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乔略有不服的撅嘴道:“我……我…我也最喜欢吃珍珠丸子,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珍珠丸子,陛下你吃过就知道。”
“哦?”皇帝俊眉一提,“怎么个不同法?”
蕊乔演示给他看,亲自拿肉浆塞在掌心里,不停的搓揉,直到劲儿劲儿的为止,一边道:“这样下锅煮的时候肉才不会散开,黏得住蛋。”跟着把一颗鹌鹑蛋塞进了肉丸里。
她裹好了丸子又撒上一层香米,最后装盘,送到了小厨房去让厨子煎炸,再送上来的时候,香气霎那间在整个合欢殿铺展开来,皇帝食指大动,一口气吃了一大盘,蕊乔在一旁劝道:“慢点儿,别噎着。”
话毕,拿出一方浅杏色的帕子替他掖了掖嘴角。
皇帝瞥了一眼那帕子,只见上面绣了一对鸳鸯,角落里一朵花。
皇帝一把扯过那帕子抹嘴,一边道:“嗯,看在这顿饭还算用心的份上,朕饶了你的死罪了,不过还有一桩天大的事要办,这桩事不单关乎你的性命,你懂吧?你要是办的不好,我求情都没用,拦着也没用,太后一定会杀了你,你知道我说什么吧?傅蕊乔!”
蕊乔愣了只一晌,旋即明白过来,脸色通红。
是时合欢花落,风卷纱帘,窗外月光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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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赵美人沐浴完毕之后,便立刻赶到永寿宫见太后。|
须知此等的例会后妃们均须提前早到,恭迎着太后,没有要太后等晚辈的道理,这一日,当然也不例外。
德妃,淑妃,贤妃,包括钟昭仪等一应都到齐了,在永寿宫的大殿内等太后示下,就连蕊乔也不敢懈怠,天蒙蒙亮便出现在永寿宫里,本要亲自服侍太后晨起更衣的,太后却知道她那么早起来必定是空着肚子,便免了她的这番孝心,道:“这些事还是交由芬箬打点吧,你既然来了,呆会儿就留下陪哀家一道用些早膳,也是为人媳妇的本分。”蕊乔乖顺的点头道了声‘是’。
当下众妃齐聚,蕊乔自谦,既是新人,位份又最低,便坐在了离太后最远的地方。由德妃,贤妃,淑妃和钟昭仪上座。
赵美人却是掐着准点儿,不早不晚刚刚好,提着款款的裙摆,最后一个出场。
没有她在,蕊乔的位份自是最低的,有了她,倒是有人垫底了。
然而此人的排场却不是一般的大,敢姗姗来迟。
贤妃见不惯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出言讥讽道:“妹妹来的可真是凑巧,若是再晚一些的话,岂非还要太后等你了嚒?!”
淑妃与贤妃对视一眼,笑道:“是呀,连咱们都等了你好久,吃掉了太后的许多梅子呢。”
“姐姐们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赵美人忙急着赔不是,一边对太后娇憨道,“母亲恕罪,臣妾并非有意而为之,臣妾也是深知母亲向来喜净,不仅如此,更推己及人,整个永寿宫一眼望去,片尘不染,因此臣妾每回来之前都做足了礼数,然则昨夜万岁爷突然不声不响的来了,臣妾忙着接驾,故而今早迟了些,出门时晚了不说,又兼西宫离母亲这里路途遥远,臣妾一路匆匆赶来,虽说未曾当真迟了要母亲等候,但臣妾还是惶恐,望母亲恕罪。”
皇太后和气的展颐一笑,道:“无妨,哀家平日里无事,每日里最大的乐子呀,就是跟你们说说闲话,你若是得空了便来,不得空便捎人往永寿宫通传一声即可,哀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主要是,不管怎样,服侍好皇帝才是头等大事。”
“是。”赵美人得意的冲贤妃一样下颚道,“太后宽宥。”
“哀家也听闻昨夜皇帝是宣你侍的寝?”皇太后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貌似无心的问道。
“是。”赵美人捻了一块帕子半掩着脸,神态娇羞道:“臣妾服侍陛下那是应当的。”说完,眼尾一转,飘向了后坐的蕊乔道:“哟,这位可就是新来的妹妹嚒?!从前在皇后跟前还真是承蒙了妹妹您照拂。”
蕊乔起身福了一福:“哪里的话,是托了姐姐的洪福。”
德妃向来寡言,不似贤妃和淑妃,但只要开口,必然一针见血,她拨动着手中的红玛瑙挂子,嘴上念叨说:“你们俩呀,也别这么快就姐姐妹妹的称呼起来,照本宫说,蕊哥儿你入宫的时间可比赵美人久,品阶也比赵美人高,若真计较起来,怎么也该是赵美人唤你一声姐姐吧?!”
