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继承人的身份进入家族企业,他的睿智、果断、精明,使得博天的事业如日中天,他的运筹帷幄、他的冷酷、他英俊不凡的长相,让身边的女人深深的为他着迷,而他更是在这样的光芒中被众人捧上了云端,这些年他一直抱着游戏的心态穿梭于莺莺燕燕中,直到那场意外,那瓶吃吃冒着泡的硫酸灼烧着他的身体。
那场意外,几乎毁了他的一切,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他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狠狠的摔落。
他心如死寂,拒绝家人安排的任何治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要他像个废人一样度过漫长惨淡的下半辈子?他不要,他不要这一切,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那一刻他真的心如死灰,蔫蔫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话不接受任何人的关心。
他关上心里的每一扇门,让黑暗将他笼罩,就这样平静的在黑暗中离开吧!活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当时他是这样想的。
而那天,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与平常并无两样,甚至天空更加的灰蒙,青灰不白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翻了佣人送来的中药,直到身上地上都充斥着浓郁的中药味。
他的心,如同胸前被药汁浸湿的衣服,苦涩冰凉。
那天,女孩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走进了他的房间,她的目光清朗如水,她的身影不卑不亢,她静静的站着,然后她有些冲动的夺去父亲手上的药碗,她甚至出言训斥了他的父亲,他微微有些震撼。
只是片刻,他就认为她不过是娇柔做作而已,他厌恶的睨视着她,而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暖暖的笑意似乎能驱散周遭的阴霾,她恍若受过月光的晕染,全身焕发着一股沁人的恬淡气息。
一切的开始都在那天悄然发生的,他竟然听了她的话,将药吃了,他想自己可能是疯掉了。
爱情的种子竟是在冻土中逐渐的发芽了!
在以后的相处中,他清晰的发现女孩的身影一点点刻在他的心上,“景欣”那两个普通至极的字,却是一笔一划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他将那个女孩拥进怀里时,他决定收起心头所有的恨,因为比起自己失去的,他得到的,已经足够足够。
看着她恬淡温暖的笑容,他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恨了。
可是现在,命运加注在他身上的不公,让他心中又开始翻腾起恨意,上天果然爱极了作弄世人么?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残忍?为什么不可以再多给他几年时间?他不再奢望一生一世,只是想多陪在她身边,只是想将幸福延续。
幸福原来只是为了定格的么?
风鼓动着银色的沙幔,肆无忌惮的吹进屋里,阵阵馨香扑鼻而来。
高冀旋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慢慢走到窗边,拉开银色的沙幔,初春的时侯,景欣在窗台下种了几枝蔷薇花,他只当她无聊种着好玩,却没料到如今这些花已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盛开着。大团簇拥着的枝叶在夜风中,影影绰绰的晃动着,近在咫尺之物,却又有些不太真实,恍若隔着千山万水般。
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与她终将天人永隔,永隔
他曾经对景欣说:“下辈子,我一定要比他早的遇见你!”
那时他的病情还未确定,他已经隐隐的感到不安,好像随时都会失去她,所以他说下辈子他一定要比蒋向阳还要早的遇见她,因为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这辈子与她的缘分,似乎已经尽了!
本就极浅极浅的缘分,一旦尽了,那么下辈子还会有再遇见她的机会吗?他是在自欺欺人吧?
心,突然间涌入层层悲怆,他扶住窗台,被灯光扑打在墙面上的身影踉跄,他的呼吸夹杂着浓浓的痛苦。
悲怆过后,噬心噬骨般的思念疯狂涌上心头,他像是突然疯掉了,思念来得如此剧烈而汹涌,这一刻,他想见她!想将她拥在怀里。
他折回书桌前坐下,手中握着手机,却没有任何动作。
平静了许久,直到确认自己不会泄露情绪,他才给她拔了电话。
“景欣,睡觉了没?”他的声音淡淡的,平静中又似乎渗进了丝丝的悲凉。
“没啊,才九点多呢,我正在看书,你在干嘛?”
