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贴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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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镜贴花黄-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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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癖?”芸舒甚是不解,歪着头问。

    赵美人道:“喏,就是摘星楼,他不是养了一群的年轻剑士在里头,好时不时的同他们比划一下嚒,可关起门来,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呢!”

    芸舒一听之下大惊失色,忙道:“我的好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胡说八道的,被万岁爷听见可是要掉脑袋!”

    “是吗?”赵美人的目光骤然阴狠起来,表情也变得狰狞,她从浴桶里把手伸出来直直的递到芸舒眼前,又反过来给她看手腕内,道:“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芸舒不疑有他,惶惑之下望去起初还不明所以,待定睛一瞧,着实震惊了瞪大双眼:“娘娘,这是……这是……?”

    赵美人恨恨道:“没错,这是守宫砂,难道你们覃朝的人竟不知,不晓吗?”

    芸舒吞了吞口水道:“奴才幼年也见过这守宫砂,说是为了验证妇女贞洁所点,但凡失贞以后,砂痣便立刻脱落,不复存在。”

    赵美人点头道:“说的不错,我们高隋的女子嫁人前都要点守宫砂,可自打我从高隋到了大覃,这守宫砂就一直好好的呆在手臂中缝内,一天都不见有变化,你说,这是什么道理?”赵美人直愣愣的盯着芸舒,追问她,“说呀!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芸舒跪下来道:“娘娘,奴婢也不知,娘娘每次侍寝,都不让奴婢在一旁侍候着,所以奴婢……”

    “是啊……”赵美人失神道,“每次侍寝,那场景回想起来都是历历在目,每回天亮,我更是浑身切切的疼,想着皇上怎生如此不懂怜惜女人,可之后见到惠妃有孕,我实在想不通,惠妃与我差不多同年进宫,为何她能有孕,而我却不能?这不合常理啊!”

    芸舒凑近了赵美人道,“娘娘,惠妃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里头的水深,其中的猫腻你我也都一清二楚,您怀不上并不是您的问题呀,也不是您运气不好,而是惠妃她为了争宠屡出昏招,这才招致的杀身之祸。”

    赵美人点头,“你说的我当然知道,惠妃的胎若不是皇上的,那我便放心了,可见不是我的问题,但如今又冒出来一个人说她有孕,芸舒,你倒是同我说说,这事我该怎么看?怎么着她们都那么容易有,就我不能?还有这守宫砂,迟迟不退,到底说明了什么?”

    芸舒沉思了片刻后道:“娘娘,或许是您多虑了呢!”

    “多虑?”赵美人眯起眼来,冷哼一声,“故来相传,把壁虎装在瓦罐一类的东西里养起来,天天喂以朱砂,大概吃到七斤的时候,将他们逐一捣烂,点在女人的胳膊上,便可以检验女子是否贞洁。不仅《博物志》中提到,就连《丹鼎要术》都有记载,还有梁朝的名医陶宏景曰:守宫喜缘篱壁间,以朱饲之,杀干末以涂女人身,有交接事,便脱;不尔,如赤志,故名守宫。难道这些人说的都是假的?”

    芸舒的额头冒起一层汗,斟酌道:“娘娘说的这些,奴才都听不懂,奴才不如娘娘博学,未曾读过书,但奴才知道我们大覃数百年前也曾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守宫砂,然而后来又说守宫砂其实并不牢靠,点上了之后,用水一洗就掉,奴才之所以能知道,还是因为大理寺之前出过的一桩案子,是殷世德殷大人亲自督办的,说是那夫家状告女子婚前失贞,到衙门里要求赐死那女子,那女子却不停的喊冤,直到大理寺和刑部共同验证,守宫砂并无理据。”

    “当真?”赵美人恻目道。

    “当真!”芸舒点头,“殷大人特地把人犯押入刑部候审,然后自己亲自按照古法养的赤虎,成形之后捣烂往那女子手臂上涂抹,不仅如此,当时宫中的部分侍女也被一同召去,按着这个法子实验,待抹干后,不出数日,只要是沐浴过的,或者接触过水的,守宫砂一应全部消失。是以殷大人以为守宫砂守贞这一说法并不可信,系为谬传。”

    赵美人听完,兀自陷入了沉思,半晌道:“可殷大人只能证明守宫砂脱落与失贞无关,然我手上的守宫砂不退,又是怎么一说?”

    “这……”芸舒为难道,“这奴婢也不知。”

    赵美人的瞳孔一缩,如临大敌般道:“不管怎样,本宫都一心要探个究竟,到底是陛下根本没有宠幸过我,还是……呵!”她冷笑一声,“倘若陛下当真与本宫未曾有过肌肤之亲,那本宫不曾有孕一事便一点也不稀奇,稀奇的反倒是现今刚有孕的那位新人了,本宫倒要眼睁睁的瞧着她的肚子,到底是皇帝为了救她想出的招儿,还是她自己捏造出来的假肚子,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本宫在太后面前揭了她的皮,就够她受的了。”

    芸舒垂头道‘是’,眼眸微微一凝,手心竟出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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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木槿和铃兰瞧见了不免心中瓦凉瓦凉的,等皇帝的人都走光了,赶忙冲进殿里去,两人拉着蕊乔好一通仔细的查看,木槿一把撩起蕊乔的袖子,果见蕊乔的手腕上有一圈儿红痕,臂膀上还有一个大红印子,明日该要蔓出一块淤青来了。|铃兰则掰着蕊乔的脸左右翻看,倒是安然无恙。

    两人吊住的心总算稍稍一松,铃兰不安的问道:“姑姑,陛下没有打你吧?”

