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的。
蕊乔搞不清她这演的到底又是哪出?心下略微不安,招来了木槿耳语道:“不是说赵氏不疯了吗?怎么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你想法去问一声芸舒,她究竟是怎么了?”
木槿刚要转身去打探,却被钟昭仪止住了,钟昭仪假意递了一碟酸枣过来与蕊乔,同时低声道:“妹妹在殿里歇的久了,大约有所不知,赵美人貌似没疯,陈情表也写的头头是道,实则上个月喝完那符水,倒像是真疯了,且疯的更厉害了。”
蕊乔狐疑的看着她:“为何宫里收不到任何风声?”
钟昭仪冲她苦笑:“在宫里,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人人皆知,不想让人知道的时候,她即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到我们耳朵里来。我也是适才来了才觉得她有点不大对劲,妹妹还是小心一些。”
蕊乔点点头,谢过钟昭仪后,心中顿时拢上了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淑妃和贤妃言笑晏晏,见她俩喁喁细语,忙道:“两位妹妹说什么呢,这般好兴致。”
蕊乔抿唇一笑:“臣妾正在向昭仪姐姐推荐淑妃娘娘您那里的梅花糕呢,味道一绝,臣妾至今都是回味无穷,奈何臣妾的小厨房里就是做不出来,所以改日里也请昭仪姐姐过去一道品尝。不知淑妃娘娘欢迎否?”
淑妃的脸上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尴尬,转瞬即逝,热切道:“何曾与本宫这样客套!届时本宫寿辰,由的你们一气吃个饱。”
言毕,蕊乔和淑妃各自笑的欢畅,不明就里的钟昭仪也只得赔笑,但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蕊乔想,她在合欢殿里独过,说的难听点,那就叫一个百毒不侵,可唯独八月十五这一天她逃不掉,必须得出来,谁要是想害她,再没有比今天更好的了,否则就只能等到她生产,而今她看赵氏的模样,心里只怕这赵氏原本是装疯,现下是真被逼疯了,也不知到了何程度,看来她呆会儿得赶紧逮个机会溜之大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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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晴好轩其实就是合欢殿的小书斋。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晴通‘情’,子女成双意为好,晴好轩的意思当真再明白不过了。且是皇帝亲自题的匾额,字迹龙飞凤舞,平日蕊乔抄经作画均在此处。
这一日午后,蕊乔吐的厉害,之前全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皇帝便宣了太医过来,正是孙太医当值,诊了脉说并无大碍,只是主子脾胃失和,若是再用药更是伤胃,皇帝问可有什么妥善的法子,孙太医道‘针灸’,皇帝斟酌了许久,拿不定主意。要说孕吐,其实也很正常,可若放任她去,吐得多了总归也伤身体,且对孩子也不好,但若要调理,便不可用汤药,唯有改针灸了。
孙太医是针灸上的大拿,此次却是犯了难,直言道:“陛下,为保娘娘的胎,微臣之前已用了烧艾之术,若再施以针灸,只怕伤了娘娘的身体。”
皇帝道:“便委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吗?”
“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孙太医道,“古书上有一记载,或可一试,可惜的是微臣并未试过,更不敢拿如贵人娘娘来试,请皇上明鉴。”
皇帝点头,半晌道:“如若不然,便是拿朕试又何妨!”
“万万使不得!”孙大人跪地,“皇上龙体,岂可儿戏。”
皇帝懒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朕,可还有什么折中的法子,亦或者谁愿意代替如贵人试针?”
木槿立刻自告奋勇,站出来道:“奴婢愿替娘娘试针,请陛下成全。”
“你?”皇帝抬眉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倒是一个生的眉清目秀的姑娘。
孙太医看向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向木槿:“你果真愿意替你们娘娘试针?”
