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梅徐徐地叹了口气,暗自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刘毅。那个强壮豪爽的北方大汉此刻正与温文尔雅的康宁亲密无间,低声闲聊,显得那么的成熟忠厚,魅力无穷。随着一步步走近刘毅,再走进康家大门,钟梅终于弄明白了眼前这位肩挂小小少校军衔的刘毅有着非同一般的深厚背景,尽管她到现在为止仍然不知道刘毅的父亲就是国内东南军区的新任参谋长、不知道戴着副眼镜就像是一个大学教授的杨清泉就是国内那个令美军寝食不安的著名鹰派将军,但是钟梅从康济民和康妈妈对待刘毅就像对自己儿子一样的神态举止中、从受到缅东将帅敬重的杨清泉关爱的话语中、从柳逸青卢静和苏芳等人对刘毅的尊敬中已经品读出很多值得琢磨的东西。
因此,钟梅绝对不会相信刘毅是一个遭受失恋的打击之后,负气离开中国军队跑来缅甸参战借以撒野泄愤的寻常莽汉,她的直觉早已经告诉她,眼前这个看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的威武汉子,绝对不会是出身于寻常的市井之家,刘毅那看似毫不在意的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的良好教养,绝非是一般的男人所能拥有的,一个个简单的表情与微笑举动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仿佛与生俱来一般,东施效颦者就算是苦练上百万次也学不到位,甚至在两人缠绵做爱时刘毅那近似疯狂的索取之间也不乏丝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温存和体贴,钟梅自认阅人无数,但她坚信到目前为止,刘毅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气质都仅次于万人敬慕的康宁,绝对不在自己身在法国的美国男友之下,甚至在性能力方面更为奔放,也更为含蓄,这两种似乎相互矛盾的东西如此巧妙地存在于刘毅身上,让心满意足的钟梅深深着迷,如痴如醉。
“小梅,怎么净是眼巴巴地看着你刘大哥啊?呵呵,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就离不开了?别急嘛,等会儿咱们让刘大哥单独开车送你回去。”
萌萌看着身边呆乎乎的钟梅,哈哈大笑起来,钟梅闻言俏脸飞红,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惹来女眷们一片善意的笑声。此刻心中甜美而又慌乱的钟梅哪里知道,不远处的康宁和刘毅正在谈论的正是自己。
刘毅缓缓侧过身,背对女眷们,一脸严肃地沉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就在昨天晚上,她还向巴黎方面发送了一份电子邮件,我们的情报部门截获之后随即便放行了,也许她想不到我们的情报能力早已超出了外界的认识,不知道整个缅东的互联网接入与输出必须经过秘密设置在孟雷警备司令部大营里的精密控制系统,所以到现在为止,她依旧很放心地在使用电子邮件通报信息。昨天的邮件内容就是涉及你的,钟梅敏感地猜测到我们两军很有可能在缅西北战场进行实战交流与合作,但是目前她还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其实这一个怀疑英国的报纸早已经提出来了,并不算是什么新颖的观点,最后都在我们长期接纳国内退役军人这个既成事实之前不了了之,全世界都知道雇佣军无处不在,只要不涉及政府行为就行了,允许他欧美列强拥有雇佣军,就不许我拥有?别忘了美军的两批军事顾问还关押在我的监狱里,美军至今仍然坚持说他们是雇佣军,与美国政府和军队毫不相干,哈哈!”康宁低声笑道。
刘毅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苦笑道:“真没想到……”
康宁指了指站在院子中间跟随着杨清泉的路远方笑道:“小路你肯定早就认识了,但是你知道今天在廖荣病房里的吴恒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吗?怎么了,难道他不是廖大哥的老朋友?”刘毅再次惊讶地问道。
康宁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吴恒那小子就是国内安全部门派驻缅甸的二号人物,长期担任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联络员。这家伙几年前得罪了大毒枭缅东的杨家兄弟,差点儿被弄死,是我碰巧救了他一命,后来这小子也不少给我惹麻烦,但看在同根同源的份上,我都没有追究,不信的话他有空可以问问小路,他和吴恒挺熟悉的。”
刘毅瞪大眼睛,大吃一惊道:“这么说,廖大哥不就难辞其咎了吗?”
康宁苦笑着道:“廖大哥……唉!他是条汉子,忍辱负重了十几年,一直是安全部门隐藏在缅北特区的王牌人物,要不是廖家嫂子经营上违法引入情报部门秘密调查,我们还不知道呢,虽然发现后我们不动声色,还是像原来那样相处,但是早已经成精的廖大哥知道自己暴露了,为了心中的信仰和坚持,也为了我们这么多同甘共苦的弟兄们,左右为难的廖大哥才选择在战场上来一个彻底的解脱……还好,最后还是活下来了,否则我们心里都会很难过,在这点上廖大哥和你一样,虽然经历不同却一心寻死,你慢慢回想一下就会明白了。”
刘毅恍然大悟:“难怪啊!我说呢,一个堂堂的将军居然亲临一线和士兵们一起冲锋陷阵,这事儿我原先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左右为难啊!唉……廖大哥也是个有心有肺至情至性的汉子,他很感激你也放下心中的包袱了,今天他还邀请我有空到他在勐拉城的将军楼喝上一杯呢!你干得不错,有情有义谁都服你。”
“我不需要谁服我,只需要大家敬服公理和正义就行了。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空泛,但我越来越体会到公理和正义的来之不易。”康宁笑了笑,带过话题:“哎?说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理与钟梅之间的关系?不要告诉我你已经陷入她的温柔陷阱里去了!”
