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鹏缩了一下肩,道:“我可不敢,你啷噶大英雄,我怎麽当得起?其实也没有什麽当不起的,不过大伤初愈,我怕你折腾死我……”
厉剑变了下脸色:“咋的,真是怕这个?”
“嗯,你啷噶鬼畜,上次我得了教训了。”
厉剑的脸垮了下来,缩进被子里,转了个身,低声说:“对不起……不过那时候……”
“我知道。要是不知道,我也不说那样的话了。想著,你若是恨我,就会弄伤我,然後我也恨你,然後就两清了,谁知道两清不了。”欧鹏侧过身,一条腿横跨在厉剑的腰侧,在他耳边哈著热气说:“其实要不然咱先69一下,解解饥渴,好久没做了。”
厉剑的欲火噌地就窜了上来。欧鹏有很久没做了?厉剑没做的时间更长好不好?不过此时,这种醋吃起来没底气。人欧鹏为了跟自己在一起,得罪了人,放弃了那麽多,还把家里都搞定了……厉剑将欧鹏搂怀里,低声说:“这样不好吧,你爸妈也在家……”
欧鹏吃吃地笑:“所以说69啊,真枪实弹的话,会把他们吓出老年痴呆的……厉剑……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所以以後,别那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最起码你得记著,在我这儿,你的命,值钱得多。
欧鹏从厉剑的怀里撤出来,腰往上顶了顶,哼哼道:“快点啊,老子这里都要爆炸了……等等,让我侧著,这左胳膊还不能压著。”
厉剑心疼,比自己受伤时要疼多了,忙剥衣服,转了个身,头钻到被子里,从欧鹏的肚子开始舔起,慢慢往下,直到碰到欧鹏的欲望,心里一酸,喉头一哽咽……这段时间,太像做梦了,什麽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厉剑握住欧鹏的坚挺,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两下,忍不住,张开大嘴,将整根含了进去,直到喉咙堵得有些难过,才慢慢地後撤,舌头舔弄著,安抚著那个斗志昂扬的东西。
欧鹏轻声地呻吟了几声,伸手──疼──将厉剑的屁股捏住,往自己这边拉。不用费力气,因为厉剑很主动,就将自己的利剑捅入了欧鹏的口腔。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对方纳入口中,插到很深的地方,再慢慢地吐出来。
房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升上来了。两个人默默地膜拜著对方的身体,都把那一份激动和狂野压制了下去。轻轻地舔弄,吸吮,慢慢地抚摸,不仅仅是怕被隔壁房间的老人家听见,更多的是,珍惜著对方的身体和情意,珍惜著这几乎不可得重叠,珍惜著这每一分每一秒,这重新的开始,这意想不到的幸福。
欲望的爆发,似乎也是难以想象的温和,之後的亲吻,轻柔,缠绵。
也没有什麽话要说的了,只管入睡,只管沈迷。然後,明天,成为了一家人的俩个,携著手,慢慢地走。
早晨厉剑起得很早。他看著仍然侧著身子睡的欧鹏,心里软软的,好像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好像欧鹏也不再是欧鹏。他们成了一对伴侣。当然仍然不能名正言顺地走在大街上阳光下,那个只是美中不足而已。关上门,他跟欧鹏是两口子,到了这里,他跟欧家人成了一家人。
厉剑默默地在地上做著俯卧撑和仰卧两头起。体力下降了很多,伤口仍隐隐作痛。但是为了每次都能够回来找欧鹏,是时候重整旗鼓了。否则,怎麽对得起欧鹏吃过的苦头,对得起他受过的罪呢。
欧鹏哼哼了两声,转过身子,又嘶了一声,扭了两下,仰面躺著,继续睡。
外面有了响动。厉剑想,也许他该出去了。弄早点吃。也许出去买。不知道欧爸欧妈想要吃什麽。问问看吧。於是便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到卧室,听到厨房有响动,厉剑便摸了过去,见欧爸正在忙碌著洗锅子往锅里倒油。
厉剑打了个招呼,问需不需要帮忙。欧爸笑了笑,见厉剑满头大汗,便问是不是被子太厚了。厉剑摇摇头,说是早晨起来锻炼了一下。周一该要上班了,拉练时不能把学员们远远地甩在後面的话,会镇不住他们。
欧爸熟练地拉扯著面团,说你去洗个澡吧。昨晚用电沙煲熬了八宝粥,待会儿炸几根油条就成了。欧鹏还没起来?厉剑揉了揉鼻子,说还没。欧爸说让他多睡一会儿,看他什麽时候能醒,到时候再说吧。我这儿自己弄就行了,你去收拾。
厉剑有些难为情,说也想学学。让您给我们做早餐,那个,很……欧爸打断了厉剑的话,一指外头,说成,我会教你,慢慢教。不过我们老两口还动得了。什麽时候动不了了,再劳烦你们。
厉剑很慎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厨房,找了衣服进了洗手间,打开热水,仰头,眼泪跟著水一起往下流。欧爸欧妈跟欧鹏一样,都很世俗,都很势利,都很狡猾,都很没有原则。可是跟他们在一起,厉剑觉得放松,这里,真的就好像家一样,那种自己的小家,那种可以无忧无虑地恣意妄为的小家。老人会宠著,爱人会护著。在这样的环境里懒洋洋地养著,然後一出门,便可精神焕发,便可重新出发。怎麽著,回来,总是有人会在等著的。
欧鹏也起得挺早,赶上了早饭。吃完便缩在自己的卧室里,任厉剑帮著收拾东西,晒被子,搞卫生。他斜靠在床上,拿出手机,拨通彭竹的电话。
