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进怀里。
所有声音在一瞬寂静,音乐也湮灭了声息,似乎只余厅上灯光闪烁,迷离。
掌着腰腹的大掌,那微暖的温度,有什么福灵心至,悠言颤然,抬眸,却跌进了那双深如墨染的眸子里。
薄唇轻抿,深刻,削俊的容颜,自在从分开后,在心里描过几回?
“小白。”喉间,声音颤抖漫出。
这一瞬,请原谅,管不住自己。
目光,在片刻间交汇。
女子露肩粉色小晚装,纯白披肩,淡妆温婉乖巧的模样便锁进男人眼中。狂热,又转瞬即逝。无人能辨。
顾夜白微撇开头,侧廓,优美的弧线,却冷漠如斯。
悠言心里大疼,呆在当地。
厅里窃语声微微,起伏。
目光来往巡视在顾,路,周三人身上。这三人的情爱纠缠,还有谁不知悉。当年,路悠言劈腿离开顾夜白,到现在回来,横亘在顾,周之间——
情景几分熟悉,似与那天同学聚会的,如出一辙。
嘴唇蠕动了几下,悠言终于把一句谢谢说出口。
疏离,其实是落寞。
那人淡淡看她一眼,并无示意。
搁放在她腰上一松,男人清雅的气息微远。
怀安已走了过来,语气关切:“悠言,还好吧?”
悠言黯然,从他怀里脱出,直了直身子,脚上钻心地疼痛传来,想是刚才跌落时崴了脚。
脚下一晃,身/子已歪斜。
有什么划过空气,白皙的掌再次揽住女人的腰,她,再次跌进他的怀中。
眸光轻划过她肿起的脚脖,一移,已落到尚站在二楼楼梯边的Susan身/上。
顾夜白的眸光冷而狠,Susan只顾眼泪汪汪的看着被她“失手”推下楼的好友,并没看到。林子晏却是一凛,有什么快速划过心头,却又抓不住。
“这女人一人在屋子里每天哭得快噎气,天天烂醉,还不是如此,现在不过是扭了脚,顾社长,怎敢劳您大驾。”Susan冷笑道,看顾夜白对悠言的不咸不淡的态度,心里悲喜交集,复杂无比。
顾夜白却只看了悠言一眼,道:“可以站起?”
语气淡漠,悠言涩,脚上疼痛,却只冲他一笑,小手搭上他的手臂,道:“不好意思。”
手挨在他的臂上用力,站起,又慢慢松开手。
他衣袖上被她抓褶的地方,也慢慢舒展开来。
怀安早紧了眉。四周,人们得目光因探究而炙热,悠言悲苦,茫然中见章磊紧紧看着她,
她只觉温度,冷落。
当她最后一根手指也要在他袖上滑落,顾夜白瞥了她一眼,似真似幻。
琴声悠扬,歌声轻轻,突然在厅中脉起。
流完了最后一滴泪
准备把悲伤告别
别怀念洒的面包屑
趁昨天重来之前
我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就算倒了都要在你的身边
异起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钢琴前,一个女子,素色长裙,凝眉弹奏低唱。
悠言的手,便停顿了在顾夜白的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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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第一百二十六话 嘉年华(3)——你要的幸福
终于把悲伤告别
趁明天毁灭之前
……
一切的一切都要为你改写
如果死了都要在你的身边
除去轻轻浅浅的琴声,和低徊吟唱,是寂静,没有人去打扰此刻。
当音符歇止,湖绿色的长裙轻动,女子从钢琴前离座,身/材高挑,浅浅的眉,容颜素淡美丽。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最终落在悠言身/上。
会是怎生的矛盾和讽闹?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怀安冷笑。
那封信的内容,闯进脑中。
顾君敬启,
昔日,濮携言离,与君同醉数十场,别前,君说,他日若聚,必同欢,离殇当不再诉。媛拟办圣诞小宴,与旧友聚。约君明晚七时三十于时光咖啡厅。此次归,未许是最后一回,君请务必出席。怀安若在,也请邀往。谢!不见必不散!
