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视去了。
白俊杰在粮食局下辖的一个乡粮管所工作,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只硕鼠。那时,教师每个月的工资三十七、八块钱,粮管所工资高一些,像白俊杰这样的普通工人能拿到四十多块钱。抽烟喝酒找对象,入不敷出,白俊杰风光潇洒的时间是发工资后的十天时间,第十一天一定回家伸手要钱。白大妈当时在车站附近起早摸黑卖茶叶蛋,挣的是分分文文的辛苦钱,尽管这样,白俊杰每次伸手从不手软。一天晚上,白俊杰在乡影剧院看一部日本电影,虽然里边的一组男女脱衣镜头不太裸露,但是,白俊杰看着看着不禁心里火蹦燎辣蠢蠢欲动。白俊杰回到粮管所宿舍里,熄灭灯,赤裸身子躺在床上,想着电影里的一幕幕镜头心潮澎湃。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白俊杰的脑子里鬼使神差地浮动谭雁龄亭亭玉立的倩姿。谭雁龄小的时候,他偷看过她小解的样子,他在努力想象着谭雁龄渐渐成熟的私处到底是什么样子,同时幻想着像电影里面那样,解开谭雁龄脖颈下的纽扣,看看她的正在发育的乳房像不像又小又白的馒头出笼……种种幻想令白俊杰周体生机勃勃,从那以后,星期天回到家里,白俊杰就会偷偷观察谭雁龄的生活细节。谭雁龄去洗手间,他会悄悄跟过去听她在里边制造的声音,谭雁龄洗完衣服晾晒,他会认真排查,只要出现那条打着补丁的内裤,他就断定谭雁龄的裤子里是空着的,这时,他就更加浮想联翩。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北门 第四章(4)
谭雁龄继续上学的倡导最先得到白俊杰响应,并且专门来家表达自己的意见。虽说物质上囊中羞涩,白俊杰的口号依然喊得饱满而且洪亮,诸如白家有情有义向来有口皆碑,表妹孤苦伶仃姑妈可怜之类。等到李能旺言而有信征得校长同意免掉谭雁龄的学杂费,白大妈终于同意让谭雁龄再上一段时间。谭雁龄心说白俊杰的话有一定分量,心里热热乎乎,感激的同时完全放下对这个衣冠禽兽的防备。白俊杰眼看着谭雁龄像含苞欲放的花朵,一天比一天好看,心里犹如狗舔猫挠。当时,因为母亲整日在车站附近摆小摊,家里唯一的电灯泡就是妹妹白美妙,想做坏事,白俊杰的机会很多。瞅着家里没人,白俊杰经常混进谭雁龄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草犬一般嗅着床上残留的异性的味道,有时竟然胆大妄为地脱得精光。有一天,白俊杰又混进谭雁龄的房间,白俊杰脱光衣服,将谭雁龄的枕头抱在怀里折腾一阵,感觉头下方有块地方比较凸,白俊杰起身将席头掀起来,又掀起下面的蒲草荐,看见一本爱情方面的书籍。白俊杰拿起书翻动,意外地发现里面夹着一沓钞票,白俊杰眼睛发亮,数了起来,一百块!等于他两个多月的工资。猜疑的同时白俊杰心生歹念,想将钱拿走,这时,有人开院门,谭雁龄回来了,白俊杰手忙脚乱,赶紧把衣服穿上。时值五月,上身衣服不多,白俊杰穿上衣服后匆匆修复现场,然后,匆匆出门,尚未出房间,谭雁龄跨步进来。“表哥?!”谭雁龄打量白俊杰狼狈的样子,“你今天没去上班?”“今天身体不舒服,请了假,不过现在好多了。我来看看你的房间脏不脏,要不要打扫。”白俊杰说,然后,夺门而出。
床上明显留下邋遢的痕迹。谭雁龄细起心来,发现上面有几根弯曲的毛发。很明显,是白俊杰留下来的。谭雁龄无比愤怒。伪君子,流氓,衣冠禽兽!谭雁龄诅咒,回忆起先前床上经常异样,谭雁龄茅塞顿开。这一答案让谭雁龄倍感恶心,谭雁龄用纸将毛发包起来,比看到蛆虮还要作呕,扔到门外的垃圾桶,回来接着捏住床单两头,收渔网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它笼络起来,揉成一团,连同枕巾、薄毛毯全部扔到水龙头旁边的白铁皮大盆里连洗数遍。白俊杰做贼心虚,躲进自己的房间,放起收音机振奋着精神。谭雁龄心想再过二十多天就要中考了,她强捺怒火,平静下来,全身心复习备考,同时坚定一个信念:报考唐州重点高中,到唐州去,离开白家这个是非之地。
吃过这次教训,谭雁龄离开家时就将自己卧室门锁起来。这个白俊杰,游魂鬼一般,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来家一趟,这时见到白俊杰,谭雁龄就侧着身子走,以沉默表达着蔑视和对抗。
谭雁龄下午放学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回家做饭,而上完晚自习后的第一件事情则是去车站帮舅母收拾摊子,然后与舅妈一起将三轱辘流动车推回家里,翌日拂晓,再将流动车连同一大盆热乎喷香的茶叶蛋送到车站,一直以来,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天,白俊杰、白美妙和谭雁龄都在家里,这一天,白大妈没有出摊。吃早饭的时候,白大妈说:“多少年来,我们家没有招过贼,可是这几天有点反常,我箱子底下藏着的二百多块钱,现在少了十张,我想,你们仨当中一定有一个拿了这一百块钱。当然我希望是外边的小毛贼干的,可是,如果是外边的人干的,一定全部卷走一分不留。事情一定出在你们仨之间,所以,我很难过,也很生气。俊杰,你平日花钱大手大脚,你说,是不是你干的?”白大妈盯着白俊杰,审讯道。 txt小说上传分享
北门 第四章(5)
白俊杰扒一口面条,半是叼挂在嘴边,“妈,你怎么竟然怀疑到我头上?”白俊杰将面条咽下去,从嘴里喷出好几颗饭星星,有一颗落到菜盘子里。“我都使好几年工资啦,犯得着做贼吗?再说,我哪一次缺钱不是伸手向你要的,家里经济那么紧张,你不同意,我敢花家里的钱吗?”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你真的没做?”
