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斯蒂克芬河起誓……”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着,悦菱知道这样起誓的严重后果——她虽然是无神论者,可是一旦立下如此庄重的誓言,那就无疑给自己心灵背上沉重的枷锁。假如违背誓言,这一生必定都在忐忑和愧疚中渡过。然而,她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知道昨晚上的那个男人是谁,她必须知道。启瞳越是让她起这么严重的誓言,她越是觉得这个秘密十分重要。
当她说完所有的誓言之后,启瞳又出了画室。这一次,他把所有的电话线、电铃、光纤都拔掉了。并且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和窗帘。
“好,悦菱,既然你会这样起誓,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虽然我并没有以斯蒂克芬河起过誓,但是我知道,这种事,越少人知道,就越是好。如果我让悦菱知道,无疑于是陷你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但是,悦菱,你听到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誓言……否则的话,你也许真的会……”
蓝启瞳的话停住了。
如果说出去的话,有可能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没有说出口。
隔了两秒,他突然抬起眼来,直视着悦菱。
他的眼中,信任与坚毅的神色并存,他非常严肃且庄重地看着悦菱:“是的,悦菱。你昨晚上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养父,常天格。”
常天格!
悦菱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
“常天格!”她失声叫出了声,“他不是已经……”
她记得常枫说过的,二叔常天格,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蓝启瞳已经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他警惕地听了一下四周,然后才放开了悦菱的嘴,“不要说出来,不要在任何地方说出这个名字。因为常天格已经死了,常家的人全都死了。你一旦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你就会有性命之危。”
悦菱发着抖,点着头,她觉得全身的器官都在颤抖着。
“我、我不说……我不说……”
昨晚上那个可怕的神秘男人,竟然会是启瞳的养父。也就是常音、蓝逆鳞和绝陨的养父……他竟然还活着。
蓝启瞳又看了一下画室外,确定没有人进来,这才说道:“我也是到这边来了很久才知道的。我最早见到的人是大伯,就是我平时叫叔叔的人。我当时已经很震惊了,当时养父和大伯几乎是同一时间段出事的,我们都参加过他们的葬礼,也进行过遗体告别。我见到大伯的时候,就猜养父也活着,不过直到过了起码半年,他才终于出现过一次。”
“常枫也不知道吗?常雪和她妈妈呢?她们知道吗?”悦菱的声音放得很低,几乎要说不清。
蓝启瞳摇头:“他们应该都不知道。姐、枫和雪,还有大伯母,都不知道。不过我怀疑,三叔是知道这事的。因为我当时是直接由三叔那边转到这里来的。”
悦菱不言,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常枫被追杀,这件事……和你养父还有大伯有关系的吗?”
“绝对有。”蓝启瞳暗沉地说,“我猜已经有人知道了养父的身份,所以枫才会遭到暗杀。因为,他是常家的长子长孙。”
悦菱双眼一亮,她似乎觉得,打开秘密的第一把钥匙,已经在她的手中了。
 ;。。。 ; ; 包厢里,静。
像漫漫长夜无限无边,像黎明被吞噬一般遥遥无期,像亘古宇宙破碎虚空聚而又散……
无人说话,无人敢说话。
只因瑜颜墨此刻,太过可怕。
他长久的不动,保持着起初的姿势。酒杯的碎片还捏在他的手中,酒液早已经流干,然,那鲜红的,慢慢从手心渗透的液体,似在告诉旁人他已失去了痛觉。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仿佛要把她装到自己的灵魂里去。
她也一动不动,指尖搭在他的手上,眼中依然透着些许绝望无助,只是,再没有哀求和哭泣。
长久的寂静之后,莉莉终于打破了局面:“瑜大公子,别生气,这个公主不懂事,所以……”
“滚。”
这是瑜颜墨今天来到厘金以后对其他人说的第一个字,也是仅有的一个字。仅仅一个字,就让莉莉吓得牙关打抖,该死的,这个小菱,自己惹祸,还要连累她。
王少见状,也有些慌慌地。
看来,外界传言瑜颜墨不近女色,且讨厌女人碰他是真事了。只是没想到,也不过就是碰了一下他的手,他竟然活活把杯子捏碎。
tmd,就知道水木华堂让他约瑜颜墨,没安什么好心,还让他点什么小菱。王少继续在心里把水木华堂的祖宗翻来覆去地问候。
“瑜总,你看这件事,要不要……”
“滚。”这次这个字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依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悦菱。
“你的手要不要……”
“滚!”瑜颜墨突然起身,就这那只还插着玻璃碎片的手,一把捏住了王少的脖子。
“啊——”莉莉和琳达都惊叫着跳起来。
碎片扎入王少的脖子,疼痛和窒息让他的裤子再一次不争气的湿成渣。
“我说,滚出去。”他一把将王少甩在了地上,看着他嚎叫着屁滚尿流地爬出去。
当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他看着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暂且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后,他回头,看着依然蹲在地上的女孩子。她看着眼前的沙发,仿佛对所有事情视若无睹。
齐肩的短发,乌黑且顺滑如丝缎,白希而精致的脸蛋,带着一丝红润和丰腴,和上一次在拉斐尔医院所见到的消瘦苍白大不相同。
她穿了一件简洁的裙子,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从剪裁和细节设计上,一望而知是高级定制,价值不菲。
若是背后没有大手笔的金主,她不可能披上如此名贵的衣衫。
瑜颜墨启齿,却带着咬牙的审问:“你是谁?”
