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移民经济开发公司长期停业停产,移民上访现象亦与日俱增等等问题无人问津,得不到妥善处理,致使国家投资及移民利益蒙受了巨大损失。
期间,有人着急,到市委询问移民局长选拔的进展情况,但得到的答复是:“人事问题保密,无可奉告。”
市里“保密”的“人事问题”还是很快暴露——2009年春夏交替之际,当渭南市委组织部准备将已公告的选拔移民局长改为直接派任第六任移民局长时,移民局里终于传出了愤怒的诘问:难道你们真的要把移民局当成干部下乡渡金的乐园和锻炼提拔的跳板?
人微言轻,市里没有谁理会这些无足轻重的诘问。
当年举报郑博的那位李万明又沉不住气了,他给市里某领导发去短信:移民局领导的素质直接关系到60多万移民的利益,请不要把移民局当成干部下乡镀金的桃花源和锻炼提拔的跳板,也不要把移民局当成有问题干部的避风港……
此话触到了市委组织部的痛处,某领导苦笑:“这家伙在翻我们用白兵权的老账呢。”部里的人说:“让他翻去吧,没有什么了不起……”
然而,知道内幕的人却认为:自从媒体把一个党的县委领导同一个舞女法官的“事迹”变成铅字之日起,渭南市委组织部也就脸上无光了。
对于组织部门而言,那的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2002年,国内包括新华社、中青报等报刊、网站在内的主流媒体都在炒作“舞女”法官的故事。下边引用的“舞女”法官的故事是由记者赵东辉、刘红灿当时发在中新网的一种最流行的“版本”:
故事的“引子”是富平县当年最流行的一句顺口溜:“‘舞女’当法官,流氓提院长”。
被称为“舞女”的那名法官,名叫王爱茹,原是富平县王寮乡南董村二组农民,她长期与黑社会老大孙建来同居。
1996年到1997年,孙建来在县城开办了“聚仙楼”舞厅,这里成了容留妇女卖淫和黑社会拉拢腐蚀干部的场所。这期间,王爱茹帮孙建来一手操持舞厅,成了名噪一时的老板娘。2002年3月,孙建来因组织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被依法逮捕。
王爱茹的邻居们说:“有一段时间王爱茹跟孙建来关系不好,她便到舞厅里做‘小姐’,每天傍晚去上班,靠卖****吃饭。”
就是这样一个先经营舞厅的黑社会老板娘,继而又在舞厅里做“小姐”的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堂堂法官!
对这种怪事,富平人却见怪不怪。富平县大多数干部都知道一个“秘密”:被孙建来称为“白哥”的原县委副书记白兵权,也曾与王爱茹关系非同一般。正是在这位主管县上组织和政法工作的副书记一手操办下,1997年下半年,王爱茹先在离县城30公里的美原法庭任法官,2001年3月又到富平县法院执行庭任法官。
为进一步搞清楚王爱茹当法官的来龙去脉,记者好不容易在富平县委组织部查到了她的档案。档案上写着:王爱茹生于1972年9月,而她的籍贯却由富平县王寮乡改为“富平杜村”,文化程度由小学改为“高中”,并有一段“1993年6月至1996年8月,县文化局文化馆”的工作简历,连王爱茹的父亲——王寮乡南董村二组农民王世武的名字也改为“王来来”,并成了城镇居民。
富平县文化馆老馆长李问圃说:“我们文化馆从来就没有过王爱茹这个人,她在馆里一天班都没上过。”
记者还从富平县公安局户政科了解到,为了造假档案,王爱茹特意买了城镇户口,户口簿上面的住址是“杜村镇人民路综合538号”。
对王爱茹进法院,富平县法院院长加森有认为:“王爱茹不是舞女,是一般工人身份。按理她不符合进法院的条件,但不合条件进法院的又不是富平县法院一家。这种情况到处都有,比较普遍。”
“舞女”法官王爱茹的工作能力和水平,几乎成了法院干警们的谈资和笑柄。一家法律事务所的主任说:“王爱茹办案,连一个懂事理的农村老汉都不如,完全是凭感觉。她写的判决书错别字多,语句不顺。她不知道适用的具体法律条文,常常空下来让别人补上。”
某法庭庭长说:“王爱茹在法庭工作敢说敢骂敢打,经常收受当事人钱财私办黑案,甚至还趁办案之便诈骗钱财。这个人把法庭的声誉都搞臭了。”
富平县有的法官反映,王爱茹连笔录都不会做,有时还找其他法官,许诺“谁给我写调解书、判决书,我给谁买一条烟”;甚至还让一方代理人律师为她写判决书等文书。这事尽管已反映多次,却一直没人管。
2001年8月上旬,在王爱茹手里无故拖延4年之久的一件民事案开庭。当事人美原镇赵村村民张强因催办案子遭王爱茹殴打,所以在法庭上要求王爱茹回避,一时间旁听者哗然,人们对王爱茹嗤之以鼻、嘘声不止。
提拔这样的人当法官的人岂能得到百姓的尊重,1998年2月,富平县政府换届选举时,有群众在县委大楼贴出对联:“白吃白拿白嫖白赌白书记;抢权夺权贪权揽权白兵权”;横批:“白气冲天”。
2001年初,不受百姓欢迎的白兵权调任渭南市移民办主任。
2002年9月,因“舞女”法官之事而败走麦城的白兵权在渭南移民局这个“避风港”躲过了舆论风暴的袭击和组织一年多的审查之后,被调任市农机局局长,成为了渭南组织部使用干部“臭了东方去西方,换个位置继续当”的成功范例。
在渭南市“把移民局当成干部下乡渡金的桃花源和锻炼提拔的跳板”,“把移民局当成有问题干部的避风港”,频频调换移民局局长的那些年,渭南的移民工作也进入了多事之秋,中央电视台、《公益时报》、《民主与法制》等新闻媒体不断把渭南及陕西侵吞移民款的事情曝光,恼怒的领导迁怒于李万明,准备撸掉他的工会主席职务。2006年6月的一天,移民局的某副局长告诉李万明:“老李,给市工会写个报告,我们局要搞工会主席换届选举。”
对局里换届意图心知肚明的李万明故意问:“不是2007年才该换届吗?”
