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心肝啊……你不过被施大人一看,是在隐隐抽痛个什么劲啊……
大爷我的良心啊……
谁放只狗来赶快把它啃了好不好
放猪也行……
兰罄因为被禁止和小七一起潜入肃王府,开始闹脾气。
他一连两天连看都没看他爹一眼,见着南乡也是哼了一声便跑开。金忠豹国整天被他踹着玩,小猪让他抛高高,凄惨的叫声响递整个衙门。
兰罄每天还是外出巡城,只是因为小七受伤被准休息,没人跟着,他便飞天钻地跑这跑那,整个城里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不只小偷小贼抓了一堆回来,归义县里的抓光了,还跑到临县去抓,弄得别的县也怨声载道,而且牢房人满为患,牢头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施问很生气,但是拿兰罄没有办法。
南乡苦恼了两天,只得同兰罄妥协。
毕竟兰罄是衙门里所有的人宝,没人想见他不开心。他只要想一起去,那便一起去,反正到时候有小七顾着,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而后南乡又想了两天,终于在小七整整睡足四天,心满意足地从床上爬起来后,带着兰罄到他的小耳房里。
小七一见南乡带着兰罄来,便知道肯定是搞不定兰罄,所以又把人扔回来了。
小七带着初醒的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又呆朵地看了远方一下,才道:「准备要出发了?」
「等先生准备妥当,便可以出发了。」南乡说话可谓恭敬。
「小黑也一起去?」小七问。
「是。」南乡笑了笑。「大人认为,两个人同去也比较有个照应。」
「……l小七在床上盘膝坐着,单手撑着下颔看了看南乡。
南乡说这话简直脸不红气不喘的,根本看不出端倪来。
小七最后挥了挥手让他出去,留下自己与兰罄独在房中。
房里清静了之后,水七盯着兰罄的脸好一会儿,左看看右看看,细细思索该如何做才好。
小七想,要捉住一个男人,便得从第一眼就下功夫,第一眼便教他无法逃出生天,
之后是捏圆搓扁,都得任凭他们归义县捕快与仵作处置了。
他从矮柜中拿出瓶瓶罐罐还有几张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软皮来,到桌上放好。
兰罄走过去,颇有兴趣地翻了翻,小七则倒了些药水在手上,抹到兰罄脸上,然后将兰罄面上那张遮去他光华的人皮面具缓缓揭下。
而后又摸摸兰罄的脸庞,沉吟思量半晌。
兰罄因为终于可以去青州了,一整个就是由小七随便摆弄,小七怎么捏他他也毫无怨言,还乖乖地把脸凑到小七面前,任由他端详细看。
小七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冲着兰罄面笑道:「师兄,既然这回你要和我一起去,那个龟蛋小王爷又是男女通吃的,为了咱归义县衙门,为了尽早破案,师弟我将你打扮得特别一点,让你把那小王爷迷得神魂颠倒如何?」
「好啊!」兰罄根本不知道小七打什么主意,只是很高兴地点头。
小七在兰罄脸上忙乎了一会儿,又吹笛唤来自己的宝贝鸟儿小红,用它当信差,让飘香院那头的秦晚帮他准备一些东西。
约莫也只一刻左右,外头便传来了敲门声响,一名灰衣蒙面人将小七所要的衣衫与发钗配饰全送了来,而且样样精致华美,是最好衬美人的饰物了。
「哼哼哼哼!」小七佞笑。「且看我鬼匠不知名使出十成功力,叫那龟蛋手到擒来,逃不出咱们的五指山!」
第十章
马车早已准备好,金忠豹国正在兰罄的小院子里头等待着。
同样站在院子里头等着的还有施问和南乡。
「小黑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好?」施问抚着黑须,眼里有着些许担忧。
南乡则是道:「易容总是要花点功夫,或许公子很快就出来了。」
语音才落,兰罄厢房的木门便被「咿呀」地缓缓推开。
院子里六个人的视线齐齐放在那个开门的人身上,而后,天地间忽然一片宁静,竟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里面有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一张脸只隐约看得见一分以前的轮廓,年纪仔细看来才十五、六岁,芳华正茂,不显青涩,且一抬眼,便是风情无限。
那人看起来似乎是他们归义县的施小黑,但仔细一看,却又截然不同。
是了,那比施小黑更娇艳妖娆的容貌,宛若一朵恣意盛开的牡丹,绽得那般绚美灿烂,魅得那般蛊惑人心。
兰罄穿着一袭做上精细的黑裳罗裙,原本极深极暗的颜色,却在镶银绣线的点缀下,衬托出他那身冷艳绝魅的气质。
头子上的扣子松了一颗,一段雪白的头项就这么露了出来,绝色中更添魅惑。
他一对深如黑夜的凤眸,似笑非笑,只消看人那么一眼,就叫人心魂动摇,三魂七魄拿给吸入那汪深泉当中,无法逃脱。
屏息着忘了呼吸,院子里的六个人全呆了。
包括那当人爹的施问。
兰罄静不过半晌,便小跑步朝着他们跑来,喊道:「爹,小鸡帮我扮成这样!」
兰罄眼眉弯弯,笑得开心,这天真无邪的神情一下子出现在那张冷艳的脸上,两者相掺,更是有一种独特得令人难以抗拒的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施问定下心神,喘了一口气,但开口,也只能道:「小七易容术果然高明!」
「还有这个!」兰罄指着自己脑门上被挽起来的姑娘花髻和插在其中的发簪。
「咦?」施问一愣。「原来他把你打扮成姑娘样了。」
兰罄兴奋地点头。「还有还有,还有这个!」他一把抓住他爹的两只手,拿起来就把那对手掌往他胸口上放。
「嘶——」施问与其余五人齐齐深吸了一口气。
「软软的对吧!」兰罄很得意地说:「小鸡真厉害,把我扮成姑娘,还有这个,然后他还教我走路,要扭屁股的!爹爹,你看你看,我走给你看!」
施问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整张脸红得充血。他刚刚摸到什么了?那莫不是姑娘的酥胸!他儿子小黑明明是个堂堂男儿,怎么变得有那东西了!
