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汽车猛的一刹车,幸福的虫子连带着苹果滚落在地上,关淑怡捡了它放进随身的塑料袋里。不再说话。
“后来呢?”秦知等了半天,见关淑怡不再说话,他只好开口问她。
关淑怡举起那个塑胶袋,面无表情的回答:“死了!”
“噗……”
身边的人集体再发笑,秦知无奈的扭脸看窗户外。
这家伙……还真是她苹果的可爱。
也在这个大清早,魏琴站在窦氏的走廊溜达,她摸着手里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正在犹豫着。
递还是不递这是个问题!
现在,魏琴被派到总务科高高挂了起来,因为她这么一闹。窦家人还真的不敢招惹这位远方大表妹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翻了出来,施恩的,报恩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子别扭今儿。
有些东西放到台面上实在是没意思。
要说,魏家人不提,窦家人真的也就忘记了。魏琴那么一骂,难得人家还真的有良心,还真的想报答报答。现在好了,在薪水涨了一倍多,职位高升,魏琴甚至有个打工小妹帮她跑腿买泡泡糖。
窦太太更是几次问她还需要什么。这算什么?难道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就是来要报答的吗?魏琴很矛盾的思考了几天,还是决定辞职,再这样下去她就死定了!
秋风飕飕的早上,窦建业流年不利,他在走廊遇到了大表妹,内心哀叹一声,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现在更加的糟糕。
“呦,这不是窦家的大表妹吗?大清早的,您老?有指示?别啊,站在这里多尴……尬!叫您秘书来通知小的,大表妹说话,小弟我是莫敢不从啊!”
其实,其实,窦建业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好好说话。
但是!他不会。
“呦,这不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窦家小二吗?怎么大清早的一幅鳖孙像。缩头缩脑的。怎么?我站这里碍着您了?哎呀,我碍着您,您早说啊。我给您让开,二……二……表哥啊,我要是你,我就不来上班!我坐在家里吃爹的,喝娘的。我什么都不会,那我就有点眼色,就活脱脱做个人见人爱的宠物不好吗?您挂个主任,站着茅坑不拉屎,还嫌弃别人碍眼了?”
其实,其实!魏琴真的很想好好说话。
但是,不包括对面这个人性变异牲口。
他们就这样在大清早的,堵在走廊的对面,互相瞪视着,也不知道今天,最后谁把谁OK了?
旁边的人见怪不怪的多的远远的绕道走。
其实,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情况?
您喜欢看动物世界吗?即使不喜欢那也看过吧,如果您偶尔看过,那么,现在请您幻想那个低沉的,从心底缓慢升起的音调,它沉重,富有粘性……从胸腔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迸发。
叫我们随着,随着那种富有生命力的语调,一起走入关姑娘神奇的精神的……幻想当中的动物世界吧!
“动物、在发情、期、的时候、总是喜欢、释放、自己、的味道。发出味道吸引异性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性或者繁育后代的最终结果,动物在发情期的时候,它们喜欢拼命的上窜下跳,用特殊的体味引起对方的注意……从而达到最终的目的,就像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每天都要来,每天,她都要换个味道。柠檬的,毒药的,甜腻的!她家是批发香水的。还假装还书换书,她压根就没看过吧,那本书的名字叫什么?《水乳大地》?哦,原来是这样。水乳啊,水乳啊?哦,水乳!那是什么东西?”
秦知低头,很专心的看着一本书,他并未抬头去看关淑怡愤恨的谁或者谁,他很会办事。也知道他如果对这位顾客笑了,那么下午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女郎转了几圈后未果……于是……失望的走开。
关淑怡大乐,走过去伸出手,“啪!”的给了秦知背后一下子。
秦知苦笑的抚摸下肩膀,这个毛病不好,必须劝导她改。
那门很快的缓缓的再次被推开,一位可爱的女郎露了头。秦知抬头冲她笑笑,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关淑怡的精神世界顿时又丰富了起来……
“啊,鸟类纷纷迎来了繁殖下一代的季节,一只发育完全,羽毛丰满璀璨雄性总是能吸引到各种雌性来求欢,有时候雌性也在做这样的事情,为了得到求欢的目的,这些该死的鸟类开始在这个上午的八点半就蹦跶来俺村,进行第一场战争。大部分鸟类家禽在求偶的时候,喜欢展现自己最美丽的羽毛,就像现在。她以为她是孔雀吗?太可惜了,这件衣服其实我穿上一定比她好看,热烈庆贺栓柱柱是个色盲……你就是再好看,俺家栓柱柱看不到!而且他是色盲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是不说的。你就买吧,买吧,你有钱吗?你不是就是有点破钱吗?你看你这个星期都换了多少件了?就你家有钱?你家有房子吗?我家就有,你能一天换一套房子住吗?我家就可以!看你能买到什么时候。哦,等那天你连续两天穿一样的衣服,我会伴随着旭日的朝阳,云淡清风的告诉你,这个人,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啊,看不到……他就是看不到。天呐,我是不是疯了。”
关淑怡躲在书柜后面一边打扫,一边从缝隙悄悄看着那边的那些个怀着各种心思的女人们,她越看越没安全感。她弄不清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如此担心,总之……她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她在内心里翻滚着奇怪的念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她只是躲在一边看笑话,对,我就是要笑话她们,见到男人走不动路。这群该死的女人,花痴,大花痴!见了男人走不动道的花痴!
