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院门,入眼的是条狭长的院子,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后面的房间里传出来。
单看外面这幢青砖灰瓦的老建筑,谁也想不到这里会是个酒吧,更不会知道隐在酒吧背后的赌场。
不需要刻意的宣传,短短的半年时间里,道上的人都知道了这里有个赌场,还是个声名在外的地下赌场。
暗道上的人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揭谁的短,这个赌场也就理所当然的存在着,再说道上传闻赌场的幕后老板是个不要命的年轻人,不仅赌术了得,而且是个练家子,头脑又绝对的聪明好使。
道上还有人传闻这个赌场就是他用赌术赢来的,不过终究都是传闻,事实怎么样,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话又说回头,这年头,没个半斤八两的肉,谁敢做这营生,既然做了,就不是个简单货色。
也就是俗话说的存在就有道理,活着就有自己的出路,无需任何人担心。
老旧宽敞的大厅里是一个公共的赌场,这里的玩法很简单,主要就是“机器麻将”、“斗地主”、“押大小”,进来的赌客可以只做个闲客,随意看看,也可以换了筹码自己玩,总之没有人会刻意劝你。但是一旦你玩了,后果就要自负,输赢不论多少都得和和气气的离开,如果想要闹事,就会吃不完兜着走。
手上没有现金在这里也可以玩,只要你有房子车子什么的,大厅旁边的房间里就有现场办理抵押的,几分钟就能给你换成大笔的筹码。如果你实在不想抵押也没有关系,还可以借高利贷,只要你能还得起。
可以说这里想你所想,需你所需,赌客玩得开心,赌场收钱也收得开心。
因此说只要你不是一个乞丐,都可以来这里玩,当然玩得越大越好,事实是玩小的也没人会陪你。
赌场里有几个隐蔽的包间,这才是这间赌场的重头戏,来这里玩的人都是有些资产、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乏A市的一些高官、事业成功人士,然后再通过他们介绍熟人来玩,这样越滚来得人就越多。
这几个包间赌博的数额巨大,却没有人担心安全的问题。
来这里玩,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是赌场首要保证的,他们不仅全天候安排人“望风”,对参赌人员的检查也很严格,陌生人没有引进则根本不能进入赌场,就算警方有什么行动,他们也会提早获得风声,将一切安排妥当。至于是怎么获得的消息?
这年头,不是有保护伞,不是有线人吗?无间道的情节并不是只有出现在电视上,蒋向阳也会这一招,是的,没错,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就是蒋向阳。
这里是他六个月前刚刚从清扬帮手里赢回来的,蒋向阳素来看清扬帮不顺眼,这个小帮派不仅不讲江湖道义,栽赃嫁祸给别的帮派不说,还滋事生非,纠结一帮人暗中放冷箭,几次对蒋向阳和他的兄弟们下手。
清扬帮的李老大估计早就想做了他,他大概也看出了日后这个年轻后生必将成气候,到时他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两人当时就是在这间赌场里,请来了道上有头有脸的前辈做见证,在一干兄弟面前商定只赌一局决定胜负,李老大的要求是,如果蒋向阳赢了这个赌场就归蒋向阳,如果输了就要废掉蒋向阳的一只手。
结果上天眷顾了蒋向阳,他赢了。
他当然没有告诉李老大自己是稍有赌术的,至于有多少,只能是一个秘密了,要想在这个道上混,蒋向阳永远也不会让别人看透他。
现在清扬帮已经不存在了,他已经收了他的兄弟,平了他的帮,清扬帮的李老大在丢了赌场后也落荒而逃了。
九点钟的A市,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透过昏暗的灯光,赌场里已经是人头攒动,筛子声、吆喝声混着娇声燕语的挑逗声,完全是一片堕落的景象,城市的夜,正以各种姿态尽情妖娆着。
赌场二楼的房间内,蒋向阳靠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习惯性的烟不离手,视线落到胳膊上的纱布,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突兀的存在着,就像她一样,突兀的闯入了自己的生活,让他的心头荡起了一圈涟漪。
轻轻的吐出一个烟圈,将视线投向窗外无尽的黑暗中,眼神漠然而孤绝,如夜色般清冷。
蒋向阳的未来会怎样,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要拼要博,他的未来只有自己来创造。
目前这点小成绩并不是他的目标,他将这当做是自己的练笔之作,这一步成功了,让他对未来的精彩更有信心。他这一辈子,要么彻底的失败,要么成为黑社会上独当一面的霸主。
他的生活早已没得选择,从他决定了走这一条路,就只有这两种情况。
如果想要成功,他这种没背景没势力的人,必然要付出十二万分的艰辛,日后的生活必定要经历腥风血雨,是生是死,他自己都不知道?当然这个世界上越少有人在乎他的生死,对于他来说越是好事,太多的牵挂只会羁绊住他的脚步,他不想变成那种让女人有念想的男人,所以蒋向阳的人生根本不需要女人来点缀。
掐了手上的烟,也绝了心里的念头。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三宝的身影闪了进来。
“蒋哥,天水的老大派人来送信了,说约你明天下午两点在飞龙酒家谈谈,就是上次两帮派私自打群架的事,天水那边说要我们把人交出来。老大,要不要我带些人去把他灭了?”
