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风玉露般的笑容又让蓝雨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她急忙低下头,客气道:“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人我很高兴,像令堂说的,好事做多了,菩萨也许真的会实现我的愿望。”
林玉衍诚恳的问道:“能否冒昧的问一句,姑娘有没能实现的愿望么?”
蓝雨站在一株盛放的桃树下,看着鲜红的桃花,忧伤的笑了笑:“只要是人就有愿望,所谓的愿望一般都是很难实现的时候才许的,所以不能实现是正常的,实现了就是运气,我最缺的就是运气。”
林玉衍有一种想抚平蓝雨脸上忧伤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下了,轻声问道:“不知道叶姑娘有什么愿望,在下能否……。”
蓝雨淡淡道:“眼下就有一个愿望,公子可以帮上忙?”
林玉衍急忙问:“是什么?”
蓝雨闭上眼睛,平静道:“在我住的这几天,希望不要受到任何打搅,除了安慰伯母,我不想跟其他人说话,包括你和伯父,给我准备一个小院或者一个小房间,每日送饭到(Men)口就好,还有别问原因。”
蓝雨不敢看林玉衍的脸色,她怕她不忍心,她终于明白什么为什么爱情能那么让人盲目,那么不顾一起犹如飞蛾扑火,她只是跟林玉衍相处了那么短的时间,话都没有说过多少句,更别说了解她,就那么情不自禁的心动了,若是在多点时间相处,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林玉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一个小丫头呆蓝雨去客房休息,真的是一个温和的谦谦君子,跟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可惜她没有这个福气。
多年没有睡过真正的床了,蓝雨躺在柔软温暖的被褥里,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身着凤冠霞帔头顶盖头,坐在红色的花轿里慢慢被抬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府邸,途中她既忐忑又隐隐有种期待,从轿中下来,被拿着红绸的新郎牵引着一步步向前,盖着盖头,她看不到新郎的脸,只看到他也是一身的红色,周围她能看到的地方似乎都陷在一片温暖的红色里。
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终于拜完天地,她被送入了洞房,紧张的握着双手等了许久,才听见有脚步声,有人慢慢靠近,掀起了她的盖头,她刚要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醒了。
醒来以后蓝雨懊恼不已,好容易做个美梦,居然没有看到新郎的脸,她想看林玉衍身着新郎礼服的样子,她这辈子不可能嫁人,若是能在梦中嫁一次也是好的,真是可惜为什么醒得那么早,真是春梦了无痕。
不过梦中的那个府邸未免太华丽了吧?比她去过的任何府邸都要富丽堂皇,难道她内心向外的是这样的家么?不对啊!既然梦中她是顶着盖头的,那怎么会看见周围的景象呢?毕竟是做梦,跟现实中的完全不像。
之后蓝雨再没有见过林玉衍,除了陪林夫人拜菩萨之外,蓝雨也没有在林府多走动,就这样过了四,五天,也没有见到林老爷,据说林老爷出远(Men)去了。
多年的心结放下了,但人毕竟疯魔了多年,林夫人的神智不可能一下子清醒过来,只是心境平和了,不像以前整日活在恐惧中,夜夜被噩梦惊醒。
蓝雨在第六日夜里,拿着自己的小包裹,趁夜悄悄离开了,这几日不见林玉衍,她心里竟有种失落感,陪在林夫人身边的时候,(Men)外响起脚步声,她就忍不住向外看去,希望进来的是林玉衍。
她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她必须尽早离开,以免越陷越深,害了自己不要紧,还要连累别人。
林玉衍这段时间也在煎熬着,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走南闯北经商多年,他能看出蓝雨心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从当初那么冷静的救他的情形,他可以知道这绝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若是一味的痴缠反而会让她反感,便忍住尽量避开她,只希望她能在林府多停留一下,能远远看她一眼也是一种幸福,也许是记忆久远了,有或者她真的很像当年的那个蓝姑娘,再回想起来蓝姑娘的面容竟然被这位姑娘代替。
虽然叶姑娘只是轮廓像蓝姑娘,进府以后她始终不肯换上女装,说是反正母亲认定她是蓝姑娘就行,衣裳不用换了,穿了那么久的男装,一时不习惯穿女装,但他命人给她做的新的男装她也没穿,穿的只是她自己带来的衣裳,小男孩打扮,连脸上都涂着不知什么东西,看起来皮肤很黑的样子。
在接到丫鬟回报说叶姑娘不见了的时候,林玉衍立即冲到她住的房间查看,房间里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他命丫鬟给她送的一些衣裳首饰全部都整整齐齐摆放在床上,桌子上压了一页纸,一页空白的纸。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死亡笼罩的小镇
林玉衍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不辞而别了。
在房中静默了许久,小壮急冲冲来报,“公子,不好了,老爷受重伤回来了。”