栓柱那个混蛋,只对她最好。他每天都送自己苹果了。还是两个!她们有吗?没有!
栓柱那个混蛋,只对她露出牙齿大大的笑。她们见到过吗?没有!
栓柱那个家伙,会毫无顾忌的在公车上枕着自己的肩膀打瞌睡。她们有这份优待吗?没有!
栓柱那个家伙……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啊?
哎,不知道哎!是喜欢的吧?
大概!
关淑怡就这样心乱如麻的每天被残酷的生活历练着,历练着!
而秦知,他就是不表示一个明朗的态度,他始终不咸不淡的跟她相处着。
来自海那边的冬日寒风终于吹进了这个小城。街边闲站着的人少了,这间优雅的咖啡读书吧成了这条街最最旺的一间铺子。当一个气质高雅,姿色上层,有着神秘气质的男士,当这位男士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份人们最饥渴的温暖的微笑开始。秦知便成了小巷一支花(发)。
从最开始的时候,一些来买书的办公女郎只是逗他说话。赏心悦目的物件,谁不爱啊?
但是长此以往之后,她们开始渴望垄断这份笑容,还想拥有有着这份笑容的人。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而秦知,秦知有一份先天引发女性母爱的神秘气质。
他不爱说话,但是他说的话总是那么的合适,他不招惹别人讨厌。也从不向你推荐任何书,有时候他甚至会亲手磨一杯咖啡给你喝,一边磨一边用他那特有的声音引导你,开解你,或者干脆就是用一种很实在并不招惹别人讨厌的取悦方式跟这些人交流,他拥有强大的女性顾客群。这店里一半的收入来自那些可爱女郎。
“为什么要看办公室三十六计呢?如果知道您要看,就太令我失望了。您上次刷卡的时候我看到您有一笔非常漂亮的字,写出那样娟秀,细腻字体的人会有着多么美切细腻的一份知性情感,怎么会不知道如何和人相处呢?是帮别人买的吧?对,四书五经才合适您呢,我觉得女人应该有用这些书中的古典美才是,我欣赏古典美。”
“又来买书?明天要降温了,您记得要多穿些。这么可爱的女士在大街上流鼻涕可不好!”
“您在熬夜吗?如果有空买书,不如回去睡一下……”
“这本书啊,我知道,您竟然喜欢简·奥斯,太令我惊讶了,这位女士我也喜欢,她生于1775年,这位女士的《傲慢与偏见》是那个时候最棒的言情小说呢,您知道在哥特式小说繁盛的年代她独树一帜,她的曼斯菲尔德花园创作于1814年,随后她又写了《爱玛》,在1815年的时候她的诺桑觉寺诞生了,我这里有全套的可供收藏的精装版本,您回去放一套在您的书柜上,不用多,只一套简·奥斯丁,您就会充满气质,那种,优雅的,深沉的,充满灵气的英伦式的气质……您要一套……啊,我只是说说。”
关淑怡不知道人可以带着两幅面具活,可以做到两幅面具都……那么的招人喜欢,那么完美……那就太不容易了。
她家栓柱真是……人才。
时间在流淌着,其实这两个人也许早就都沦陷进去,在感情上,关淑怡迫切想知道她在秦知心里到底站着什么样子的位置。也许,如果换了魏琴,魏琴会毫不犹豫的问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的话。
但是她是关淑怡,关淑怡……在感情上很懦弱。
书店的门缓缓的被推开,秦知微笑的抬起头,很快脸色阴沉下来。陈律师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施皓庆咧着大嘴站在门口冲他乐。还伸出手学着台湾电视剧的样子说:“嗨!”
实在太讨厌了。
“你就别怪我了,我说我被威胁了你相信吗?”陈律师一脸郁闷的挪到秦知面前说。
关淑怡挺敏感的上前挪动几步想说点什么。毕竟秦知很少露出这种毫不遮掩的不愿意的表情。
“服务员,给我倒杯水!”施皓庆大大咧咧的吩咐。
#奇#关淑怡立刻就怒了。
#书#秦知抬起头对她说:“麻烦你了,小怡。”
哎?他叫自己什么?小怡?前面是个小,后面有个怡……
关淑怡被某些人亲昵语调电击了一下,她晃晃悠悠的去倒水,走路打着飘,这么亲昵的称呼还是第一次呢!
真是……他苹果的高兴。
施皓庆端起一次性水杯喝了一口水,外面秋风阵阵,十一月的天气很难受的,在说动秦知之前他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