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李院长又拿起了荆条,正要打下去,孤儿院的大门突然响了起来。
激烈的敲门声响彻整个院子,在这个难熬的深夜里,谁会来到这个偏远山区的孤儿院呢?
 ;。。。 ; ; 李氏孤儿院的后墙处,有一扇低矮的小门。
由于很少有人通过,早已经长满了荆棘和藤蔓,悦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生锈的门锁撬开。
“你先别睡啊。”她慌乱地支撑起男人的身子。刚才一路上,他似乎就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肩上。
喻颜墨强撑起眼皮,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哪里?”
墙面上尽是斑驳的霉点,地面也相当潮湿,四处是堆积如山的杂物,散发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啊,这是我们家的杂物房。”悦菱抱来一堆干草,铺在地面上,“你先躺下,我去给你找药。”
喻颜墨微微皱了皱眉,身为c市喻家的大少爷,堂堂ken集团的总裁,从没人敢这样怠慢他。而现在这个女孩,居然让身负重伤的他躲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
只是现在,他失血过多,也没有过多的力气折腾,姑且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没一会儿,悦菱就抱着好几包草药走了进来。
“来,”她跪在了干草上,“让我看看你的伤。”
浓郁的中药味让喻颜墨略有嫌恶:“这是什么?”
悦菱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顿时也有些手脚无措:“这是……这是我从山上采来的药草……我……我没有其它药。”
“给你家里人要。钱我付得起。”喻颜墨冷冷道。
家里人……悦菱脑海里闪过孤儿院妈妈的脸。方才,她也是偷偷跑回房间,取来了自己积攒的草药。这些药,还是她准备隔日卖到集镇上去的。如果被妈妈发现,她偷跑回来,还带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男人……
悦菱不敢想象……她不想跪在院子里,再被妈妈用藤条抽打。
长大以后,她已经很少被这样打过了,可是小时候被体罚的记忆,仍然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或者,妈妈会叫来那帮人,像对待芳芳姐那样,让那群野兽把她拖走,从此当成他们发泄的工具。
不行,不能去找妈妈要药!
喻颜墨已经躺了下去,背朝着她,一声不吭。
悦菱沉默地跪在他面前,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轻轻地叫他:“能不能……我先给你用点草药,等我,等我过会儿再给你找其他药。”
地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背对着她。
又等了片刻,悦菱实在沉不住气,伸手轻轻碰了他一下。指尖刚刚碰触到他的手臂,就吓得缩了回来。
他的身子,好烫!
“你怎么了?”悦菱用手去推他,期望他给一点回应,可是喻颜墨紧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他的脸色,比之前的更要苍白,可他的额头,却烫得像一块烧红的铁。
他如此糟糕的状况吓坏了她,悦菱再也顾不得其它。她轻轻地,将他被雨水和鲜血浸湿的外衣褪下。再打来清水擦拭。
他的身型健硕完美,去掉血污的肌肤闪着古铜色的光,刺得悦菱几乎不敢直视。手指无意在他的胸膛滑过,她的脸也红到了耳根。
他的腰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形状可怖,还渗着血。而他的左肋,竟然还有两个弹孔。悦菱的草药里有一些具有止血的功效,她给他敷上,用布条包扎起来。
她现在有些明白了。
就在今天下午,当她拿着妈妈的信,到边境的狼窝里去的时候。
这个半途出现的男人,也正好在那里。
在她被那些男人压下准备欺辱的时刻,他正好和那些边境的人起了冲突。
原来,那个时候,响在耳边的那声巨响是这么回事。
因为他和那些人冲突,制造出了巨大的动静。那些原本准备侵犯她的雇佣兵全都跑了出去,这才让她得以逃脱了出来。
这之后,她在山里的小路上逃;而他受了伤,也架着车在盘山公路上逃。
再后来,他们相遇……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悦菱伸出手,轻抚着他滚烫的,如神祇般精致的面颊,“为了报答你,哪怕被妈妈打死,我也愿意……”
……
--“妈妈……”敲开孤儿院李院长的房门,面对着这个刻薄而阴险的肥胖老女人,悦菱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
 ;。。。 ; ; 夜,在不知不觉地来袭。
在这条崎岖不平的边境狭路上,未曾减弱的雨声阻隔了一切,包括,不远处搜寻的吆喝声和吵骂声,猎狗的狂吠声,还有,这里两颗隔着雨帘却同样激烈搏动的心跳声。
喻颜墨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女孩。
她有一张纯净无瑕的容颜,全身目所能及的肌肤,无一不是胜雪的白,手臂上青紫的掐痕和微肿的嘴角,似在无声地控诉着她所遭遇的侵害。她的目光,楚楚地,哀怨地注视着他,那里面带着请求、痛苦、绝望、不甘、挣扎……以及,一丝希冀。
瑜颜墨的眉头紧了紧,脚尖在迟疑,心念在动摇。
耳后,追击的声音在迫近……没有时间了!