林玉衍立即惊得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此时的蓝雨孤身一人走在荒郊野外,回想跟林玉衍短暂的相处,她有了一种幸福的感,带着悲伤地幸福,流星划过般短暂的爱恋更让人值得回味,她突然觉得能心动一场不枉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走一圈了,人生总得有些值得回忆,值得珍惜的东西,一点点就够了。
千百次的回眸才换的今生一次擦肩而过,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且他也喜欢自己,就算不能相守,蓝雨也觉得很满足了,幸运的话或许她还能再次跟他相遇,这样一想蓝雨就觉得活着还是那么美好。
京城萧将军府,年迈的萧老太君看着眼前的孙儿,有些伤感的问:“俊儿,你真的决定了么?太君毕竟老了,也许看不到你回来了。”
萧子俊沉声道:“身为萧家子孙为过国尽忠实孙儿的本分不是么?太君一直是这样教导孙儿的。”
老太君叹道:“你也不用主动要求驻守边关,那金玉关地处荒凉气候多变,离京城又远。”
萧子俊抬头平静的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太君,漠然道:“正是因为没人愿意去,所以孙儿才主动要求前往,这是萧家子孙的责任。”
责任,萧子俊一再的提责任,萧老太君更加伤感,不由得问道:“俊儿,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萧子俊想起很久以前那个笑容很淡的女孩子,闭上眼睛,攥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了,叹道:“孙儿没有恨过,要恨只恨孙儿自己无能,当初落入官府的圈套导致全寨的兄弟被擒……这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用我的下半生换所有兄弟的性命,我觉得很划算。”
交易,老太君喃喃的重复了这几个字以后悲哀的看着萧子俊,凄然问道:“我们是祖孙啊,难道我们之间的骨肉亲情就只是一场交易么?”
萧子俊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萧老太君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喊道:“当初的确是我主动去蓝家找那个蓝姑娘要求她离开你的,可是她要挟我……用你的过去要挟我,要我交出我们祖传的桃木符,她纠缠是有目的。”
萧子俊脸色一沉,声音里带着怒气:“够了,太君,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是蓝姑娘纠缠我的,一切都是我主动,她已经明确拒绝过我了,是您主动上(Men)提出要人家离开京城,也许她真的需要那个桃木符,这也是一场公平交易。您能不能别再提蓝姑娘了,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我这一生的不幸不是因为她好不好。”
老太君被萧子俊的话震住了,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你觉得是我给你带来的不幸么?”
萧子俊回想起进京的种种,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便道:“您要我做的我都照做了,苦习兵法在朝堂上尔虞我诈,可是太君你没有想过,人的一生不可能都按他人设定的道路走,您做的决定也不一定是对的,特别是我的亲事上,您错过多少次了?还有您替我操了那么多心,为什么不替轩弟想想,他才是真正需要您关心的人。”
老太君嘴唇动了动,回想过去的一切,她的确说不出口,一开始想给子俊说的亲事,从姜家(Jie)(Mei),到孙秀玉,再到子俊终于在她的压力下娶的娴语,似乎都错了,至于子轩,她觉得子轩这辈子是没有大出息了,反正他还有个母亲,有人替他操心就好。
萧子俊想到蓝姑娘,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难受,想到孙秀玉临死时告诉他的,原来蓝姑娘的死竟然跟他有关,孙秀玉的妒意害死了她。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原来当初他下天牢竟然是他爹当初欠下的一笔债,当初他亲生父亲跟她娘亲私奔,原本定下的那个姓曲的姑娘只能被家人嫁给当时声明狼藉前魏国公世子,没多久就被虐待致死,国公府为了息事宁人便让曲家其貌不扬的二女儿嫁给当时风流倜傥的二公子也就是如今的魏国公。
这位魏国公夫人曲氏也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硬是步步为营从一个不得宠的妻子渐渐将国公府的大权抓在手里,然后巧心设局将他引入瓮中,挑起他跟权臣的争斗。
奇怪的是,魏国公夫人这样巧妙的行事居然也有人知晓,夜半投书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还列出了种种证据,原来魏国公的如今唯一的儿子李明哲也不是曲氏生的,曲氏一生无子,告密的人还赶在曲氏谋害李明哲的时候通知了他,他才能人赃并获救了李明哲一命,这才知晓了这段仇怨。
之后曲氏就‘病故’了,他不用问也知道,曲氏将这一生的不幸算在了他和萧家头上。
这京中的大家闺秀真的太让他感到惊悚了,为了萧家血脉,他不得不安老太君要求成亲的时候,一直要求娶个普通人家,最好粗粗笨笨能生养就好的女子,结果太君还是替他做主娶了娴语,说是娴语个性爽直,不会那些弯弯道道,很好相处的。
没想到所谓的个性爽直也可以是泼辣刁蛮,这女人倒是什么都直来直去,该说的不该说的,张嘴就来,整天闹得鸡犬不宁。
他不得已只能要求去镇守边关,想要离开这里,没想到娴语竟然动了胎气,一尸两命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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