“怎么处理?这话说的……咦,你……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监视我了?”刘毅突然意识到什么,着急起来。
康宁“扑哧”一笑,指着他道:“瞧你这吊样,急什么啊你?回答我的话,其他都不重要。”
刘毅沮丧地靠在石桌上,双手捂面:“完了、完了,老子一世清名就这么毁了……你们这帮下作的孙子……你不会趁机要挟我吧?”
“你这厮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奶奶的!早知道你这样,我还不如不告诉你呢,好心没好报……”康宁对刘毅翻了个白眼。
刘毅一愣,随即嘿嘿一笑:“小宁,咱哥儿俩是好兄弟不?”
“有屁就放!”康宁没好气地说道。
刘毅咧嘴一笑:“那我说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你让我怎么干都听你的。”
“哟?还跟老子谈条件了?行啊!说来听听。”康宁也笑了起来。
刘毅凑近康宁,压低声音道:“下午小路给了我一个通知,军区的几个老家伙让我征求你的意见,希望能让我率队参加你们与丁英部第三边防军特种大队的联合剿匪作战,以便借此机会锻炼队伍,怎么样?答应大哥吧?”
康宁惊讶地看着刘毅:“那里可是野人山啊!你知不知道,二战的时候中国远征军就是在那片地区几乎全军覆没的,先不说恶劣的自然环境,就说说那股反叛势力吧,你知道不,那股一千五百余人的悍匪已经盘踞野人山地区十二年了,政府军曾经以数倍兵力三次围剿都被他们打得损兵折将,焦头烂额,整个缅北克钦邦正是因为这股势力的横行,才让缅甸中央政府的统治名存实亡,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把诺大一个克钦邦拱手让给丁英部自治?我再告诉你个机密消息,迫于我们的无情打击,美国佬刚刚撤走了他们长期派驻于野人山叛军集团的军事教官小组,但是把所有先进的武器设备都留给了那些长期接受他们训练的叛匪。这股叛匪的战斗力,绝对不是罗星珈部的散兵游勇能够比拟的,而且他们还占据了天时地利,此仗不好打啊!我宁愿你跟随陈扑大哥和海澜到西北战场的南线去,那里仗好打也容易出成绩,野人山这个禁区你最好别再提了。”
刘毅颇为着急地解释:“正是因为这样,才勾起了军区那几个老家伙的兴致,更何况早已经有一个三十多人的实战小组和十六人的参谋小组跟随陈扑大哥和海澜在前线,再去人的话不就太麻烦你们了吗?再者说了,野人山目前已经被孤立在北方军区和丁英部的合围之中,这内线作战虽然凶险很多,但不会有外交上的隐患,军中那帮老家伙谁愿意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练兵机会?我可告诉你,这次打算派过来锻炼的可是‘神龙大队’的一个分队,希望能在你们的领导下经受一次实战的检验,否则就算是演习一万遍都没有一次实打实的生死较量有意义。何况,这次上面开恩指定由你大哥我带队,就算你不考虑那帮老家伙的面子,你总不能不为我的大好前途考虑一下吧?”
康宁一时间拿刘毅没办法了,他慎重地想了想,然后问道:“这事为何三叔不亲自跟我说,你来跟我说算什么啊?”
刘毅奸诈地嘿嘿一笑:“三叔早被你敲诈惨了,哪里还敢再跟你提这事儿,嘿嘿……”
“奶奶的!我说呢,原来打的是这个馊主意。”康宁颇为恼火地说道:“我可不想管你的事情,要是真想让我答应下来也行,不管你们过来哪支精兵过来多少人都没问题,不过你们每个人都必须携带双份的武器装备过来,见面之后把其中一半送给我的部队,就算是两军之间的友好往来吧!”
“我操!你狠啊你,我算明白为何三叔都怕你了,你这算盘打得精似鬼啊!你不会不知道,一套单兵装备便宜的三四万贵的十几万呐,怪不得你这么慷慨,许诺来多少人都行,人来得越多你就赚得越多啊你……不过这事儿我可没资格说,等会儿我让小路回去汇报再说吧,奶奶的,你可真够黑的!”刘毅无奈地摇摇头。
康宁哈哈一笑,展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来不来拉倒,哈哈!喂?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和钟梅之间的事情?”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子是男人,不怕春光外泄,我是绝对不会被你利用的!”刘毅恼火地把脸转向了一边。
康宁嘿嘿一笑:“行啊!你终于看开了,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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