彭竹的声音挺平稳,问他有什麽事。欧鹏说想见她一面,有些事情。彭竹沈默了一下,说去华天的咖啡厅吧。欧鹏又敲定了时间,关了手机,发呆。那里,是他跟彭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而现在,要成为他们分手的地方了。
欧鹏做了几个深呼吸,起身,打开电脑,在网络上搜了一下,找了个模板,开始捣鼓他的离婚协议书。如果彭竹签了,那麽再找一天,带上所有的必备的东西,去民政局,然後,他跟彭竹,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欧鹏拿著东西,跟家里忙碌的三个人打了个招呼,出门,上了自己的车子,往华天开去。
彭竹已经到了,坐在窗边静静地看著窗外。欧鹏看了她一会,心里又有些难过。彭竹又瘦回去了,显得很憔悴。不过她衣著整齐,头发也弄得一丝不苟。也许,今天,她不会太冲动吧。希望如此。在外头会有些顾忌,会顾忌著脸面。但是万一克制不住,丢脸也会丢大发的。
然而,已经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欧鹏在彭竹的对面坐下,掏出离婚协议书,递到彭竹的跟前,低声说:“竹子,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远远不够,而且再说什麽,也改不了我是混蛋这个事实……我……真是对不起你。
彭竹看了他一眼,接过离婚协议,看了看,又放下。离婚理由是感情不合。财产的处理,欧鹏净身出户,只拿了电脑和随身衣物,其余的,全部都给彭竹。
彭竹拿出笔,在欧鹏的签名旁边,也把自己的名字签下了。
欧鹏接过那几张纸,把其中的一张给了彭竹。看著并排的两个名字,欧鹏低著头说:“什麽时候去办手续?明天我去车管所,把车子过户给你,然後……”
“不用了……”彭竹的声音低沈而沙哑。她抬起头,看著欧鹏的脸说:“车子我拿著也没有用。我准备出国,到加拿大,先去申请个学校学语言,然後再看,也许会继续读书,读书可以帮我……工作的话还没有什麽心思。我跟我爸说了,房子卖掉,我爸也会给我些钱……我也有同学在那边的,曾经关系还不错,我表哥也在那边,他会照顾我。”
欧鹏看著彭竹,女人的眼睛仍然有些肿。欧鹏不知道该说什麽。反正是他的错,说什麽都改变不了他已经伤害到彭竹这个事实。
“车子是你们家的钱买的,你上班也需要车……其他的东西,反正跟房子一起卖掉。结婚照……挂在墙上的,我让我爸都处理了,烧了,小的,我让我爸先帮我留著。如果什麽时候我释怀了,再拿回去。毕竟那是我的一段人生经历。而且平心而论,如果没有你,我妈的最後一两年,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去。”
欧鹏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跟我爸说了,我们离婚後,这个事情暂时不对外宣布,就说我出国读书了……你的压力会小一点。就算是我赎罪,把你弄得差点残了……你的胳膊,还是再做一次手术吧。”
欧鹏惊讶地抬起头,看著彭竹。
女孩子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说:“我爸说漏嘴了,所以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跟我爸做的那个交易,欧鹏,你说你把刀子藏起来了,然後威胁说如果这事抖露出去的话,你就把我送进监狱……我知道的,我看到你把刀子洗干净了,就放在茶几上。後来我爸说漏嘴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一切。”
欧鹏低下头,伸出双手,握住彭竹的手。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了彭竹的手指上,眼泪掉了下来。
“所以,你欠我的。”彭竹含泪笑了:“你欠我的,多过我欠你的。反正我在国外,如果你需要,仍然可以跟别人说我是你的老婆。不过我想,我爸不会再继续帮你了,但是他答应,不会故意去害你。还有,我不相信爱情不在友谊在,夫妻做不成还能做朋友的屁话。离婚後,我们不再是夫妻,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我们,办过手续後,不要再见面了。”
欧鹏轻轻地咬了一下彭竹的手指头,点点头,把离婚协议塞进公文包中,说:“明天吧,明天下午,我们把手续办了。”
彭竹点点头:“好。那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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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欧鹏上班,接到新任务,下午五点多锺要跟省局的一起出差,这一次是湖南的北边岳阳市和岳阳下属县市。欧鹏慌忙准备出差必用的东西,下午跟彭竹先去了公证处把离婚协议公证了,再去民政局。跟结婚时花的时间差不多,这两人又恢复了单身。
欧鹏纵然有许多话要说,却无从说起。且不说彭爸在旁边陪著,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