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远有个毛病就是打鼾,据说不是特别响亮却极其烦人,而且鼾声乍起时其实他并没有睡着,有时他竟经常自有所闻。今天这一白一红两酒聚会,殚精竭虑地和杨子周旋到现在,又在最后关头久久徘徊,苦无良机,使身心憔悴的党远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他特别的鼾声也随之响起。其实他的思维并未停止,他清晰的感觉到杨子犹犹豫豫地下床,拿了条毯子向自己身上盖过来,随着她轻柔的贴近,党远顿时神清气爽,鼾声嘎然而止,就在毯子盖到身上的一瞬间他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了杨子!
杨子猝不及防,连人带毯子倒在了党远的怀里,她惊骇地挣扎着,嗔怒而委屈地盯着这个*中烧,背信弃义的男人。党远双臂铁箍一般缠得她无法动弹,此时此刻,哪怕地陷天塌党远也不可能松手了。杨子还是第一次领教色胆包天的力量,她紧握着小拳头不住地砸他的胸膛,对党远来说简直就是鼓舞人心、催人奋进的节奏。惊恐,羞怯和徒劳的挣扎很快让杨子筋疲力尽,第一次被男人紧紧搂抱着的一丝异样的感觉开始佛过她惶遽的心扉。她悲哀地放弃了抵抗,只是尽可能地蜷曲起身体,保护住可能被他唐突袭击的部位,极力使自己显得不屈不饶。
浊酒余欢 第四章(6)
党远轻轻地深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慢慢地俯下脸。杨子紧抿住双唇,本能地扭过头去,她认为党远是要吻她,她想象过一千次的初吻,竟是和眼前这个男人?竟会如此突兀地发生?她紧闭眼睛,从身到心紧张地抗拒着。
这一吻,只轻轻的发生在她的耳垂,杨子的心一阵颤栗,奇怪地松弛下来。党远的唇也果断决定暂时放弃其他地方,只久久地无限温柔的停留在那里等待时机,他的一只手悄悄地伸进杨子的衣服里面,开始轻柔地摩挲她光滑的脊背。杨子渐渐地安静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的心羞愧不已,她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扶住了党远宽阔的肩膀。他们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局促的呼吸。
党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们终于相拥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恍若隔世。直到今天,他还是坚定的认为,上天在普渡众生的时候,常常会有神来之笔。
党远的手不时触到杨子背部那根细细的带子,他知道只要他的两个手指稍一用力便是无限风光,他的心为之狂乱奔突。但他不敢惊扰眼前刚刚开始的美梦,他如履薄冰,诚惶诚恐地抚摩着杨子背部的每一寸肌肤,感受着天使一般的冰清玉洁,感受着这片神秘绵软的土地被第一次侵浸时的颤抖和无声的低吟。他不敢深入腹地,不敢越雷池半步,或者准确地说,此时的党远甚至不敢奢望他还能攫取更多。以往云雨生涯中的纵横驰骋和长驱直入在刚一踏上这片土地时便已倏忽销声匿迹,代之以洗心革面后朝圣一般的谦卑和害臊。可这样长时间抚摸别人的背,怎么看都像是个盲人按摩师,纵然杨子就是一架竖琴,这样弹奏出来的音乐也不免奇怪和单调。党远轻轻抱起杨子把她放到床上,顺势在旁边躺了下,他的手得以从她的背部悄悄撤离,穿插至胸部下方潜伏下来。
天花板上慢慢蠕动着一个小甲虫,是党远的嘴唇在向杨子脖颈滑动过程中偶然发现的,甲虫竟与他唇动保持了同一方向,党远停它也停,党远动它也动,就像是一个折射的投影。党远想起了卡夫卡《变形记》里的格里高尔,他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就是这只小甲虫,迷惘而蹒跚,天花板像沙漠一样无边无垠,而眼前每一毫米凝脂般的肌肤灿烂得让他踉踉跄跄,他必须四肢抽搐,屏息静气才不至于滑稽可笑地坠落!
这一刻,杨子非常后悔,她后悔懵懵懂懂地来这个宾馆,后悔听他那些现在看来纯属蛊惑人心的故事,以至陷入他阴谋的怀抱中。她几度想要挣脱出来夺门而逃,但不知是他太有力还是自己太无力,这个念头轮番产生又立刻轮番夭折。她每一次身体的悸动都遭来他更激烈的相拥,她连气都快透不过来了。更要命的是他那只恣意在自己背上游弋的手,竟柔软慈祥得像童话里小红帽的奶奶,令她有一种婴儿般的渴望。
房间里黑灯瞎火,只有床头灯那一点点幽幽的暖光,也被党远调到最低限度,刚刚照得见杨子因为迷惘和紧张而双目紧闭的脸,刚刚照得见自己投射在墙壁上的因为图谋不轨而鬼鬼祟祟的身影。党远清楚现在这种迷迷蒙蒙的能见度对于眼前这个惊如撞鹿的姑娘来说是奇妙和安全的,他更清楚微妙的时刻往往稍纵即逝,此时如不向纵深突破,起码在战术上是贻误战机,战略上则可能从此和她失之交臂,他的企图既已昭然若揭,这样的相持就有些痴呆了。党远深深吸了口气,最后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那只似乎也屏住了呼吸的小甲虫,心中喃喃自语着,我不是人,我是甲虫。我根本不是人,我根本是甲虫。他原先潜伏在杨子胸前的手蓦地猛插入她的胸罩里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浊酒余欢 第四章(7)
杨子发出一声非常短促的惊叫,慌忙回手施救,却被党远另一只蓄谋已久的手中途截住。她瞪大眼睛惊恐愠怒地瞠视着党远。党远在这片刚占领的壮丽的高地上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已根本顾不上因为高地的突然失守而使杨子花容失色,甲虫之勇如狂澜之既倒,已覆水难收,不久,另一片高地也相继沦陷!
