酥入骨髓的滋味让他们只愿永远永远地沉醉下去。可是如今,她记得那滋味,记得自己那天真,可是却恍惚着看不清自己的模样,郑昀成,这个响亮硬朗的名字便如他的人,是那样的让人着迷并且崇拜。她崇拜他,爱慕他,也更让他主宰了自己。如果说相处的时光是快乐而让人沉醉的,那么分离则让他们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思念和煎熬。如果不是因为学业,她也许早就跟他去了。如果不是因为事业,他早就不顾一切地回到她身边,他是多么期盼着功成名就扬眉吐气地回到她的身边去。可是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等待他的,是天堂也是地狱,他要用怎么样的力气才能逃得开呢?
欧迪的行动力一向叫他满意,君凡放下了手里的协议书,笑得有点儿没心没肺。
“不错,挺好的!”情人协议“,欧迪,我建议哪天你不做律师可以改行去开婚介所。”
“萧先生!萧大总裁!”欧迪不满地扫了他一眼,他是完全不能理解上司的行为。用一百万去买个女人?!还只要三个月?天,服了他满脑子的奇思妙想了!以他那俊逸非凡的外貌,就算不花钱已经有一大堆的女人自动倒贴了,他还嫌不够??
“方便透漏一下您的目的何在吗?”
“不知道。”萧君凡回答得又响亮又干脆,事实上他是真的不知道。
“具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想这个女人对我来说会是个很好的挑战。无所谓,反正我也无聊。”
“挑战?”欧迪笑了,不怀好意地凑近了他,“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自寻死路的味道?萧大总裁,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女人啊,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小心被她一口吞了,连骨头都不给你留!啊,不对,这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境界是——她把你一口吞了,你还要担心把她给噎着!”
会吗?会吧?怎么可能呢!君凡想起欧迪的话,忍不住觉得好笑。换了多年前的萧君凡,或许还会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如今,这完全是杞人忧天。现在的萧君凡,已不是当年,对爱情抱着一份执着专一的幻想,一生只想爱一次,一次便是一生。现在的萧君凡,习惯了玩弄爱情,习惯了践踏女人,他已不再相信爱情,也,永远不想再爱。可是,他现在这么卖力做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哎哟,萧,萧先生您干什么?”一进门就被嗡嗡地噪音吸引了过去,进到屋里一看,竟然破天荒地看见主人拿着吸尘器打扫卫生,林妈立刻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您要收拾屋子叫我就行了,这么早!哎哟,您别吸了,吸尘器不是这么用的萧先生!不是这么用的!”
“不是这么用的?”君凡停了下来,好奇道,“那是怎么用的?这吸尘器还能用出学问了!”
“当然了啊!”林妈边说边好笑地推开他,“您那敲惯了键盘的手,怎么适合来拿吸尘器呢?您还是歇着去吧,有什么事情叫林妈我就行!这么一大早的起来打扫客房,有人要来住啊?”
“哦,”没想到心事居然这么容易被人看破,君凡有点儿害羞地搔了搔脑袋,“是啊!”
“女孩子?”林妈眼角的笑意更深,不等君凡回答,就自顾自开心地唠叨了起来,“哎哟,我早说了,这房子里啊就少了个女主人,你成天一个人对着这么大的房子闷也闷死了!早点啊找个女朋友,早点儿结婚,多好啊!男人啊,就该有个女人管着才行哦……”
君凡忍不住又苦笑,他忘了告诉她,这个女人的身份叫“情妇”。
是的,情妇!她的身份就叫“情妇”。火红色的玫瑰舖染了整个客厅,丝言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在搞什么,一个一八零的大男人难道还有恋花癖不成?!
“喜欢吗?”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他从背后拥住了她,他的自然娴熟把自己连同怀里的女人都吓了一跳。她的后背猛地一僵,他感觉到了。
“你没有必要这样的。”实在不习惯被一个陌生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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