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从未见过康宁生这么大的气的小段扔掉手里的破烂,转身就跑。
春城西面的大营里,西南军区的将校们汇聚一堂,进行实战研讨。
时至中午,原本顺风顺水一路奏凯的泰缅边境战局突然急转直下,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秘密军事卫星发回的情报,被快速地表现在会议厅正中一块巨型显示屏上,泰缅两军的交战态势一览无余,将帅们发出阵阵惊叹,纷纷表示这场仗看不懂了,质疑缅军南线司令部怎么会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丧失主动?
老王也随口发出这样的感叹:“如果再不集结主力设置层层障碍应对南麓战场,恐怕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到底是还年轻,对全局的判断不够啊……”
陈大校进入大厅,悄然来到杨清泉身后坐下,低声禀报:“缅甸内线发来急报,第四特区的车队秘密通过克耶邦,正在向东枝方向行进;仰光方面今天上午九点发来消息,三军总参谋长瑞普匆匆前往北郊军用机场,飞赴曼德勒;另外技术局的同志刚刚送来的情报显示,康宁在上午八点二十分左右曾与瑞普通过一个电话,言语间似乎颇为激动,显得很不高兴,大声质问瑞普为何不让陈扑等人继续留在南线战场完成整个战役,并说出‘有辱军人尊严’这样重的话。瑞普再三予以安抚,停止通话后康宁的卫星电话信号突然消失,原因尚在调查之中。不过刚刚接到我们在曼德勒总领馆的同志通报,康宁一口气取消了多个活动的出席,还说他的车队突然赶往东枝去了,估计是要与撤回的陈扑汇合。”
满怀疑惑的杨清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缅甸军方真的不够意思啊,人家第四特区出人出枪,辛辛苦苦地为他们打了一仗,眼看着胜利在望了,他们这帮短视的家伙就急着赶走人家,自己急巴巴要摘取胜利的果实了……如今好了,没有别人居中运筹帷幄,战局突然急转直下,扑朔迷离,原本有六个小时调兵遣将弥补空虚的机会就这么轻易失去,经验教训啊!人家两个满怀失落委屈的年轻人这么一走,缅军那帮老家伙立即就手忙脚乱了……你立刻通知路远方,明天晚上八点我要亲自去看望一下陈扑,顺便把钱和武器报价清单给他们。”
“明白!”
陈大校一走,老王转过脑袋低声问道:“你们叽叽喳喳地咬耳朵,有何最新消息?”
杨清泉附在老王耳边一阵低语,老王惊讶地望望大屏幕又转过头:“我说这仗看不明白呢,刚才还责怪陈扑这些家伙虎头蛇尾频出昏招,看来是错怪他们了,想不到南线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看来缅甸中央的那几个老家伙还是对小宁他们充满了戒心……奶奶的!把肮脏的政治手段用到战场上,对战功卓著的功臣如此薄情,极大地伤害了军人的尊严,活该他们倒霉!我看呐,哪怕缅军痛下决心弥补此前的一系列失误,估计也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副参谋长的解说声音随即响起:“如今的战局显示较为清晰明了,根据势态的推测,泰军在空中优势的配合下,很快就将占据南麓通道主战场,目前防御北部、中部战线的泰军有序地向南靠拢,估计是要撤退了。缅军从中部战线紧急抽调了三个师的兵力投入南麓战场,恐怕未来的争夺战会越来越激烈,看来缅甸指挥机关缓过劲了……我们可以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双方战斗的激烈程度,伤亡数字绝不会小!非常奇怪……缅军北面关奈所部为何跟进压迫的速度如此缓慢?从凌晨六点泰军突然发起反攻到现在,北线竟然一直没有像样的战斗,这场仗真让人看不明白……”
老王看了一会大屏幕,点了点头:“北线稳步推进虽然保守,但在眼下这种错综复杂的战场态势下也未尝不可,只是没有起到更好的逼迫作用罢了。如果关奈部坚决出击的话,南线将会减轻许多压力,也许还存在别的因素尚未可知,但从总体上看缅军是醒过来了,如果能痛下决心展开南麓战场的决战,战局有望转向明朗,泰军的三个步兵师估计可以顺利溜掉,但剩下的半个重装师和一个机步师就会非常困难,那里松软的地表和多山多水网的地形对机械化部队的运动非常不利,要是缅军动作再快些、意志再坚决一些,横下一条心与泰军纠缠在一起,就像此前缅军所坚决执行的漂亮的反击作战那样打的话,泰军的空中优势也将失去……同志们,这一战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啊!”
“是啊!此战有个精妙之处,就是两次突袭双子山要道,成功地截断了泰军通道,有勇有谋,打得非常的精彩!毫不夸张地说,正是这两次大胆的成功突袭,对整个战局造成了极为深刻影响,我现在都还在为这样的大手笔感到赞叹不已!”副参谋长感叹道。
众将校频频点头,随后顾不上吃饭,继续进行观摩研讨。
老王与杨清泉低语两句,一起离开会议室回到大院的家里。此刻,退休的老伴儿已经准备好了几个精致的菜肴。
老王给杨清泉倒上一杯泸州老窖:“报告上说小宁一直停留在曼德勒,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出席社交活动,这小子是不是要等南面战场尘埃落定之后,才北上指挥开战?”