“景欣,我们去看海吧!”他的声音又压低了些,那些急速涌来的悲伤让他的声音无法自抑的颤抖。
“现在吗?”她疑惑的问了名。
“是的,我突然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电话那端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景欣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你等我会,我去换件衣服。”
“景欣,你在家里等我,我到了打你电话,起风了,带件外套。”他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
电话啪的挂上了,景欣握着电话愣了片刻,心头绕上了奇怪的感觉,今晚的高冀旋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也说不清,感觉这东西有时候是很奇妙而无奈的,抓不住,却又消不散。
她懊恼的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了,合上书,换件衣服先。
电话那端,高冀旋紧紧握着手机,手端凸起的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他惘然的听着嘟嘟的盲音。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人万念俱灰。
他喃喃的说:“景欣,在这万念俱灰毁灭我之前,我要为你安排好这一切。在我离开之后,我要你好好的,幸福的生活着。”
“景欣,遇到你,我很幸福,很幸福。”一颗清泪顺着他刚毅的脸部轮廓,缓缓滑落。
他握着电话,他知道她听不见,他只是想做这样的一个动作,只是想这样,有些事,一辈子他也不愿意告诉她,那些让她伤心的真相,他宁愿一个人咀嚼。
纵使终有一天她会知道,那么就让这一天变成最后一天吧。
艰难的压制下眼中的酸涩,他起身拿起外套和车钥匙,书房的门怦的一声关上,几乎在同时,关门掀起了一股大的气流,助涨了风的气焰,一张纸从书页中翩然落下。
白细胞恶性增生几个字清晰的出现在纸张的右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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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首先要说的是,这章已经修改好了。记得票票支持哈
最后想说的就是;我不想让任何人去死;文章写到现在;好像已经超出了原先的设定;天啊;怎么会跑题如此严重。。。。。。无语!
第五十九章(未修改)
这片海湾位于A市郊区,被群山环抱,远离了城市闪烁的霓虹,没有了声色的喧嚣,唯有深邃如黑丝绒般的夜色,密密匝匝的覆盖在宽广的海面。
熄了火的车安静的趴在沙滩上,炫亮的远光车灯呈放射状,将前方的海面照亮,粼粼一片光,如细碎的钻石若隐若现的微微跳跃着。
入了夜的空气不再躁热,湿湿的,凉凉的,夹杂着海水的咸涩,扑打在两人身上,高冀旋脱下外套将景欣包住,转过身衣服重又被景欣披回他自己身上。
“冀旋,别跟我争了,把外套穿上吧,你看你的手都比我还要凉。”
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到他身上,男人的手与她紧紧相握,他的掌心透着层层的冰凉,景欣皱了皱眉,轻轻歪过头去,靠在他的肩上。
高冀旋低头拨开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凝望着她恬淡的面容,微微出了会神,片刻后他伸出胳膊将她拥入怀里。
两人安静的坐着,厚重的云霭遮住了月亮的光芒,夜色暗而沉,隐盖了他脸上悲戚凝重的表情。
“景欣;下个月我要去美国;可能要去一段时间;公司这边如果有问题你就去问爸爸;好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淡淡的忧伤。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要去多长时间?”景欣挪了挪身体;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那边公司出了点事情,也是临时决定的,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吧;最迟结婚前我一定会回来的。”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梭着。
今天已经25号了,他必须在剩下的这几天里,将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妥当。最重要的,他要去趟澳门,是时候找蒋向阳谈谈了,他知道蒋向阳心中一直没有放下景欣,他知道景欣自始至终都在爱着蒋向阳,或许他这么做对心瑶很不公平?其实将景欣推到向阳的怀里,对他又何曾公平了,但爱情向来不是施舍,不是同情;爱情的世界里又哪来那么多公平?
自从他的病情确诊后,医生也多次对他说血癌并非不治之症,只是治愈的机会比较渺茫,医生劝他尽快住进医院接受治疗,他却摇摇头放弃了,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很多,或许人病了,思想也会变得越来越悲观,从前他以为拥了景欣这抹阳光,生命无撼,后来突然在某一个深夜里醒来,他睁着空洞的眼望着雪白的墙壁,在那一瞬间,他不禁悲哀,她心中没有他,便是没有了,任他再努力,也无法进入她的内心深处,因为那扇门在蒋向阳离开后早已紧紧闭上。
只是第二日再见到她,他的阿Q精神又在作祟,只想着能够多拥有她一日,便会多幸福一日,因为这世上擦肩而过的千千万万人,只有她深深的抓住了他的心。
他与江心瑶有着同等的悲哀,就是太过藐视了爱情的力量,以为守着护着禁锢着,就能得到爱,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爱情原来就不是空间时间所能控制的,纵使深隔千山万人,也阻挡不了爱的滋生。
他自顾沉入冥想中;直到一只带着暖意的手爬上他的脸,一寸寸抚过他的唇、鼻子、眼睛,再移到眉心处,细细的揉着那紧拧的眉头。
“冀旋,你有心事吗?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她仰起头,视线锁住男人一双晶亮的眸子,心头是无法拂去的担忧,最近这段时间,景欣总是会很奇怪的觉得,冀旋有些不对劲,他得眼神依旧温润如水,当他充满柔情的凝视着她,她又觉得这双眸子里蕴含着太多深沉且复杂的信息。
他抚摸着她一头柔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