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烦躁的陈俊华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康宁犹豫了,他很想乘此机会除去陈俊华,但一想到下手之后可能引发的后果,就不得不一忍再忍。
略作考虑,康宁拿定主意,他要和警察们耗下去,看最后谁能坚持,只要自己不被发现,哪怕潜伏在此地十天八天,最终都能收拾掉陈俊华。而且此地有吃有喝还更安全,比四处透风的烂尾楼好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深夜两点,绝大部分的客人都走了,一无所获的警察们极为失望。
陈俊华与韦晓阳和分局的一位副局长商量片刻,决定特警队先撤,回头再作打算,自己和分局的人留下来等一下,如果家里那边没有什么异常再走不迟。
暗处的康宁密切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见韦晓阳和陈俊华两人道别后摇着头走下楼梯,康宁心中暗喜,于是拿定主意寻机行动。
二十多分钟过去,分局那位副局长接完个电话也走下楼梯,只剩陈俊华一人心事重重地坐在大厅沙发上沉思。
见此机会,康宁毫不犹豫地轻轻打开财务室的房门,垫手垫脚向背对自己的陈俊华缓缓靠近。
然而,康宁还是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再次打火点烟的陈俊华晃眼发现,前方墙壁上的镜子里有个人在偷偷摸摸地接近自己,震惊之下陈俊华手中的打火机掉到地上,他随即冷静下来,伸出左手装着弯腰捡起火机,右手悄悄从腰间拔出手枪,猛然回头用枪指住康宁,看清五米之外康宁的相貌之后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大惊失色的康宁一个侧扑避过子弹,两声枪响过后,翻滚之中的康宁迅速掏出手枪凭感觉还击,“呯”的一枪将皮沙发靠背打得翻起巴掌大的一片。
率先发难的陈俊华见一击不中早就伏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滚向楼梯口,伏在地板上的康宁见此情况立刻贴紧地面,透过沙发底座的空隙略微观察,瞄准翻滚到楼梯口的陈俊华连发两枪。
枪响过后,陈俊华惨叫一声翻下台阶,康宁迅速站起疾步赶去,他看不到陈俊华死去决不罢休。
然而迅速赶来的警察在楼梯拐角对着康宁一阵乱射,寡不敌众的康宁在枪响之前已迅速后仰,连续两个后滚翻避过七八颗子弹的袭击,一跃而起随即仓惶奔向厕所钻出窗子,翻上五楼阳台疯狂逃遁。
枪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四面的警笛声接连响起,夜总会内外全都是高声叫喊迅速奔跑的警察,走到半道的特警队的五辆车,在分局留守人员的呼叫下猛然调头冲向事发方向。
警方指挥中心一片忙碌,紧急的呼叫与命令接连发出,正在连夜开会的沈铁坚和魏明忠等人跑下办公楼,迅速登车赶赴现场,而此刻一马当先的张剑寒早已驾车呼啸而去,整个城市顷刻之间被此起彼伏的凄厉警笛声打破宁静。
狼狈不堪的康宁冲下楼梯,一脚踢开信托大厦的后门闪身而出,跑过后院的空旷地一步登上高高的围墙,单手撑着墙顶,顺势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转瞬间落到墙外的草地上,接着便是毫不拖延地顺着湖畔狂奔,等身后追赶的警察们爬上墙头,发现湖畔路灯下忽明忽暗的康宁已在百米之外。
逃进公园的康宁绝望地发现,前后和右边三个不到一公里的方向全都传来连片刺耳的警笛声,警灯闪烁的光芒划破夜空,令人惊心动魄,眼前三面围堵一面是水,无论逃往那个方向都有被擒获的危险。
情急之下康宁向灯光敞亮的游艇停泊场冲去,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正在灯光下给游艇更换电瓶,康宁想都不想冲下堤岸一个飞跃跳上游船,用枪指着老师傅的脑袋厉声说道:
“对不起了大叔,立刻把我送到对岸去!”
大叔惊慌地张着嘴,呆了一会儿才指着边上的一条敞篷小船说道:“这……这条船刚……换好……我这条……”
康宁没等他结结巴巴的说完,迅速跳到边上的船上,手忙脚乱地合上电闸,一番拨弄才挂上倒档企图驾船离去,谁知小船前端铁环上的绳索紧紧连着岸上的铁桩,焦急的康宁一枪将铁环轰掉,小船这才晃晃悠悠地倒退着进入湖心,岸边小船上的老师傅却在枪声的惊吓之下掉到水里,等他浮起脑袋攀着小船边沿惊望时,康宁已经离开岸边十米之外了。
湿漉漉的老师傅刚爬上岸,两辆警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沿湖道路上,五位执枪警察冲下堤岸,看着没入湖心暗处的小船气急败坏地吼叫,一个领头的警察对老师傅吼道:“你他妈的怎么给他船?”