成媛。
这两个女子,四年前,她夺去了她的情人,随那人赴异地;而她远走西北半球,嫁人隐遁。到最后,听说,迟濮却娶了另一女子。
此刻相见。
Susan捏紧了手,林子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空气中有谁目光凝聚,冷冽。
林子晏冲方影淡淡一笑,收紧了揽在Susan肩上的手。方影蹙眉,冷睨了他一眼,紧紧看向Susan。
Susan苦笑,林子晏的手悄然移到她的后背,轻拍着。
一触之下,却只觉满手柔软滑腻,才意识到她穿了露背小礼服。心里顿紧,燥热窜过身/体。
Susan知他,却也瞬间微红了脸。目光对上方影的,心中一阵悲苦。
方影的目光愈发深沉。
“妹妹头,过来,让我看看你。”成媛轻声道。
悠言大愣,妹妹头,那是往日来自迟濮的称呼,成媛不知二人关系,却也顺着迟濮的叫法,那时,也是妹妹头妹妹头的唤悠言。
鼻子一酸,又疑惑的看向成媛,迟大哥的事,她不恼她吗?
耳边却传来男子的声音:“去吧。”
轻淡若无。
一窒,侧目,却见那人神色沉静,似乎方才不过是她的幻觉。
他手微动,悠言的手滑落,二人,错开了距离。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仿佛从那人的话中得到小小的鼓励,悠言慢慢走向成媛,走向四年的结。
临近。成媛拽起长裙,在身/侧不远处许晴的抽气声中,一步跨前,抱住了悠言。
悠言身/子轻颤,“成媛姐?”
“傻孩子,吃了很多苦吧。”成媛低声道。
“我和迟大哥……”
“我都知道!”成媛淡淡而笑,眉尖却涉进忧伤。
悠言一震。
“我恨他,可是,我无比庆幸,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段路,我陪他走了。那人是在我怀里去的。”
酸涩的液体聚集。
“姐,那时我去了庐山,迟大哥不让我陪他。他把我撵走,说他会变得很丑,他只要我永远记住他帅帅的样子。”
“这个狠心的男人。”成媛闭上眼,嘴角绽出浅浅的弧,“嗯,是变得好丑,那几场手术把他折磨得不像人形,最后的体重也没剩下多少斤了。他心狠,却是个勇敢的人,拼过了一次又一次,只是,最后一次累了,这样也好——睡了,便永远没有疼痛了。”
悠言咬唇,死死抱紧了成媛。
“姐,你是怎么发现的?”
“如果他再狠心点,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网上聊天,每次他都很巧妙的避开一些细节。可是,时间长了,那感觉便藏不住,语言可以骗人,但感官是瞒不了人的。可惜的是,我知道得却太晚了。”
“言,濮去前,说他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他说他今生最错的,便是不该让你伴他四年。妹妹头,把一切都告诉白吧。”脸颊轻触了悠言的。
“不!我不能。”悠言啜泣,靠在成媛肩上,“我宁愿他像现在恨我。”
“言,你可有想过,也许,到你死后,他发现了真相呢?那时,你叫他怎么办?我见着迟濮最后一面,此生无憾,可是我有恨,我恨他,这个恨,直到我死,也不会将息。我甚至对自己说,如果有来生,我必定要以同样的方式还他这一辈子他的狠心。”
悠言的心狠狠一颤,情不自禁看了背后那人一眼。目光一碰,却遇上,他重瞳轻眯,错开了目光。
毫不眷恋吗。
不。他在看她,也许,一直在。突然,她无比笃定。
如果不爱了,便不会恨。
“妹妹头,你和你的迟大哥都希望我们能得到幸福。可是,幸福又是什么?那是你们认定的幸福,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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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亲们,下一章,言的邀舞。章磊的邀舞,子晏的邀舞,方影的邀舞,神秘嘉宾的礼物和邀舞。
蝴蝶 第一百二十七话 嘉年华(4)——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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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确定顾夜白认定的那个人不是你,一旦是那人的话,那么,离了她,便永远不会幸福。当年一时气愤和冲动,我有了现在的丈夫,可是,除了迟濮,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以后,我也许会有我的小孩,也许会死在很多年以后。安然走完这一辈子,可是,我永远有恨。哪怕我变成了这地上的一颗泥尘。”
“可是,他一旦有了弱点,他便会随时被他的二叔害死。”
成媛轻笑,“那又如何。如果,迟濮当日一句,不管天堂或地狱,我迟媛一定奉陪。为爱的人而死,比一辈行尸走肉强多了。”
泪水,无声,坠落在成媛的肩,悠言颤/声:“姐,我错了吗。”
成媛抱紧了她,抚抚她的发。
“我曾想过,替你与他说,但这话,该你来告诉他,所以,我一直没回来。因为以后所有的事情,要一起面对的,是你和他。”
“妹妹头,去吧,去邀请他跳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