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白象宾馆周围开始陆续出现警察的身影,远处的街道,也开始陆续设立起了检查岗。这种状况只要再持续几分钟,前面这个可疑人,就会落入由警方和陈朴等人设下的包围网。
就在这时,一辆陈旧的蓝色捷克摩托车突然从街角出现,快速地开到了清洁工身边停下,开车的中年矮壮汉子低喝了一声,清洁工立即警觉地扔下了扫把和竹篓,立刻跨上了摩托车。
矮壮汉子迅速轰起油门,快速前进,由于起步太快的原因,开车的矮壮汉子头上的斗笠被风吹落开来,熟悉的光亮脑袋,随之落入了康宁眼里,让康宁感到无比的震惊——这人赫然就是在芒街以南小村河道里伏击陈朴和徐家伟的光头,也是在芒街陆林关口跳河逃生的那个剽悍杀手!
康宁见状,毫不犹豫地发动汽车,奋起直追,尚未到达宾馆后院墙外的街口,就被一辆设卡检查的破旧警车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头搭着清洁工在右边街道上飞速离开,转眼不见踪影。
更让康宁无奈的是,两位警惕的老挝警察命令康宁出示身份证和驾照,康宁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泰国护照递给警察,两位警察看到康宁开着本市牌照的高档车,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坚持要求康宁出示驾照。
康宁无奈之下,只好熄火下车,给陈朴打了个电话,并用英语向面前的警察道歉,直到陈朴开车赶来,两个警察显然认出了陈朴的黄色悍马车,没废什么周折,就恭谨地把护照还给了康宁。
此时康宁早已放下见一见黄梅灵,以重温旧梦的打算,把刚才的情况向陈朴通报了一遍。听说光头杀手再现,陈朴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个电话打通关仲明的手机,随即与康宁一前一后,把车开进了宾馆,然后继续保持全力戒备。
不一会儿,徐家伟随便找了个借口,率先离开了联谊晚会的现场,在弟兄们的暗中护卫下,领着两个助手从容地走出宾馆大堂,和往常一样,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钻进了自己的奔驰车,缓缓起步开回总部。
康宁将车开进城堡里停放,下车穿过大楼中间的过道,进入花园,看到艾美和范淮东的女友希玉正悠闲地坐在秋千上聊着天。
康宁向希玉招了招手,客气地问候了几句,这才转向艾美,低声笑着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医生说愈合得很好。要不是担心伤口,我都想和希玉出去逛逛这里的夜市了。”艾美站起来,抬起左手,温柔地替康宁整理有点儿翘起的衣领,温情脉脉地道:“你吃过饭了吗?”
康宁看到希玉不好意思地打个招呼转身离去,便搂住艾美的小蛮腰,边走边说:“刚才我们发现越南的杀手出现了,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们的政府派遣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务部的特工到来,因此你得加倍小心。回房里看电视去吧,记得把陈大哥送你的那支小手枪带在身上。”
艾美大吃一惊,头靠在康宁肩膀上,一脸担忧地问道:“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我担心你……”
“别担心,我们这儿有上百名保安守卫,手上还握有武器,城堡也牢固,只要稍加注意,他们就不会得逞。听话,我送你回去吧!等会儿我还要开会去。”
主楼三楼会议室里,陈朴与众兄弟中的主要负责人,已经聚在了一起,正小声地商议着对策。见康宁走进来,便把大家的意见告诉了康宁:
“我们分析,杀手不会从大桥上过来,因为一到晚上十点,整个新城区就对外封闭了,到处都有荷枪实弹的弟兄把守,进出车辆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之后才会放行。从目前的情况看,只有厂区后面的山脚和左右两边的江面可以摸进来,弟兄们都建议外松内紧,一如常态,打开所有监控器,密切地注意各方面的动静,放敌人进来,关门打狗。”
康宁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提出自己的意见: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来争取主动。不过我要是杀手,而且手下人超过五个人的话,我或许会采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接近城堡,因为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的头头们都住在城堡里面,至于在哪里制造麻烦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家不放好好想一想,比如配电房、净水厂、家属区等等。以我两次接触杀手的感觉分析,这是个孤注一掷的亡命之徒,而且枪法极准,身手不凡,很可能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所以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么多天了,徐哥第一次出去就被他们盯上,这说明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猜想因为这段时间徐哥接受大家的建议没有出去,他们才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今天这次机会一纵即逝,他们很可能会沉不住气了。”
众人听了康宁的话,纷纷点头,特别是陈朴、关仲明、梁山和穆臻这几个与敌人交过手的人,对敌人的实力极为重视,因此立刻进行紧张的商讨布置,加强厂区巡逻的同时,再配备潜伏暗哨,家属区由阿刚率领三十余名弟兄隐藏在花丛和沟道中全力警戒,在七个可能的潜入点全都派出三人小组潜伏监视,相互策应,各小组各部门的对讲机全部保持静默,以指挥部敲击的次数为行动号令,由梁山率领的二十三名精兵,则留在城堡中随时待命。
众人陆续离去,各就各位,康宁和陈朴、梁山一起下到一楼西头的监控室,看了一会儿二十几个监视屏的图像,转身围在一起,对着桌上的大型平面图慢慢推测和商议。
第400章 强敌环视