兰罄放开施问的手,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未了,还从怀中抽出一方手帕,掩嘴娇笑一声,抛了个既天真又无辜的媚眼,惹得众人猛地一抖。
「爹爹、爹爹,如何,我学得像不像!」兰罄又跑了回来。
施问觉得自己快昏了。
「咳……」南乡故意清咳一声,说道:「公子,大人知道了。小七呢,他怎么还没出来?」
兰罄说:「小七在弄自己的脸,他一下子缩得好小,又把人皮面具撕了,然后我一直看他,他就把我赶出来了。」
众人点头心想大约还得等上一个时辰吧!
只是才这般想着,没多久,兰罄的房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踌躇了一下,便跨步走了出来。
小七那张脸没折腾多久便好了,因为他知道东方雷引那类人会喜欢的大概是什么样貌的少年,所以他根本也没有想太久,就把自己的脸给弄好了。只是在照到镜子的那刻,便又想拿顶斗笠把自己盖住罢了……
金忠豹国及施问南乡看到小七的那一眼,又不会说话了。
这穿着白衣,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神情清纯无垢得仿佛一只雪兔的绝色少年是谁啊?
少年有着一对弯弯而不张扬的柳叶眉,一双清澈无邪的单纯桃花儿眼,一张不点而朱的美丽双唇,和一身宛若凝脂的白皙肌肤。
衬着那袭粹白长衫,姿态飘然,仿佛画中才得有的神仙人物一般。
倘若、倘若兰罄是那恣意绽放的黑色牡丹,这少年便是山间露水中绽放的最美丽的朵山茶。
那山茶香味虽不浓烈,却是清新隽永,一点一点地,渗入人心。
「那个……行了,不是要出发吗?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小七有些别扭地说。
「你是,小七?」丁金疑惑出声。
「不是本大爷是谁?」小七说。
「喀…喀……喀……」陈豹一句话噎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
「怎么变得这么小!」安国震惊。
兰罄则是看着这一张脸,嘴巴张得开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一双眼瞪得老大,还跑向前去伸手想摸小七的脸庞,小七急忙别开,说:「唉,别碰别碰,脸上补的颜料还没干呢,等会儿糊掉了那可糟了!」
兰罄看了小七好一会儿,突然害羞地笑了一下,说:「那等干了你再让我摸。」
小七听兰罄说话的语调,不知为何,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兰罄见小七没有回话,神色一变,又要发起怒来。「恩?!不让我摸?」
「给你摸给你摸!」小七急忙说:「等脸干了以后,你想怎么摸都成!」
「恩,真是乖!」兰罄满意地点头。
南乡咳了一声,说道:「既然小七也好了,那事不宜迟,立即出发吧!此次谭桦案能否早日侦破,寄望在两位身上了。」
小王爷东方雷引在青州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是肃王东方旃唯一的儿子,从小在地方上就横行霸道、鱼肉乡民,看上眼的美人无论男女,一概全部强掳回府占为己有。
但因青州乃肃王封地,再有大军镇守,官府上下又唯肃王命令是从,是以尽管民怨滔天,但惧怕肃王威权,百姓也只得含泪忍耐,悲苦度日。
小王爷每日都会到贤德茶楼喝茶,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对着底下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若有中意的,便叫手下直接抓了上来,看上了眼,便带回家.是以青州这条街从来没有本地百姓敢逗留太久,往来路人,往往外地商旅居多。
这日下午,小王爷又大摇大摆地要走入贤德茶楼的时候,突然,一阵惊叫声传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