蒋向阳的眉毛轻轻一挑,冷笑一声,看来这个天水的王老大活腻了,他原来不打算这么快动他,不过好像王老大最近有点嚣张过头,三番五次的闹事,前两天竟然叫唆手下在他的地盘挑衅闹事,引起群殴,现在还来恶人先靠状,要他交人,都是道上混的,太不把他蒋向阳放在眼里了,有一天他会让他求饶的。
蒋向阳眸中骤然闪过凶光,很快就一闪而过,他挥了挥手:“三宝,王老大我肯定要下了他,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还有利用价值,你叫兄弟们小心点,别再被人利用。”
三宝领命离去,蒋向阳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母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他得多抽点时间去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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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衍生爱意
住院部的走廊冗长阴郁,十点多钟的光景,大多的房间已经熄了灯,偶尔从某个病房虚掩的门后传来几声压抑着的痛苦低吟。
住在这个病区的病人,多是像他母亲一样,病情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呆在医院,也只是为了延长生命。
蒋向阳的脚步放得极轻,母亲这个时候应该睡了,他轻手轻脚的拧开门把手,还未看清床边坐着的人,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笑声,声音压得很低,在安静的病房里,却如天籁般淘尽凡尘,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笑吧?让人的四肢百骸都如被这笑容洗礼过,无比的灵动。
病房里只留了墙角的一盏灯,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映在灰白的墙壁上,女子背对着他坐着,背影瘦削而纤弱,身子微微向前倾着趴在床前,仰着头正和母亲说话,像个撒娇的孩子。
蒋向阳有片刻的失神,他熟悉女子身后那一头飘逸的青丝,柔顺的如一匹上好的绸缎,曾让他想起了南北朝时乐府流传千年的诗词: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田景欣这种只会哭泣、发呆,笨手笨脚的女孩,怎会是诗中那样娇态可掬温婉清丽的女子?
蒋母抬头瞧见儿子呆立在门边,不进不出的。她笑着招呼他进门。
“向阳,你来啦?怎么不进来呢,景欣正在给我说笑话呢,你也来听听。”
景欣极快的转过头,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嘴角微微俏皮的扬着,眼波流光溢彩,眸光如钻石般闪亮,不过看到了身后站着的蒋向阳,脸上的笑慢慢收敛。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昏暗的房间,男子冷声的警告,一张俏脸上闪现尴尬的神色,她现在好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蒋向阳了。
蒋向阳脸上倒是平静如水,就算心中微波浮动,在和高家人的相处中,他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他大步走到母亲身边,替母亲整了整枕头,轻声询问:“妈,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胃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语气是景欣从未见过的温柔。
其实他看到母亲今天气色不错,苍白的脸颊比平时多了些红晕,脸上挂着和熙的笑。
景欣正在给蒋母剥桔子,她低着头,几络发丝随意的垂落,修长的手指捏着桔瓣,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指腹饱满而圆润,很仔细的将每一瓣上白色的皮和筋撕掉,递到蒋母手中的桔子只剩下橙红的瓤。
蒋母笑得合不扰嘴,一迭声的夸着景欣好。
她是真觉得景欣好,让她无比钟意,如果景欣能做她的儿媳妇,她死了也能闭眼睛了。
原来一直以为这只是她的奢望,现在看来这事还是有些希望的,向阳立在门边看着景欣失神的样子,景欣看到向阳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羞涩,这两个孩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两人早已经暗生情愫,只是自己那儿子像个木头人一样。
蒋母决定有机会和景欣谈谈这个事,探探她的口风,毕竟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她自私的希望景欣能在她死后照顾向阳,真得很希望。
景欣已经剥完了桔子,起身向蒋母告别打算回家,没想到蒋母却拉住她,“景欣,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你就不要回去了,给你母亲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在我这里,晚上你就住在这里,陪我说说话,我只要看到你,心情就好得不得了,我让向阳回家去住。”
蒋母住的是个简易的家庭病房,里面除了病床外还提供一张陪护人员睡得床。
景欣有些无措的望向蒋向阳,他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随便你,你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