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总管的声音并不大,可却是清晰的落到容纤月的耳朵里。
“啪——”的一声。
容纤月脑袋里的那根弦断掉了,飞离在头顶上的神智恍惚中浮现出那遥远的似乎在梦里的一幕——破壁残桓的冷宫中,那张美艳的面容俯视着她,唇齿间泄出的笑意冷凝,就像是恶魔露出的尖细的牙齿,随时随地的都能刺透肌肤,吸取血液。
容纤月睁开眼睛。
视线里,是那张倾城绝美的面容。
幽深的眸子里那股深深的***不容掩饰的直直的刻入她的瞳孔中。
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浮光,夜凌璟嘴角轻勾,“可悦?”
容纤月的唇角弯起,渐渐的绚起灿烂的弧度。
她摇了摇头,
“不够!”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是他为她这么做的。
她感激他为她出气,可她容纤月的仇,当然是她自己来报!
………………………………
凤仪宫宫外。
跪倒在地的容纤染双目死死的盯着那仍缠绵在一起的身影,袖下的玳瑁护指几乎掐到她的肉里去。
让那个女人一时得逞又有什么关系?
让那个女人得意张狂又是如何?
她不惜她容家嫡女的身份。
她不惜身上这正一品的贵妃之位。
……更不惜膝下黄金。
她就不信,皇上能无视容家历来荣宠,不管不顾。
只要让她有机会回去容府,那便是翻身之日,指日可待。
终于,那窗户上映着的身影分离。
守在门外的常总管也推门进了去。
容纤染的嘴角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她凝目看着那个方向,跪倒在雨中的身子一动不动,直挺挺宛若沉木。
没一会儿,殿门打了开。
隔着雨雾,
帝后二人的身影立在宫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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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们支持!!
金流儿:那窗户上的影子怎么就突然变清楚了?
夜凌璟:……
金流儿:我就知道你抱着美人儿换了个姿势。
夜凌璟(斜睇):美人儿?
金流儿(讶然):难道不是?
夜凌璟:你说的时候,想的是谁?
金流儿:……
夜凌璟:嗯?
金流儿(想到某人生气时候的种种,两眼冒泡):要说是你,你会怎么样?
容纤月:无耻!
恼火
“璟……”
她面带恳求,眼中含着迷蒙情动。
掐在他胳膊上的手缓缓移上去,搭到他的脖颈上窠。
她不是***熏心的,可如今这个人都已经箭在弦上了,要是不发的话,难道不会生病的吗旆?
所以,只要小心点儿,应该就没问题!
她本来是想要压着他凑过去,可不知道自己这一用力只让身下紧缩的更厉害。
夜凌璟的眼睛瞬间再度深沉。
“你都不在乎,朕又何必在乎?……”
嘴里恨然的说着,身子也开始动作起来。
“……”
因为夜凌璟说的这句低狠的话,容纤月的脑袋里一懵,下身缩的更紧了。
夜凌璟嘴角越发的紧抿,一手扶着她的腰,动作也越发的大起来。
……………………
只是终究,念着容纤月肚子里的孩子,夜凌璟的动作并没有太过剧烈,对容纤月来说,比起先前曾在秦山山下行宫的那一晚要温柔了许多。
只是唯有一点,就是这个家伙最后还是把她折腾的晕了过去。
于是当第二日容纤月醒过来,不出意外,腿脚酸软,只堪堪的像是后来安上的。
而那位显然也早就去忙着政事,一番的洗漱过后,她也有了闲情逸致去外面的天色景致。虽也还有雨色淅沥的落下来,可空中飘荡的青草花曼的气息,足以让人神清气爽。
只是这样子的精神到底还没能持续到午膳,容纤月就眼瞧着春桃面色不虞的进来。
“皇后娘娘,德妃有喜了!”
容纤月正欲要喝着梅子茶的动作一顿,茶盏波动,几道水珠几乎溢出到杯盏外面。
容纤月皱了皱眉,放下杯盏。
“什么时候的事儿?”
春桃小心的瞧着容纤月,回道,“昨儿后半夜,来仪宫就有宫婢说是德妃身子不适,因皇上有禁足令,故而就直到了天亮才请了太医,太医开了药,只是德妃才喝了就吐了,然后再诊,方知道是有了身孕!据太医说,已经一月有余!”
容纤月挑了下眉角。
这个时日,倒是比她腹中的孩儿日子还要大上一些时候。
容纤月看着杯盏里波动的梅子茶水,“皇上怎么说?”
