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警备大队警犬训练基地联系,看看有没有正在哺乳的母犬。也许是上天眷顾这个悲苦的幸存小生灵,基地内正好有一只母犬刚与六只幼犬断乳隔离,康宁立刻命令将母犬调来送与程伯哺育可怜的尚未睁眼的小狗。
程伯对和蔼善良的康宁非常感激,与新来的母犬很快便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并精心喂养可怜的小狗。在母犬超量的哺乳和程伯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可怜的小狗本身的生命力也极为顽强,长得异常健壮。可奇怪的是,小狗表现出来的一切让程伯越来越感慨,与母犬相处尽管乖巧却不亲密,几乎从来没听到小狗叫唤过一声,似乎冥冥中它知道自己的身世一般。稍微懂事之后,孤独的小狗不止一次到它母亲遇难之地伤心徘徊。
康宁出访美国回来走进山脚,小狗才表现得像只狗应有的样子,扑进康宁怀里呜咽不止,似乎看到亲人一样,这一情形令程伯和康宁非常的惊讶。
感慨万千的程伯索性让康宁把狗领回饲养,说这是天定的缘分,自己与大母狗相处不错,等年底说不定又得到一窝小狗呢。
康宁好奇之下,带着小狗登上禁山,发现小狗在距离洞口十步远的时候,再也不愿意前行一步,弯曲前腿像朝拜一样匍匐在地上,脑袋对准洞口剧烈地喘息。
康宁见状大吃一惊,随即明白这只小狗已经通灵了,于是进洞看望巨蟒和“红袍将军”之后,如获至宝地抱着小狗兴奋地下山,害的紧紧跟随康宁的小段连声惊叹,乍舌不已。后来,康老爷子夫妇一到温县这座大院,立刻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巨树、温泉与合理的朝向,暗韵五行的优异地理位置,使得对玄学有所研究、对自然有着超人感知力的康老爷子立刻做出选择——终老于此!随后,孤独而又聪明的小狗也随即成为了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对两老言听计从,无比的忠心。小狗悲惨的身世和乖巧可怜的表现,让康老爷子和康妈妈生出无比的怜悯,也为两老的半隐居生活带来了很多乐趣。
“别看你那爱犬了,跟妈说说我那新生的孙子长得啥样啊?”康妈妈上来拂去康宁身上的尘土,高兴地问道。
康宁笑呵呵地回答:“你的小孙子生下来就有七斤六两,非常的壮实,等哪天你有空了,自己上大瑶山看看去。”
“真的吗?听起来分量不轻啊!我都准备好一大堆礼物了,还有不少柔软透气的纯棉尿布,这两天就上山去看看我的乖孙子去……不过,你得给老妈说说,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可别长的跟电视里的越南鬼子一样。”康妈妈有些担忧地说道。
康宁听了大骇:“妈,说什么呢?你儿子这么帅,阿珠也是个玲珑的美人儿,知书达理、谦恭贤淑,保准你一见就喜欢。还有,阿珠的父母如今也住在大瑶山上,他们已经会说不少普通话了,你上去和他们两老聊天,绝对没有任何阻碍。”康宁走进家门,又回头说道:“忘了告诉你了,穆大哥的老婆就是阿珠的姐姐,他们俩如今也有个胖大儿子,要不了多久还要添一个。”
“这么说起来,你和小穆不就是连襟了吗?好事啊……唷!不行,那我得多准备一些礼物,看望亲家可不能失礼啊。另外还有两个媳妇的见面礼也要一个不拉,一个是小康德的母亲艾美,还有那……那个当医院院长的闺女叫什么来着?喂,儿子,你别走啊……”
弄不清三个儿媳状况的康妈妈抬起头来,发现儿子已经与老伴康济民并肩通过正堂走进中院,嘴里嘟囔着埋怨了两句,连忙跟随入内。
康妈妈刚到老伴的书房门口,就听到老伴康济民恼怒的呵斥声:“……你如今翅膀硬了是不?你忘了自己血管里流的是什么血了吧?你还有脸面对康家的列祖列宗吗?”
“爸,你这是怎么了?咱们爷儿俩难得在一起,一见面你就大声骂我,这样不太好吧?要是真骂,也得有个理由啊……好好!我坐下给你泡杯茶,听你慢慢说别生气。”康宁插上电热壶插头,坐在古朴的百年紫檀树桩精雕而成的茶几边上。
康济民瞪了儿子一眼,气鼓鼓地坐在了对面:“我问你,你心里如果还有祖宗,还有国家民族的话,为什么对国内的投资商那么苛刻,对美国佬和那些数典忘祖闹独立的台湾财团却那么好?为什么你要利用你日益膨胀的权利和资本要挟国家,问你三叔要这要那的,而且得不到满足还以帮助美国人占据海岛相威胁?你、你……我康济民为国为民忠诚坦荡一辈子,怎么养出了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卖国求荣的小畜生?!”