“别管什么时候换届,这是上边的意思和局党组的决定,叫你怎么办就怎么办!”副局长有些不耐烦了。可李万明仍认死理,“不能按上边的办,应按工会法办!”
当“上边”正准备以非常的手段“解决”了李万明这个眼中钉之时,突然而至的一个意外事件却迫使其将“眼中钉”迎为座上客——2006年8月2日,新华社发表了“温暖何以成冰坨”的文章,8月28日、29日,9月2日,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中国法制报道、中国周刊等栏目先后报道了渭南所辖华阴市移民的救灾款被非法挪用等问题。渭南有关领导预感到这些报道会引发一场大的移民上访闹事,市里组织大批干部到移民乡、村控制领头的代表人物,但效果适得其反,控制反倒加剧了政府与移民的关系紧张。
面对这样的危急局面,有关领导忧愁至极而又一筹莫展。在市里召开的一次会上,华阴有干部给市领导建议说:眼下,不能派部队派公安介入,移民对政府本来就敌对不信任,来硬的只会越搞越糟。我们一年派300多名党政干部包村包移民代表,都控制不住,但移民听李万明的,只要他往移民面前一站,我担保移民不会去堵公路堵铁路,也不会到政府闹事。
这个建议使有关领导“茅塞顿开”。9月2日,礼拜六。晚八点半,中央电视台批评陕西省和华阴政府挪用移民资金的报道“漫长的灾区重建”刚刚结束,市委常委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应对这一“负面报道”的对策和可能出现的移民闹事。其中一条对策就是:“将移民局李万明临时抽调市政府上班,应对可能上访闹事的移民……”
9月3日,8点30分。移民局长安理泉被召到渭南市政府。20分钟后,移民局派专车将李万明送到了市政府。
后来,李万明在他的日记中是这样记录他与市府领导的那次见面经过的:
刚上班,办公室的人用神秘的口吻告诉我,“李主席,市政府领导请你前去商讨国家大事!”从那一刻起,我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绷紧。在去市政府的路上,我默不作声地端坐副驾驶座上,两眼直视前方,内心却是一番翻江倒海的景象,市里找我的原因和意图像一个个凶险的滔天大浪,不断掠过我的脑海,拍击着我的心灵之岸。
原因无疑的是中央电视台的报道,他们一定认为这些报道与我有关,所以要针对我采取行动。他们能采取什么行动?将我骗到市政府诱捕?兴师问罪,对我严加警戒训斥?或者是宣布罢免我的工会主席职务,以此表示对我‘勾结媒体,破坏渭南形象’行为的一个迎头痛击……”
从那一刻起,我完全作好了再次被他们抓捕的准备,我甚至几次差点拨通家里的电话,告诉爱人可能降临的灾难,让她给我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送到看守所,吩咐她我不在家的日子里暂时到西安去跟女儿住一段时间……
但想到她那单薄的身体和多年来跟我担惊受怕,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用这种牢狱之灾的讯息再去刺激她那本就脆弱的神经。
放弃跟妻子联系的念头后,我闭上眼睛,继续估计市政府领导找我的意图和此去市政府的凶吉祸福……
接下来,李万明在日记中详细记录了他忐忑、紧张地走进田副市长办公室后的情况:
车停在了市政府二号楼前,田副市长的秘书已等在那里。我随他上楼,再向东拐,走过一条廊道,到最里边的一间,一推门,田副市长很客气地迎上来同我握手、递烟,然后端上一杯浓茶。一阵寒暄,田副市长很快把话题引向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