连续三天晚上的设伏,鬼影都没见到一个,药业公司负责安保工作的弟兄们疲惫之余,更是感到无比的焦虑。
这天上午,艳阳高照。康宁身穿一身保安队员的淡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腰间挂上他从黑龙山那个狙击手身上缴获来的手枪,陪伴着忧心忡忡的徐家伟,一路从厂区步行回城堡。
对于目前面临的紧急状态,还有手下弟兄们的焦躁情绪,徐家伟心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但看到康宁浑然无事的轻松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徐家伟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阿宁,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感觉好多了。你无论何时,总是一副从容自如的样子,跟你在一起,让人的心能够定下来。”徐家伟一边走,一边转头对康宁轻声笑道。
康宁轻声安慰道:“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搞不定,急是急不来,还不如把心态放松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耐心地等待对手的出现了,一切都有陈大哥他们呢……咦,前面那个脸上长毛的人是谁?看关大哥对他好像很尊敬的样子,难道和我们公司这次遇到的威胁有关?”
听到康宁的问话,徐家伟在浓密树荫遮盖下的幽静小路上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向了五十多米外的城堡大门处,待看清楚所有人,笑着对康宁介绍:“那个胖子来头可不小——他是本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叫诺罗丰·凯,负责治安和内保工作,边上的年轻人是他的助手。估计他刚和仲明谈完事出来,唉!这样的事情,估计他们警察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当初我在香港的时候曾经算计过一个人,警察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结果一个月后松懈下来,还是被我们轻松地收拾掉了,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轮到我要警察来保护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说到后来,徐家伟脸上一副感慨的神色。
康宁咧嘴一笑,轻轻拍了拍徐家伟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徐哥,你别这么消沉嘛,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现在手下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弟兄守在你身边,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们?”
“我当然知道弟兄们的能力,可如今我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兄弟们天天没日没夜的熬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个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的重啊!”徐家伟不胜唏嘘。
康宁看到警察局长乘车离去,对徐家伟笑了笑:“我们还是回去吧,到楼上问问关大哥,听听这个局长大人有何高见。”
关仲明等人看到一身保安制服的康宁陪着徐家伟回来,冲着他笑了笑,便一起上到三楼的会议室。
屋子里,陈朴和昨天紧急赶回来代替徐家伟主持公司业务的范淮东,还有梁山等人围坐在沙发前聊天。
康宁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和徐家伟一起,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待所有人都落座后,关仲明就把刚才与警察局副局长诺罗丰·凯见面的事情向大家进行了通报:
“诺罗丰·凯局长对我们公司目前遇到的困难表示关切和慰问,并告诉我们,警察部门连续两天来对整个琅勃拉邦加强了检查和戒备,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随后他询问我们采取了那些安全防范措施?我告诉他我们加强了进出人员和车辆的检查,增派了人手进行巡逻,除此之外别无良策。临走前他玩笑,问我是不是太担心了?我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我们是否太敏感了。”
在座的人都领教过光头杀手的凶悍手段,因此大家听了除了摇头笑笑,就没再说什么了。陈朴随即就和关仲明几个商量了一下几天下来发现的几个薄弱环节的加强问题。尽管大家都比较累,但却没一个人有半句怨言,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事业,因此全都集中精力认真对待。
“徐哥,那个诺罗丰·凯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康宁看到徐家伟一脸迷惘显然不明白自己用意何在,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想问问此人性格怎么样?在政府同僚中的人缘如何?与咱们的关系怎么样?”
徐家伟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知道这个诺罗丰·凯有没有问题吧。此人出身老挝皇室,现年不到四十岁,原先是丰沙湾边防军的一个营长,转到地方以后,就一直在琅勃拉邦警察局工作,当了六年的副局长都没升上去。我和本地政府的两个派系关系都不错,不偏不倚在中间斡旋,一年多来还为两派消除了一些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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