康宁闻言大吃一惊,手中的瓷杯应声落地,碎成数片。
看到老迈的父亲愤怒得长须颤抖,虎目圆睁,说出从未有过的斥骂重语,康宁明知是失望担忧的三师叔杨清泉将最近见面后的所思所想转诉给了父亲,但却没想到会让自己的父亲误会得如此之深。常言道:知子莫如父!父亲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倾听过自己数次坦陈心迹,为何还对自己如此不信任?顿时,康宁深埋心中的委屈与孤寂之情骤然涌起,以至他的双眼瞬间湿润。
康宁仰起头,长长地出了口怨气,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道:“爸,你老别生气,还有什么不满地请接着说,今天儿子会给你一点一点儿的解释,如果你听了不满意的话,就请你用家法处置……别生气,慢慢说,你是儿子这个世界上最亲最尊敬的人,为了儿子你放弃了许多,到这把年纪还为儿子的医学事业劳心劳力,儿子对不住你……”
康济民听了心中剧痛,看到儿子倔强地仰起头来拼命压抑呼之欲出的泪水,难过地叹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
“好吧!今天你就给老子原原本本地说个清楚明白,你生活作风不检点、老婆儿子一大堆我就不说了,咱们老康家几代单传,到了你手里开枝散叶,倒也算得上是一桩好事。我且问你,你出访美国回来再出访台湾,跟周边各国的政府和民间机构勾勾搭搭笑脸相迎,为什么就是不接受云南方面的再三邀请回国去走上一遭?如果说你心有怨气,至今尚未平复却也罢了,可你为何对国内某些低素质的官员偶然伤害你的部下的行为就如此大发雷霆?还借机索取国家的高额赔偿,实在太不像话了!你凭借着你这一亩三分地的地理优势,挟洋自重,竟然还厚颜无耻地向自己的祖国提出非分的经济和政治利益要求,这些不都是你的杰作吗?这一年多来,随着你的地盘日增,权势益大,你的所作所为越发地让我看不明白,似乎与国家民族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我不说了,这一切都让我康济民非常伤心失望!”
“完了吧,爸?……首先,你虽然说对我身边有这么多女人不追究,但我依旧要向你认错,毕竟你作为一个接受了多年党的教育的干部,对我的生活作风问题不可能没有抵触情绪。我实话说吧,这么多老婆孩子,也时时让我的良心倍受煎熬。我实在是对不起这么多爱我的女人,对不起孩子们,也对不起你和妈妈。”
康宁艰难地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哽咽着说道:“——但是,在国家和民族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的儿子要对你说:我永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追随我的弟兄们,对得起千千万万的人民……我求你别打断我好吗?也该我说个清楚明白了,骂你都骂一大堆,难道就不允许我有个自我辩解的机会吗?”
看到父亲摇头不已,康宁难过地苦笑道:“爸,爱国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如今这世道,更应该讲策略讲效果。比如我的部下里就曾经有这样一种观点,等我们统一缅北之后搞一个全民公决,从此这片土地就加入我们伟大的祖国,让我们祖先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让子孙后代都牢牢记住我们的功勋。结果,他们却被我一顿臭骂和严正警告,为此我还特意宣布:谁再有这样狂妄无知的观点,我将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出军队去,甚至赶出我们的地盘。”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这个逆子,哼!”康饥民再次出离地愤怒,涨红着脸看着康宁。
康宁摇了摇手:“今天儿子我就敞开心胸,和你好好说说吧……你所听来的我这些大逆不道的恶行,其实完全都是站不住脚的!首先,根本就不存在我对美国佬和台湾那些政客笑脸相迎,对自己人却恶颜相向的问题,只不过这些美国人、台湾人的投资是建立在公平互补的基础之上,他们并没有从我手里得到半点儿政治上的好处。你也看到了,如今世界各国在国内的投资随处可见,也应该理解我们其实也和国内一样,一穷二白的缅甸没有外资的参与根本就难以发展,你更应该看到国内诸省在我们四个特区的投资企业比比皆是,区别只是在于众多的中小投资者没有小静管理的华盈集团、华益集团那么财大气粗,没有云南冶金集团、江浙民间财团在勐拉市的钢铁、铝业等大中型冶炼企业那么显眼,没有马一鸣书记他们的盘龙木业公司那么大的规模。和满街随处可见的四川麻辣烫一样,只要是我站稳脚跟的地方,上百上千的普通民众辛勤耕耘的小企业小作坊比比皆是,否则,四个特区甚至东枝、曼德勒、缅甸西海岸的若开省等地,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中国人?这些眼光长远的人民总会有一天把事业做大做强,他们的企业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民族企业。我拒绝进入我们缅甸市场的中国财团,他们的身后无一不是欧美日韩等财阀在支撑,简单地说,这些被我拒绝的中国人本来就是卖主求荣的欧美日韩那些经济强盗的代理人,这些都是我们的情报人员严密的调查之后获得的情报,你知道吗?不知道吧!”
“其次,你说我对外和善、对内苛刻也不对,你知道我受过的冤屈,知道你儿子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任何人,只要敢于伤害我们的利益,只要敢于伤害我的部属和我治下子民,我就要他双倍奉还!对中国人如此,对韩国人如此,对所有人都一样,我信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