她是谁,长着和悦菱一模一样的面容,有着和悦菱相似的神韵。但她是陌生的,遥远的,生硬的。
她没有天真闪亮的眸子,没有羞涩与胆怯地低头,也没有淳朴而无知的内里。
她带着算计和精心的谋划,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没有丝毫的期盼与欣喜,却带着一股赴死般的哀伤。
和初相见一样的哀伤,只是那一次,她是来寻求希冀,这一次,不过是再一次奔赴悬崖……
你是谁……听到他的质问,悦菱的心反而异常的宁静,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悦菱。”
突然间,一股暴风袭来,她已经被瑜颜墨抓住了手臂,甩到了沙发上。
还未来得及惊呼,一个侵略般的吻已经落下,瞬间攻占了她的唇。
悦菱想抵抗,然而舌尖麻木,他的吻,霸道而狂热,带着一种撕咬猎物般的淋漓,将她钳制入一个狂乱的漩涡。
他的鲜血,随着他激烈的脉搏跳动,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挣扎,仿佛记忆的深渊里也有过类似的彷徨与混乱……
小堂,你骗人……你说过,如果男人提出过分的要求,我可以骄傲且羞涩的拒绝,既保有品格又让人尊敬。
可是瑜颜墨,根本就不会向你提出任何要求……
在他的这里,有的只是侵略,和占领。
……
厘金的走廊上,琳达惊慌失措地奔跑着。
“发生什么了?”水木华堂刚好走过拐角,看似无意地问道。
琳达泪流满面,声音发抖:“堂少,堂少,救救小菱,瑜颜墨要杀她!”
什么?!
水木华堂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突然一紧。他推开琳达,径直向那头的包厢疾步跑去……
*
——【作者有话】——
为什么悦菱宝宝会对小墨非常反感,可却对小堂很有好感呢?
因为临chuang上有这种病例,患失忆的病人通常会因为环境的陌生而产生压力、积压的情感得不到释放等等,而对身边的主治医生或施以援手的人产生移情作用。
恰好小堂在悦菱宝宝最无助的时刻给她帮助,而悦菱宝宝潜意识里有过小堂在危急时刻帮助她的记忆碎片(被孤儿院院长打以后给了她药)。因而小菱就把内心深处对小墨的依恋和向往转移到了小堂那里。
相反,小菱因为总是害怕等不到小墨来找她,又因为在等待的过程中受了各种刺激及脑外伤,这种创伤经历使得她内心十分逃避和小墨有关的一切——害怕得不到所以就干脆拒绝。又因为小墨曾经说过相互不能忘记否则要惩罚她的话,也导致小菱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见到小墨就压力过大。
 ;。。。 ; ; 包厢的门打开了。
莉莉第一个走了进来:“嗨,”她挥着手,摇曳着腰肢,大方热情,“王少,瑜大公子,我叫莉莉。”
“嗨,美人儿,过来坐。”王少也回应着,莉莉确实是厘金的头牌美女。
可是他看了一眼瑜颜墨,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并未正视莉莉一眼。
“嗨,瑜大公子,王少,我是琳达,好开心今晚上能陪二位玩!”随后进来的琳达,比莉莉更卖力的招呼着。
小费,小费,琳达满脑子都是钞票在飞。
招呼完后,她还不忘拉了悦菱一下,暗示她打个招呼。
这个小菱也真是的,去了堂少那一趟回来,好像比以前还要冷还要不爱说话了。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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