瑜颜墨心一横,松开了刹车,转瞬便踩住了油门。
车子狂吼着,向着悦菱碾压过来。
完了……悦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她眼角浸润着泪水,身子渐渐瘫软了下去。也好……就这样死去,总算这个身子还是完整的。
然而顷刻间,她被车头的惯性甩在了地上。
她惊诧地睁开眼,只见车子已经向一旁地山崖下冲去。而车里的男人,在车坠|落的刹那间跳了出来,颇有些狼狈地踉跄了几步,跌撞在她的身边。
下一秒,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呼出的气息急促地碰触着她的脸颊:“你是本地人?”
悦菱惊慌地点了点头。她的手无意识地推住了他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上很湿,不仅仅是因为雨,还因为温热的……血?!
“带我去你家!”他催促着她,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悦菱的嘴唇嚅动着,“我……”
“走!”男人捏得她手臂生疼。
悦菱来不及多说什么,已经被他拉起来,没几步,就一起跌进了一旁的树丛中。
悦菱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方才被侵犯的那一幕幕又隐现在她的脑海。她的身体,现在对于男人有种本能的恐惧。
可是,此时,她却完全跌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她能感觉他的胸膛,比方才起伏得更厉害了。他呼出的气,轻拂着她的耳垂,有些酥痒有些禁忌。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腰,指尖轻轻用力,仿佛是猎人擒住了他的猎物一般。
微微侧过脸去,她能看到他危险的眸子,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势,那种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令人心生畏惧。
发觉她的关注,他双眼轻轻一眯,指尖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险些捏得她呼疼。
又过了一秒,他的手指慢慢油走,竟然托住了她的丰满。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他的气势太过惊人。悦菱心中除了恐惧,竟不敢生起半分反抗的意图。
感觉到她瑟瑟发抖如受惊小鹿,瑜颜墨唇角不由弯起一丝轻笑。
好嫩的一个女孩。若是在平时,恐怕他已经控制不住要把她压在身下了……不过现在,他侧耳轻听……
猎狗的吠声近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人已经翻过了前面的小山头,来到了这里。
从杂草灌木丛中看过去,悦菱看清楚了,这些人,和之前那个营地里的人穿着一模一样。
她又害怕得像一片暴雨中被冲刷的树叶。他们,他们是来捉她的吗?
猎狗吭哧吭哧嗅着路面,慢慢地一步步靠近了不远处的树丛。瑜颜墨没有理会身旁的悦菱,冷冷地将子弹上堂,静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搜那边!”为首的人发觉了异样,指挥着手下。
瑜颜墨的瞳孔在缩紧,手指已经扣住了机板。他还有十发子弹,或许撑不到手下前来。猎狗带着人越靠越近,他能感觉到身旁的女孩因紧张而颤抖。
生死攸关,身旁却有脆弱如玉美人。这种微妙的感觉,不知不觉冲击着瑜颜墨的心。
突然间,猎狗打起了喷嚏,不住地摇晃着脑袋,呜呜低咽了几声,突然对着另一边的山崖狂吠起来。它扭转着头,挣脱了缰绳,直直冲到山崖边,对着下面叫个不停。
“头儿,车子坠毁在下面了!”跟着过去的人看着下面汇报。
“绕到山下面去,老大说了,这小子的尸体和活人一样值钱。”为首的指挥着,一群人很快消失在了山的那一边。
瑜颜墨松懈下来,收起了枪,眼神微微斜了斜身旁的悦菱。她垂着眼,羽睫湿润,轻轻一扇,几乎要滴落水珠。
瑜颜墨手一伸,食指抬起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注视着他。
“我受伤了。”他简短地说,她樱桃般的嘴唇,需要一点抑制力才能忍住去侵占,“带我去你家,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悦菱的眼角再次湿润了,她看着眼前俊逸的男人,就算身受重伤依然如此优雅高贵,令人无法拒绝。她重新垂下了眼,这一次,真的滴落了一串泪珠。
“好。”她最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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