浑身发抖的老师傅哆嗦得更厉害了:“我没给他……他有枪……哈奇……哈奇……”
湖对岸就是正在拆迁的葛村民居,杂乱的连片低矮建筑物在月光的照映下格外凌乱,从船上跳到岸上的康宁进入迷宫似的狭窄道路里发足狂奔。
此时在现代通信高效指挥下的数百名警察,从不同方向对这片方圆两公里的拆迁区进行了拉网式合围,刚要逃出村子东头的康宁沮丧地发现,十余名持枪警察排成一线迅速向自己靠近。→文·冇·人·冇·书·冇·屋←
康宁闪身没入断墙,略作观察改道向北,跑出百米后冲出拐角,立刻被两名迎面搜索而来的警察发现。
两名警察看到月光下迅速奔到眼前三十米外的康宁,全都吃了一惊,一边迅速倒退一边大声喊叫起来:“在这里……发现目标……他向西逃窜了!”
隐入黑暗处的康宁并没有逃,听到前方陆续响起的手枪上膛声,气喘吁吁的他知道无论逃往那个方向都难以脱身,目前唯一可行的是在这四通八达的胡同似的道路之间寻机突围,否则一旦被警察率先发现,很可能自己就被打成马蜂窝。
康宁略微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立马钻进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洞开的大门,穿过空无一人的院子迅速登上三层小楼的天台上,只见东、北、西三个方向全都是猫着腰谨慎搜索而来的警察,不少警察手上还端着微型冲锋枪,南边的湖面上十余条游艇拉开距离正在靠岸,每条艇上都有至少三个警察持枪以待。
四面楚歌的康宁看到北边的数十名警察已经在五十米开外,其他方向的警察也缓慢靠近,整个包围圈越来越小,只能伏在楼面上苦思对策——他非常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自己高声大喊投降,否则很可能在移动之间就被不知从那个方向飞来的子弹打死!
第205章 不毒也丈夫
康宁接下来的行动很快宣示了他的决定,他咬着牙迅速下楼,很快掠过三十多米到西边,隐藏在墙角举起枪,对准二十余米开外缓慢搜索前进的一个突前警察扣动扳机。
“呯——”一声枪响,西面的数十名警察全都惊恐的卧倒在地,被击中大腿的突前警察摔倒在地大声哀嚎起来,凄厉的痛呼声立刻让方圆数百米的警察惊慌失措停止前行。这一枪宣告了康宁的立场,从这一刻开始,他成了所有警察的敌人,同是也由一个受人同情的受害者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罪犯。
从北面搜索而来的张剑寒听到枪声和哀嚎声,倚在墙角痛苦地闭上眼睛,直到这时他才缓缓拔出腰间的六四手枪,含着泪上膛之后毅然挺起胸膛向西迈进。四名手下看到老大如此悍勇,士气大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老大身后快速向前。
开枪过后的康宁再次向天空连发三枪,随即快速向东边跑去,左突右拐前进了七十余米,康宁伏在残破的低矮院墙后警惕地打量前方的情况,看到二十余名警察在一个领导摸样的人的严厉的叫喊声中爬起来,犹犹豫豫搜索前进。
蹲在矮墙后的康宁收回目光转过身子背倚墙体,仔细打量这窄小的院子,发现墙角的鸡笼边上有个一米五见方的小水潭,康宁灵机一动快速移动到墙角,拿起破鸡笼边上的一节一米多长的塑料管往水中一插,发现这臭不可闻的水潭深度不到一米,而且松软的底部显然全是烂泥。
听到前方凌乱的脚步声清晰传来,康宁咬咬牙将两只枪都放在潭边的凹地上,捡起几块肮脏的转头压在上面,再用半截转头压住塑料管的一段,将另一端咬在嘴里,不顾冬夜不到十摄氏度的寒冷轻轻步入潭中闭上眼睛缓缓下沉,全身横卧在水底的烂泥上,双脚和手臂死死撑住水潭壁。
两分钟后,七八名警察闪入院子,立刻对整个院子和已经没有屋顶的房子进行搜索,根本就忽视了墙角破鸡笼边的小水潭。数分钟过去,警察们在一阵快速的通报声中越过院子向前搜索,呈拉网式的搜索队型很快跨过整片区域向中心部位逼进。
康宁缓缓从潭中站起,强忍着浑身恶臭引发的胃部痉挛,用湿漉漉的袖子擦去脸上的污水,轻轻移开砖头提枪东去。
在距离村东道口五十余米的地方,康宁看到停放在大路边的七辆警车前站着两个吸烟的警察,所有警车上的警灯都还在闪烁着。
康宁眉头一展一个翻滚潜入水泥小道旁的排水沟,在青草和树干的掩护下一步步向警车靠近。
距离左前方两位向村子方向张望的警察约十米的距离,康宁略作察看便捡起一快鸡蛋大的石子,呈抛物状扔到警车的后方,石头准确砸中道路上的一辆面包车的车顶,两位警察立刻拔出枪紧张地转向后方,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分开,小心谨慎地朝发出响声的面包车绕过去。
康宁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快速逼近警察身后的一辆捷达警车,透过敞开的车窗观察两位警察的一举一动,再次前行隐身在一辆微型警车的车尾背光处,屏住呼吸等待两位警察返回。
两位警察仔细察看四周和面包车内外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收起枪疑惑地低声交谈,警惕地并肩往回走。
刚越过康宁藏身之处,左边的警察便在康宁左手枪托的击打之下昏倒在地,另一位敏捷的警察猛然前翻,堪堪避过康宁右手枪托的重击,侧卧在地上刚要拔出手枪,动作更快的康宁手中的枪口已经顶在他眉心上。
“宁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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