“这会儿,皇上也该是刚知道消息!”
春桃斟酌着用词。
闻言,容纤月只是轻轻一笑,宫里哪里不是皇上的耳目?她这里都知道了,皇上那里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
御书房。
“身孕?”
夜凌璟勾起唇角,轻魅的眼睛里泄出的暗光,阴沉如媚。“可确定?”
“是!”常总管应声,“据太医说日子不太久,先前也是受了风寒,故二次方确诊!”
“庸医!”
夜凌璟冷哼。“贬出去,永不得太医院入职!”
“是!”
常总管应声,抬头瞧着自家主子再度垂首伏案的举动,忍不住问了句,“德妃那边……”
夜凌璟摆了摆手,“你去安排吧!”
“是!”
常总管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在退到门口的时候,夜凌璟又唤了句,“看在容相的份子上,就说是朕说的!”
“是!”
…………………………
来仪宫。
经历了一夜的风雨。
来仪宫中,稍显狼藉,可因为此刻那位躺在寝宫床上主子腹中怀着龙嗣,宫中上下脸上也都带着稍许的欢喜之情。
隔着屏风,还有层层的帘帐。
偌大的床上,躺在当中的容纤染脸上早已经是抑不住的欢喜。
她的目光湛亮,一双手似是紧张,又似是欢喜的不知道是放在自己的腰腹上,还是搁在自己的身子两侧。
旁边侍奉的香玉见状,跪在床头把容纤染的双手拉过来,“娘娘,记得太医的叮嘱,勿喜勿嗔……”
容纤染忙着点头,“是是,是本宫一时欢喜忘记了!”
香玉也是明白,嘴角轻轻的弯起来,目光落在被下容纤染腰腹的方向。
“娘娘,这孩子是福星啊!”
容纤染点头,“不错!昨儿本宫还怨恨自己怎么就没能有这样的福分,今儿上天就给了本宫这样天大的好消息!!”
容纤染深吸了口气,压下喉咙里险些溢出来的哽咽,她探手覆盖到自己的肚子上。
此刻,腰腹还是一片平坦,可隔着骨血,偏就好像听到了那模糊而来的心跳声。
一下下,抨击着她的耳膜。
容纤染的眼中不知不觉的浮上了异彩光芒。
“香玉,你不知道,本宫自小就是喜欢皇上的,本宫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皇上,那时候本宫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俊美的少年?或许你听着都会觉得好笑,本宫那时才不过幼龄,偏就有了那样的心思。只是香玉,面对皇上,恐怕没有几个人不动心吧!”
“可那时候,皇上就已经和那个女人笑语吟吟的聊天,说的那样欢畅!本宫很恼怒,那个面对家人木讷言谈,唯唯诺诺只几若无形的丫头,怎么就敢在皇上的面前恣意畅谈?”
容纤染眼底的光亮渐暗,嘴角的弧度狠狠的僵硬起来,“当时本宫就知道,这个女人很能装!装的懵懂,装的无知,装的,让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瞧,现在这个女人终于露出了她的面目,来报复本宫了!可本宫又怎么会怕她?因为如今,本宫也有了皇上的骨肉……”
容纤染闭上眼睛,手指轻柔的在自己的腰腹安抚而过,好像此刻她的温柔关怀便都能被里面的孩儿感觉到一般。
香玉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容纤染安抚腰腹的举动,嘴角似乎毫无痕迹的动了下。
这时候,外面尖细的声音传来。
正是常总管的。
“皇上口谕,来仪宫德妃品行稍欠,念其怀有龙嗣,朕心深慰,特免禁足之罚,其品爵待诞下麟儿,再行封赐!”
…………………………
芳华苑。
正待刺绣的谢昭仪手下阵脚稍乱,只听着谢昭仪轻呼了声,手指间已然见了血红。
“昭仪娘娘——”
旁边侍奉的宫婢低呼了声,谢昭仪摇了摇头,把手指探入了口中,抿去血迹。
很快,手指如初。
谢昭仪混若无事,继续绣刺起来。
“昭仪娘娘,还是先歇息下吧!”
旁边侍奉的宫婢担心主子的手痛,说道。
谢昭仪浅笑,手指一抬一挑,那针线便在她的眼前细密的织缝起来。
“绣制一副刺绣,当中不知道要被震挑多少次,难不成只因为这一次的痛意就罢了手?那倒是何时才能完成这一副绣品?”
“可昭仪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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