    蕊乔看她们那紧张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宽慰,但又觉得好笑:“你们把陛下当什么人了?!动不动就出手打女人?!”

    木槿扁着嘴道:“我们也不愿那么想,可陛下发了那么大的火,我们在外头都听见了,也是担心姑姑。”

    “是呀。”铃兰附和道,“原本我们还以为这次姑姑入主合欢殿是好事一件,心里头也替姑姑高兴,想是姑姑苦尽甘来了!跟着姑姑将来肯定有得升发。谁知道陛下对姑姑如此,早知道……”她低头望着蕊乔的手臂,哽咽道,“早知道还不如不当这个娘娘呢!”

    “虽说我们手下人得看主子脸色过日子,但也不是没有能捱到齐全出去的那一天,而今想来,怎么也比守着这合欢殿表面上当主子,其实过的还不如下人的日子来的强。”

    “嗯。”木槿跟着啜泣,“姑姑,您要是心里苦,您就说出来吧。”

    “别胡说八道。”蕊乔敛容正色起来,“你们两个进宫也不久了,还不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嚒!要是被人听见了三一添做五,编排一通文章,够你们喝一壶的。”

    “是!”木槿和铃兰齐声应下。

    但铃兰又委实担心将来的日子,朝木槿使眼色,木槿也不知当不当问,最后壮着胆子道:“姑姑,以后您可有什么打算嚒?”

    蕊乔叹了口气,坦白说,皇帝走了,她真是一身轻松,干脆往地上一坐,下巴搁在膝上,道:“我也不知道,想不出个结果来,就不想了吧,走一步算一步,有时候想的再好,老天爷不给你那条路走,也是白想,倒害的自己心里受累。”

    木槿半蹲半跪的在她跟前,道:“姑姑,奴婢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以后可千万别再惹万岁爷生气了,成吗?毕竟眼下事情已经这样了,您看这屋子都收拾妥当了,从今往后起,您就是咱们的主子,当然啦,您也还是咱们的姑姑,不过咱们换个活法过,您就别再自降身价,和万岁爷闹别扭了,要是再继续这么闹下去,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须知现今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合欢殿呢,一个个的,都等着瞧姑姑您的笑话,不为别的,就为了她们个个都身家显赫,却无所出,而姑姑您那么容易就怀上了!她们巴不得姑姑您赶紧没了这圣宠呢!”

    铃兰‘嗯嗯’的直点头:“今日之前,铃兰也替姑姑高兴,羡慕姑姑能有当主子的一天,可眼下却觉得姑姑真是苦,想必万岁爷也是不喜您怀了他的孩子,毕竟这孩子生出来,母亲若是姑姑这样的出身,陛下脸上也不光彩,所以才这样对您。”

    木槿倒不像铃兰那样气馁,道出不同的看法:“姑姑,这是槿儿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槿儿觉得陛下今天这样做,不单单是给您一个下马威,也是给咱们当奴才的一点教训,让奴才们不能小瞧了您去。槿儿也知道姑姑原先想什么打算的是什么,槿儿也是这么想,阖宫的宫女怕有一半以上都是这么想的,咱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是盼着能早日服役期满出宫去家人团聚,可是姑姑,您早就没有亲人了呀,就连您最亲的蔻珠到了最后关头都反过头来要害您,您要是出了宫去,您还能靠谁?”

    木槿的话犹如当头一棒,令蕊乔顿时清醒过来,同时也无措起来,不得不思索,是啊,出了宫去,她还能靠谁呢?她在世上又有谁呢?

    大伯不在了,父亲不在了,琴绘姐姐也死了,就连蔻珠都被杖毙了,甚至她的乳娘当时也受了牵连,天大地大,她早就孑然一身,孤苦无依了呀!

    要说这宫里,七年来她手里带出去的宫女也不在少数,芸字辈的,安字辈的,以及现在按着四季花儿取名的宫女,都是她亲手调教的,但再亲,都是隔了一层肚皮一层心的,和她并无血脉之缘。哪怕是皇后,对她颇多照拂的皇后,也不过是她尽心尽力巴结的一个靠山而已,说到底,她们与她都无甚干系。

    倘若有一天她当真出了宫,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她挂念的,是她真正放不下的,恐怕……还是只有皇上吧。

    因为那一年,倘若琴绘姐姐没有嫁给太子,三哥哥就不会反,琴绘姐姐和三哥哥会是上好的佳缘,泰王爷成了她的堂姐夫,皇上和她到今日也算得上是亲戚了。

    不管往日里他们脾性有多不合,吵架打架的,归根结底,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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