赵美人雪白粉嫩的脸‘唰’的一下阴沉下来,贤妃和淑妃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唯有蕊乔抿着朱唇,嗓子如初春细雨般轻软:“承蒙太后和诸位姐姐的恩德,臣妾才得以住进了合欢殿,要说称呼赵美人一声姐姐其实也并无不可。”
赵美人斜着眼打量她,蕊乔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窄袖的褙子,手上挽着浅粉色的长纱,赵美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心想:这一身打扮,如此寒酸!哪里像是后妃,更像是一个高级一点儿的宫女!且蕊乔头上的饰品也简单,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粉色云英石的簪花,水滴似的垂珠成串落在眉边,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太后瞧她的言行举止,端庄不输德妃,典雅不输贤妃,温柔不输淑妃,妆容清淡,若有似无,但是一双盈盈美目,顾盼生辉,比那妖冶的赵氏岂止是强了一倍!亏得她竟然还是高隋的公主!太后当下心中欢喜,对她挥手道:“来,还是咱们蕊哥儿懂事,蕊哥儿到哀家身边来坐着。”
蕊乔‘喏’了一声便上前,替太后的茶盏里加了些茶水后,又埋头替太后剥瓜子。
赵美人愈发的不屑一顾了,轻轻的‘嗤’了一声。
她想,自己只要笼住皇帝的心就好,要太后的疼爱有什么用?蕊乔说穿了还不是因为皇帝不喜欢她才巴巴的赶过来求太后庇荫嚒!
德妃,贤妃和淑妃却不是这么看,钟昭仪则是由始至终都不怎么开口,别人问她一句,她才答一句,跟拨算盘珠子似的,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问她意见了。
太后见蕊乔也似个闷葫芦,关切道:“你呀,就是心里总记挂着哀家,哀家要你记挂干什么?你要记挂也该记挂着皇帝去,省得嚒?”
蕊乔尴尴尬尬的应了声‘是’,太后睨了她一眼道:“皇帝过去,你也要这么好生的服侍他。”
“奴婢……唔,臣妾知道了。”蕊乔硬着头皮听太后的训示,之后太后又道,“哎呀,瞧哀家这脑子,越发的不济了,蕊哥儿你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以后这晨昏定省就免了吧,你就当是为了哀家,也为了皇帝,好好地把自己给看顾好便是。还有皇帝,咳,近期还是不宜与他过分亲近为好,咱们都知道,这怀胎的头三个月呀,尤为紧要,一不小心就容易出岔子,且老古话里还说,小孩子家的十分小心眼,最忌讳人家说出来,如今阖宫都晓得你有了,唉——瞧哀家这脑子!”太后捂住额头,懊恼不已,“还有哀家这张快嘴!!!真是……”
蕊乔见她明明无比清朗,却一口一个‘哀家’‘老人家’,忍不住笑起来道:“臣妾会保重自身的,太后不必挂心。”
“至于其他宫里……”太后扫视众人,“蕊哥儿这会儿多有不便,不能伺候陛下了,得多有劳你们几位,沉月啊……尤其是你!”
“臣妾在。”赵美人欢快的出列。
“既然皇帝爱宿在你那里,你就要给哀家好生的伺候着,当然你自己也多抓紧,哀家呀,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个个都能给哀家添上一点喜气。”
众妃皆应声‘是’,赵美人道:“臣妾也总想着有呢,如今蕊乔妹妹有了,不知可否借肚子一摸。”说着,‘嘻’的天真烂漫一笑,“也让本宫沾沾喜气。”边说边上前去挽着蕊乔的手臂使劲的摇啊摇,俨然已是一副好姐妹的情态。
蕊乔自是懂得逢迎,只是没想到钟昭仪这会子也蓦地回过神来,附和道:“是啊是啊,妹妹也让我摸摸,沾一下喜气。”
蕊乔于是只得硬挺起肚皮给她们摸,心里着实无语的很。
例会散去之前,太后笑道:“瞧你们这些个丫头片子,尽贪污我永寿宫里的东西。”
淑妃哧哧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母后您这里天天就跟云上的王母娘娘开蟠桃会一样呀!”
“什么比喻!”太后笑道,“难不成你们个个都是想偷吃桃子的贼猴儿?”
“只要母亲不嫌弃,让我们天天来蹭吃的,就是当一回猴子又何妨!”说着,淑妃还真拿了一只桃子。
“就是!”贤妃接口道,“咱们万岁爷孝顺,好东西都先敬着母亲您,这不媳妇们才能来您这里蹭吃的?!我们自然是要瓜分个够本儿才行。”
太后瞧着这一地的瓜子和桂圆壳,还有香芒的皮屑……笑的用手捶着自己的后腰道:“好好,既然你们喜欢,哀家让芬箬给你们都打包带回去。来啊——芬箬!”
芬箬道了声‘是’,跟着把诸位主子爱吃的东西记下,道:“奴婢随后便差人将东西一一送到各位娘娘的宫里。”
这才散了例会。
同一时间,皇帝也差不多见完了朝臣,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
海大寿道:“禀陛下,永寿宫的姑姑来传话,说是太后给各宫各殿的主子们赏了吃食,着陛下一得空就去稍事歇息。”
皇帝愣了一下摇头苦笑,心想:太后还真是变着法子把自己往后宫里拉呀!
可旋即一想,这不正是一个见蕊乔的好机会嘛?!便问:“对了,太后都赏了些什么东西给她们?”
“回陛下,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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