木槿跪下道:“回陛下的话,娘娘待奴婢如亲生姊妹,奴婢无以为报,不过是为娘娘试针而已,奴婢不怕。”
“好。”皇帝拍案道,“好一个‘忠心’的奴才。”还特别加重了‘忠心’二字。
木槿声若莺啼,清脆婉转:“那也是往日里娘娘御下宽和,积下的福报,奴婢不敢居功。”
皇帝收回目光,淡淡道:“那便在这里试吧。”
言毕,让孙兆临和木槿到一旁,孙兆临吩咐身后的小太监拿出随身携带的黄缎绣花迎手,对木槿道:“姑娘请。”
木槿颇不好意思的当着皇帝的面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孙兆临便按着古书上的方子一一下针。
皇帝到底有些不放心,让桂善把小厨房送来的莲子羹先放在一边,他坐在那里不远不近的瞧着,起初还好,因为好的大夫下针手法到位并不会觉得疼,但到了第三针的时候,孙兆临突然选了一根粗大的针,木槿心上不由一抖,孙兆临道:“姑娘,这一针下去是大穴,估计会有些疼,姑娘请忍着。”
木槿出了一额头的汗,却始终咬牙死忍。
她知道,今日过不了这一关,便不会有他日的收获,事已至此,唯有挺直了腰板,道:“孙大人放心,奴婢定能忍得过去。请孙大人继续。”
孙兆临便施施然又一针下去,奈何木槿真是疼的不行,不由低呼出声,孙大人颇为不好意思道:“姑娘,若实在疼……”他求助的看向皇帝。
皇帝道:“反正此方也未经证实,若实在疼,便弃了吧。”
木槿咬牙道:“不,为了娘娘,奴婢没关系的。”说完,回头冲皇帝莞尔一笑。
有时候女人不单是脆弱才惹人怜爱,明明很脆弱却还要故作坚强才叫男人心疼。
皇帝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面上流露出些许不忍。
孙兆临道:“既然如此,姑娘,这最后一针,尤为的厉害,请姑娘多担待一些,要是真的疼,不妨喊出来。也请陛下见谅。”
皇帝啜了口茶,挥手道:“无妨。”
孙兆临说完立刻趁木槿不留神一针进去,木槿疼的半边身子都斜了下来,眼看就要昏厥过去,倒地不起,皇帝忙喊道:“还不快替朕把人扶住了。”
然而跟着孙太医的小太监身上背着药盒,委实不方便,外头候着的桂善一时间又来不及进来,皇帝便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木槿,木槿靠在了皇帝的腰腹上,鼻尖可以闻见若有似无的沉水,一颗心安定了下来,抬头冲皇帝虚弱的扯了扯嘴角。
孙兆临道:“臣事已毕,多谢姑娘援手。”说完,都不敢看他俩一眼。
宫里这种伎俩常见,太医们从先皇在时就见过这一招,到了这一朝,又有重蹈覆辙的,但不管怎么样,只要皇帝觉得新鲜即可。
皇帝对孙兆临道:“你退下吧。”当即便伸手扶住了木槿,从兜里掏出一块绢子温柔的替她抹了额头的汗,眉宇间满是怜惜道,“朕替你们娘娘谢谢你。”
木槿虚弱的一笑,“陛下言重了,奴婢无碍的。”
见皇帝把一摞摞的奏疏都堆在厅内的直足透雕楠木桌案上,海棠又被留下照顾蕊乔,木槿便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道:“陛下政务繁忙,就请陛下允了奴婢在一旁伺候笔墨吧。也当是给奴婢一个机会躲懒。”
皇帝笑着说:“好啊。”一边走到桌案后头坐定道,“你哪里人?念过书吗?”
木槿道:“西洲人士,不曾念过书。幼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哪里还有银子送奴婢去上学,奴婢只是偶然几次路过市集,见有人代写书信,他们是怎样磨墨的,奴婢便好奇的看着,后来进了宫,是姑姑带着奴婢学的。”说完,往皇帝的兽形枫露墨砚台里加了一些水,缓缓地延展开来。
恰逢前方的战事吃紧,一道道奏疏如雪花片般朝京都加急投送。皇帝越瞧越心烦,不由的用手捏了捏眉心。
木槿见状,体贴道:“可要奴婢为陛下拿捏几下子?”
“好啊。”皇帝坦然道,“也不枉你跟了你们主子那么些年,总该学到些手艺,考你的时候到了。”
木槿开心的上前,站到了皇帝的身后,两指轻轻的按压着皇帝的太阳穴,指尖有意无意的拂过他的额头,微痒。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跟前,深深地嗅了一记,仿佛香味透过鼻尖直抵心脏,赞叹道:“好香,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告诉朕,可是用了什么勾人夺魄的香粉?”
木槿赧然的略垂着头,露出光洁的额,双颊绯红道:“回陛下,不是什么矜贵的东西。”
“哦?”皇帝淡淡道:“可是你们娘娘常用的那种馥栀香吗?”
木槿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战战兢兢道:“奴……奴婢不知,兴许是常扶着娘娘散步,身上沾染了罢。惊扰了圣驾,奴婢罪该万死。”
“哪来的那么多罪该万死。”皇帝的眼神深不见底,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只道,“其他的嫔妃都不喜欢你们娘娘用的这香,以为太过寻常,唯独你们娘娘离不了。夏日里就喜欢这馥栀香,到了秋冬就喜桂子加冰片,再混了梅花。”
木槿紧张的结巴道:“是…是吧……”
“可却又是奇了!”皇帝的笑突然变得有些刻薄起来,“你们娘娘用的馥栀香乃是朕亲手替她调制的,主要是怕栀子花的味道太重,因此刻意加了馥兰和清竹调和,知道这事人不多,哦不对,根本没有几个。”说着,皇帝‘呵’的一笑,“而今你身上的味道却是不折不扣的夏栀,怕不是你们娘娘身上的那种。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个比喻你可曾听说过吗?”
木槿到底是年