泪水慢慢溢出杨子的眼眶,这是绝望,是放弃抵抗的信号。党远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将脸埋进了那片柔软而芬芳的高地,他的舌尖不时灵活出击,没多久便牢牢俘获了高地上那个粉红色的高傲的小首领!
如遇一阵寒潮突袭,杨子禁不住周身猛烈的颤栗,她下意识地抱紧党远,眼泪濡湿了入侵者高昂的肩头。两片美丽的高地和两位高傲的首领遭遇了死缠烂打的长时间的扫荡,这对于从未和外界有过任何接触的它们来说,其打击是毁灭性的,以至于连接它们的中枢神经也迅速陷入瘫痪之中。
一阵阵地眩晕令杨子几近昏迷,来自两个高地的抽搐和痉挛严重干扰了她试图竭力保持的清醒和本能的抗拒,她悲哀的意识到女人的制高点被攻陷之后那种不可遏止的潮水般的溃败。渐渐地,入侵者可憎的脸模糊了,一口一口喷射在她胸脯上的热气诡谲地温煦了,原来铜墙铁壁一般的怀抱也蓦然爬满了紫云英,散发着草本植物特别的清幽和泥土的湿腥。那间昏暗的房间恍惚变成了幽深而隐秘的城堡的一隅,一条小溪蜿蜒经流此地,孱孱东去。她觉得自己正变成一片落叶,悠悠荡荡地漂落下来,孤零零无助地一头载进溪中,任其浸湿淹没,任其跌宕起伏,任其浮载着自己飘忽而来,又飘忽而去!
不知怎么的,那溪水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湍急,一个接着一个的旋涡搅得她天旋地转,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蜿蜒扭曲,她挣扎着想抓住岸边那棵若隐若现的粗壮的藤蔓,却几乎将党远的脖子抠出血来。她依稀感到自己整个腰部以下被旋涡梦魇般缠绕着动弹不得,温热的波澜一阵紧似一阵地拍打着她身体的最深处,又电波一般疾速地向全身荡漾开去。
身体最深处?我的身体最深处在哪?蓦地一道闪电在她脑海里炸开,杨子猛然惊醒过来,用力支撑起身体,眼前的一幕顿时让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的体恤她的牛仔裤均已不知去向,米黄色的小*也只和一只脚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党远的脑袋正热烈地蠕动在她白皙匀称的两腿中间,那丛细密柔嫩的芳草被这男人浑厚的嘴唇一遍遍地犁开!
杨子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坐起来缩到床角。党远的头一下没了着落,下巴可笑地跌在了席梦思床垫上,他怯生生抬头看着手足无措的杨子,只一眼,自惭形秽的感觉便将他吞噬。那是怎样洁白无暇女神一般的*呵!党远清楚的记得,在他颤抖着褪下杨子*的一刹那,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他便已山洪决堤!这在他有史以来是前所未有的,只有在绝对完美的女神面前才会有如此惨不忍睹的崩溃,而这股污泥浊水现在正残留在自己无耻的裤裆里,散发着和玫瑰花截然不同的味道!
党远无地自容,这一刻,赴死的心都有。
杨子蜷缩着*的身体,无声啜泣,哭成了泪人。在她的记忆当中,仅有一次和男人的肢体接触是在她大二的时候,她众多追求者中一个长得特别帅的男同学,那个唯一让她朦胧心动的高高的男孩,一次周末送她回家在她家楼道下面情不自禁地壮起胆子搂住了她,被正好开门出来的父亲撞了个正着,父亲吼声还未落地,男孩早已跑得没了踪影。而其他那些男生爱她爱到大脑缺氧,在她面前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手脚更是慌得不知去向。因此自从那个唯一的壮士受了惊吓以后,大学四年杨子除了雪片般自作聪明的情书以外,身体处在绝对的安全状态之中。偶尔漫步校园,她确也发现被男生搂着抱着轻狂着的女生基本上都够不到一流的相貌。缘于切身的感受,杨子对于古典小说中女人由于美貌而招至狂蜂浪蝶的说法,从来都一笑置之。
然而今天,一个平时从不可能引起她任何注意的中年男人却三下五除二地让她*!而在这个过程中她竟还不可思议的目眩神迷,这个中年狂蜂竟还在她最隐秘的地方久久地蛰噬!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实实在在地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杨子的眼泪又一次涌出,心如刀割。
党远蹑手蹑脚的上前拧亮了台灯,被杨子马上关掉。黑暗中,党远像一截被丢弃的朽木,兜着一裤裆的龌龊失神地站在床边。
浊酒余欢 第五章(1)
天蒙蒙亮的时候,在有三口棺材大小的保姆房里,党远一觉醒了过来。
他在这个小房子里已经住了许久,主卧他不想进丁小然也不愿让他进,党丁和她妈睡一起她的房间到是空着,可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