白俊杰见母亲的气势消退,情绪趁机汹涌起来,说道:“那当然。你不问她们两个,干吗怀疑我呢。”
白大妈的目光落到白美妙的脸上,“美妙,你说,是不是你?我知道你平时最好吃,说,拿钱买什么了?”
白美妙一听,也效仿白俊杰,跟起申辩,“妈你干吗老是冤枉好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诽谤罪,是犯法的。”
“犯法?你这丫头,老妈真的把你宠坏了。我看,你最有可能。”
白美妙将手里的筷子往地上一摔,气呼呼地站起来,“法律讲究证据,你有吗?再者,我才十四岁,我敢一下子拿那么多钱吗?要说块儿八角的,我还真的拿过,我承认。可这件事情我保证自己没干,不然,我发毒誓给你听。”
白大妈很快就相信女儿,走过去弓腰捡起筷子,然后又给女儿换双干净的,一边说道:“谁让你这丫头片子发誓?敢情你想咒死老妈?没拿就算,坐下吃饭吧,瞧你这脾气!总有一天我会查出谁干的。”然后,将目光移向谭雁龄,“雁龄,你说呢?”谭雁龄一直在听她们对谈,十张“大团结”的不翼而飞,让她的心里忐忑不安,罗建业刚好给了她十张“大团结”,这时,她非常后悔接受罗建业的善意给予,有些迟疑,谭雁龄说道:“哦。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大妈审视着谭雁龄。说道:“看来,你也相信我们家出了家贼?”谭雁龄连忙摇头,“不,不……”她不敢正视舅母。白大妈又说:“我看这段时间你的房间时不时锁门,是不是怕贼偷匪抢?”谭雁龄脸“腾”地红起来,半晌,说道:“因为别的原因。与这没有关系。真的。”她尽力表达诚恳,可是,她的神色却一时无法恢复正常,这神色给大伙一个提示,她看上去就是要找的家贼。白大妈见状,不再问下去,心里却有莫大的成见。
真正家贼其实是白俊杰。那天发现谭雁龄席垫下藏掖一百块钱,白俊杰本想拿走,不想谭雁龄突然到家,并且发现他不轨行径。谭雁龄近来的蔑视让白俊杰很不痛快,白俊杰一心给谭雁龄找双小鞋穿,就拿走母亲的钱,巧妙地完成一招借刀杀人。白俊杰幸灾乐祸,在外头与一些狐朋狗友混些时光,口袋很快空空如也。
谭雁龄越是冷眼白俊杰就越想接近,谭雁龄心遂所愿考取唐州重点高中,这让白俊杰感觉到空前压力,眼看着一只雏雉羽毛日益光彩夺目,随时随地说飞就飞,白俊杰终于端平邪恶的枪管。白美妙放暑假一直待在家里看电视,毫无疑问是一道障碍,这天,白俊杰买来两张电影票,说是请白美妙看电影,走到半路,白俊杰假装闹肚子,适巧,白美妙遇到一位同学,白俊杰顺水推舟,将他的那张电影票让给白美妙的同学,白美妙非常高兴,而白俊杰也暗自叫绝。白俊杰回到家,悄悄打开院门锁,进家后又悄悄将门闩好。自从接到录取通知书以后,谭雁龄连续睡好几个午觉,的确,她太累了,身心疲惫。白俊杰兄妹俩去看电影让谭雁龄放松了警惕,刚才她起床去小解,回来竟然忘记销房门的插销,这就给白俊杰留下可乘之机。谭雁龄侧卧身子还在熟睡,脸朝山墙,臀部微翘着朝外拖着。三伏的天气,非常闷热,谭雁龄只穿着裤衩和汗衫,旁边,搁放一把蒲扇。白俊杰蹑手蹑脚,他的脸朝前倾着偷看,这一来,原先朝思暮想的馒头终于如愿以偿地被他看到,确切地说,那尤物更像玉峰,还有玉腿、玉臀。谭雁龄陈旧的内装丝毫没有给她的诱惑打上折扣,白俊杰热血贯顶,全身兴奋,悄悄地脱掉裤子和内裤,然后轻轻扳谭雁龄身子。白俊杰想把谭雁龄的身子摆正,他好将所有的要塞一齐统治,他也的确热血沸腾地压了上去,但只是极短的瞬间,谭雁龄就被惊醒。
北门 第四章(6)
谭雁龄醒的时候白俊杰正试图脱她的内裤。“臭流氓!”等到完全明白怎么一回事,谭雁岭大声叫道,挣扎着将白俊杰推到一边,然后,欠起身,抓起裙褂跳下床就想跑到外边叫人。白俊杰起先有些不知所措,一旦明白事情被他搞成强奸案件,哪敢放谭雁龄出去吵吆,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