“那小子鬼着呢,他知道怎么利用每一个机会讨价还价,获取最大的利益。今早瑞普不是急巴巴地飞到曼德勒去安抚他了吗?我看呐,这小子是在做戏,让缅甸北方军区的几个老家伙去求他才肯动身,否则他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担心指挥不动人家。”杨清泉与老王碰一杯一干而尽,放下酒杯拿起筷子。
老王咧嘴一笑:“这家伙年纪轻轻有这等心术,我服他了。”
杨清泉点了点头:“别看他年轻,这几年的经历让他长进很快,加上这小子那似乎天生的政治领悟力和当上特区主席后的磨练,可以说他是这帮人中最有政治头脑的人,就连其他三个特区的几个老江湖也和他称兄道弟的,可见这小子有些手段。唉……你还别说,我也感觉和这小子打交道越来越吃力了。”
“连你都这么看,看来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这家伙做事有板有眼的,军中伙计们每次提起他都称叹不已,有人甚至说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战略天才,就像一个围棋高手下棋,常常下出令人不解的招数,可到头来诸多闲子相互呼应连成一气,这才知道他的高妙。此话虽然过誉,但由此可见这家伙在伙计们心目中的地位,好在他不是咱们的对手,否则我可头疼了,哈哈!”老王笑道。
杨清泉不置可否:“别夸他,这人啊,一生的挫折有很多,越是优秀的人经历的考验越大,只有在不断的克服之中才能进步。小宁如今才刚刚迈上一个台阶,希望他能准确把握自己的心态才好。来,借花献佛敬老哥你一杯。”
“慢!我想起件事来,你替我琢磨琢磨?”
“说吧。”
老王在杨清泉耳边嘀咕几句,杨清泉一愣,随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举起杯与乐呵呵的老王轻轻一碰。
第732章 下马威
北方军区所在的瑞宝大营,距离曼德勒只有九十三公里的路程。这个统管着钦邦、克钦邦和实皆省三个地域宽广省邦军事防务的一级大军区,从丹睿执政以来就被确立,军区以及五个师的正副师长,都是追随了丹睿数十年的老资格将领,论能力虽然比不上中部军区和总参的大部分同僚,但论资历,就远在其他军区的同僚之上了。因此,自以为背靠大山的他们对年纪轻轻却占据高位的康宁表现出轻视和怠慢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又所谓军法无情,在三军总参谋长瑞曼亲临瑞宝军营,并用丹睿主席的手令再三督促,军区司令豋胜上将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带着手下的一干将校和幕僚,前去见康宁。
车队慢慢悠悠,终于开进了曼德勒北郊的军营。提前赶到曼德勒告之情况的瑞曼上将领着康宁等四特区联盟的诸位将官站在了两层高大雅致的洋楼前迎接。车队在这座英国人统治缅甸时期用石条捡起的样楼前停了下来,当地驻军的两个团级军官立刻上前殷勤开门。
秃顶的豋胜上将从容下车,扶了扶眼镜,乐呵呵地上前向三军总参谋长瑞曼敬礼致意,亲热握手,一番问寒问暖之后,豋胜才转向了一旁的康宁,脸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康宁不说话,也不伸出手。
康宁笑了笑,上前半步举手敬礼:“陆军中将康宁向将军致意!”
豋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勉强还了个礼,什么也没说就拉着瑞曼的手走进大厅,但是他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康宁话中的含义——康宁主动向他敬礼,只是尊敬他的军衔,在职务上康宁陆军副总参谋长的身份,与豋胜是平级的,再加上临时册封的西北战场司令长官一职,豋胜还应该主动向这个临时上级敬礼才对。但自恃身份的豋胜似乎全然记不起这档子事了,就像主人一般径自入内,我行我素,没有给康宁丝毫的面子。
看见长官如此倨傲,豋胜身后的四名中将都是年逾五旬的老资格将帅,相视一笑,也没有与康宁打声招呼便跟随在豋胜身后进入洋楼。康宁瞥了一眼身边众将恼怒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脸带平静的笑容转身入内,领着愤愤不平的弟兄们先后坐在了宽大的圆形会议桌右侧的几张空椅子上,平静地翻阅桌上的几份卷宗,显得泰然自若从容不迫。
与瑞曼交谈完毕的豋胜上将偷偷望了一眼对面的康宁将校,暗自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康宁竟然会如此沉得住气,与他身边脸色阴沉的四五位将校不同的是,康宁表现得气定神闲悠然自在,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满,一双修长的剑眉下,柔和的眼神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康宁心中颇为不悦,但是中午赶往东枝与秘密撤回的陈扑众将密谈之后,康宁敏锐地意识到了许多问题。在返回曼德勒的一路上,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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